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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后,荀季东抱着舒乔坐在车里,用手一遍遍地抚摸他的背,怀里的小家伙哭成了小泪人,手还揪着荀季东的衣领不放。
“怎么办啊?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我爸不让我跟你在一起...”
“他不准我在外面住。”
荀季东拿着纸给舒乔擦眼泪,动作很轻,仿佛在擦一个瓷娃娃。“早晚要知道的,我已经做好他们不接受的准备了。”
荀季东看着舒乔的眼睛,目光坚定,“舒舒,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你...你要是愿意跟我好下去,那打死我我也不跟你分开。如果你想离开,我也唔......”
舒乔瞪大眼睛死死捂着荀季东的嘴,“你...你不准说!我才不走!呜呜呜呜呜...我不要一个人...”,他情绪激动起来,嘴唇颤抖着去亲荀季东,收紧手臂仿佛要把自己融进荀季东的身体里。
荀季东回吻他安抚着他的情绪,”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电话铃声响起,是舒应林。
荀季东捧住舒乔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舒舒,过几天放了假我就回家坦白,然后我去接你,你一定要等着我。”
舒乔用力点头,努力睁着眼不让眼泪往下掉,荀季东吻了吻他的额头,让他下了车。
——
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天舒应林都来接舒乔,他远远地就看见舒乔耷拉着脑袋背个大书包走过来,整个人精神萎靡了不少,其实他心里也很难受,他和江柳十几年来对舒乔一直是疼着宠着,舒乔被他们保护得很单纯乐观,每天像个小太阳一样到处晃,可现在太阳不再那么耀眼了,让舒应林也渐渐产生了怀疑,他做的真的对吗?
期末考试完很快就放了暑假,舒乔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江柳担心他,非要拉着他出去逛超市。母子二人推着小车各怀心事,江柳忍不住先开口,“舒舒,你怪爸爸妈妈吗?”
舒乔轻轻摇头,弯了弯嘴角,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他主动挽住江柳,“妈妈,我不怪你们,如果我站在你们的位置,我也会生气的。”
江柳心疼儿子,眼眶酸涩,“舒舒,我知道你一直很难过,我想了很多,我之前总是说我最大的希望是你能平安快乐地长大,可事与愿违,我也成为了一个自私的母亲。”
“舒舒,我很抱歉插手了你的人生,以后不会了,你能原谅妈妈吗?”
要不是超市里人太多,舒乔几乎要抱着江柳大哭起来,“谢谢...妈妈...”
此时的荀季东正在家里遭受他爸的毒打,半截指头粗的棍子闷闷地敲在背上,抽出了数条血痕,白慧英正坐在沙发上掉泪,看见儿子被打得这么狠,更心疼了,“你要打死他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荀建岭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手指哆嗦着指着荀季东,“你儿子跟一个男孩在一起了,十七岁,人孩子才十七岁!”
说完又踹一脚,“是不是你小子骗人家跟你好!”
荀季东低着头两手撑地,眼前直发黑,背上火辣辣地疼,“我没有...我们...两情相悦...”
白慧英突然想起来什么,皱着眉头问荀季东,“是不是那天在你家那个男孩?”
“对...妈,就是他。”
“季东,他可是你学生!”
荀建岭听完这话血压又要升高,“学生?还把人拐家里去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儿子!”,拿起棍子又打算下手,“你可真是个好老师!我非得打死你!”
白慧英冲过去抱着荀季东不让打,冲着荀建岭发火,“不准打!”
“我见过那孩子,穿着季东的衣服打游戏玩得那叫一个高兴,我儿子才没骗他!”
荀季东艰难地扯着嘴笑,闭着眼睛靠在他妈身上,“爸,我真没骗他,本来打算等他毕业跟你们摊牌,结果他爸妈发现我们了,不同意。”
荀建岭扔了棍子,冷哼一声,“我要是他爸,我跟你拼命!”
白慧英白他一眼,轻轻扶着荀季东回房间,让他趴在床上给他擦药,“我说你怎么老不去相亲,原来是早找好了瞒着我们,你怕什么?”
“怕您二老不接受同性恋呗。”
白慧英伸出手指头戳他的头,“你傻不傻!你还记得以前你爸单位同事他儿子吗,也是喜欢男生,被送到什么戒除中心,回来的时候惨得都没人形了,谁看谁心疼,后来又跑了。你爸当时就说了,傻子才会把自己儿子往那种地方送,这是做父母的失败。”
“我和你爸这么多年基本上没管过你,你这次突然说有了个小十岁的对象,还是个小男孩,你爸就是担心你学到什么不好的了。”
荀季东没想到会是这样,感动地去握白慧英的手,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差点在妈妈面前哭出来,“我知道了,妈,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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