妍妍说着把盛春成的头按下,凑近来抽抽鼻翼,一把把他的脑袋推开,骂道:
“洗发精的气味都没有了,你这是几个小时前洗的?你怎么不说昨天已经洗过了?”
盛春成大笑,走进了卫生间,妍妍跟了进来。
盛春成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抱着妍妍的时候,心里总是有点忧伤,快到**处的时候,他竟然很想嚎啕大哭一场,最后是紧紧抱着妍妍,很久都没有说话。
妍妍也没有说,两个人偎依在一起沉默着,最后,妍妍叹了口气,她说:
“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现在老了很多?”
“什么意思?”盛春成问,“你这是在嘲笑我不给力?”
“去你的,你怎么听不懂人话。”
盛春成说:“本来就是啊,谁不是从出生那天开始,就一天天老去了,最后老到挂掉。”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妍妍说,“我不是说那种意义上的老。”
“那是什么?”盛春成问。
“沧桑,明白没有,沧桑感。”妍妍说。
盛春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你是说我现在满面沧桑?那还不是老?”
“不是,沧桑是经的事多,是心老,很多年纪很大的人,你看上去,他还是很单纯,像赤子。也有很多的老年人,很平和,但是是那种经历过风暴之后的平和,你看到他,就感觉他很像一本合上的书,放在那里,平澹无奇,但只要打开,里面波澜壮阔,都是故事。”
“那我是什么?”盛春成问,“你说的沧桑在我身上?”
“对,你被打磨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事,但你被打磨了,从一块玻璃,被打磨成了一块毛玻璃那样。”妍妍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以前很喜欢你的笑声,哈哈大笑起来的时候,很单纯,很吸引我,好像是透明的。”
“现在不是了?”
妍妍摇了摇头:“不是了,有杂质了,很多时候,笑得好像很重,笑声走不远,又有些无奈,这就是我说的,被打磨了。”
盛春成笑问:“你是不是想说,我现在不吸引你了?”
“当然是,你哪来的自信,还以为自己一直会吸引人?”妍妍说,“吸引是暂时的,我们现在还能在一起,那是习惯,我习惯和你在一起了。就像我也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你肯定觉得我很漂亮,对吗?现在还会这么觉得吗?
“我们这么经常在一起,还几乎天天看到,你要是还说我漂亮,我都会觉得你虚伪,少来这套。开始的漂亮,可以吸引你和我上床,但上了床之后,要是我很讨厌,你碰我一下就发癫,不像这么小鸟依人,动不动还要把你一脚踹下床,你还会想和我在一起?
“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吸引只能是一时的,要长久,就要靠脾气性格,或者说是魅力。对了,你知道魅这个字是怎么组成的?”
盛春成说:“不就是一个鬼,和一个未来的未?”
“对。”妍妍说,“未的意思是枝繁叶茂、花香袭人,‘未’和‘鬼’合在一起,是指外貌讨人喜欢的鬼,就是说,要非人非鬼,似人似鬼,才会有魅力。
“你要只是把自己搞得人模人样,梳一个大背头,衣服的风纪扣都扣上,裤子中缝笔挺,你自以为很有派头,但别人看你这样的人很乏味,太正经。要只是鬼的话,又太吓人,必须是非人非鬼,才有魅力。”
盛春成抱着妍妍,忍不住哈哈大笑:“什么东西一被你解释,就化普通为神奇了。”
妍妍也嘻嘻地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