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除了我爸,我还从没有为别人过生日。我不知道流程是什么,仔细想想,无非就是送礼物这些,按照公式进行即可。这份礼物算不上大礼,不过是何川前几个月念叨的AJ-1,他喜欢蓝色,我还专门买了经典的蓝色款。
我让他试试,他有些犹豫,坐回车里,一双长腿摆在外面。他脱了脚上那双旧兮兮的球鞋,穿上了AJ。何川下车随便走了走,裤脚因为脱鞋而掀上一节,露出被灰色长袜紧紧包裹的脚踝。他来回走了走,脸蛋有些红,连带着耳根子也是。他轻轻划了划地面,似乎在模拟球场的摩擦。他垫了垫脚,露出修长有型的跟腱,又踩了踩地板。
我问他喜欢么。何川回过头,神情很复杂,又低下头,看着脚尖。“我……我不能收。”他说。
我让他别在意尊严这套,我送他礼物是因为我开心,本质上还是为了我自己。我说得比较委婉,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何川坐了回来,有些闷闷不乐。他说了一大堆,我没怎么听,调试着车载音乐。“哥,我真的不能收……”他又侧过脚踝,打量了下鞋底。“这个……太贵重了。”他转过头,焦急地说道。
何川又说了一大堆,这让我有点心烦。我打断了他,说,看他穿上我很高兴。我喜欢打扮何川,归根结底,这也是取悦我自己,和他没什么关系。我说得没这么直白,不过也接近这个意思了。“收下吧。”我敲着方向盘,心情很好。“你穿上了我也很高兴。”
何川却一直推辞。“北哥啊,这个我真的不能收!”他急得快哭出来。“太、太贵重了啊,我……”我有些烦了,告诉他,下次我过生送回来就行。他摇了摇头,还是没松嘴。他这副模样本来就蠢帅得要命,再加上车里越来越热,为了避免当众勃起,我便装作欣然同意的样子,对他说,等我过生日交换礼物就行。
说完,何川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装进里面,又轻手轻脚地放往后排。他光着脚丫时,没有触地,保持脚底干净。他的脚尖微微上翘,足弓自然弯曲。何川的脚很大,我猜至少有个46码。我压抑住跪下含住的冲动。
除了今天中午和他哥吃了顿饭,何川没有任何生日活动。我问他,和朋友过生日了没。他顿了顿,说,没钱。“下次他们生日的时候,我拿不出什么礼物。”他叹了口气。
何川很怕欠人情,这一点上我们相似,但我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我安慰他,等以后赚钱了,他就有能力请别人了。“这次实习就是开头。”我放了首英文歌。“你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何川玩着手指,耷拉着脑袋,“嗯”了一声,我应该让他有些不舒服了,又拍了拍他的肩,让他今天就别多想,安心过生就行。我决定带他去吃饭,何川听后,急忙摆摆手,让我别这么隆重。“别想太多,你得A一半。”我启动了汽车,又提到他来一趟上海不容易,四处转转就行。
我先带何川去看了东方明珠,街道上全是人,所以我们没下车,他只拍了几张照片作为留念。我们还去了人民广场、静安寺和陆家嘴,他望向窗外,迷乱的灯光拍打在他的脸上,他观望着一切,吸收着一切,而我,微微侧头,偷窥他的侧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没有带何川去高档餐厅,让小帅哥破费可不好。我选了家从小吃到大的老饭店,也是上菜的时候,我告诉他,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来这里。其实,我并不热衷分享自己的故事,我和何川还没到这个地步,但童年的经历能拉近距离。
他依旧穿着老旧的棒球衫,坐下后略显局促。幸运的是,听我这么滔滔不绝,他也分享了一点自己的事,说他第一次吃上海菜时他哥甚至吃吐了。提到何严,何川脸上总有淡淡的傻笑。他似乎又立马意识到我是上海人,赶忙辩解,告诉我他没有说上海菜不好吃的意思。“额,就……不太合我们口味吧。哈哈。”他尴尬地笑了笑。
前菜最先上,何川没动筷子,我却率先开动。我很饿,中午没怎么吃饭,便开始有素质地狼吞虎咽起来。何川没怎么吃,看得出不怎么喜欢清淡,我又给他多加了份川菜。吃得差不多后,我又问他明天多久上班。“九点。”他答道。
我告诉他起来就喊我,我送他过去。又说,第一次千万别迟到,早到最好,还得给工位上的前辈打好关系,后续评分得指望他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别顶嘴。”我说。何川没回话,他只是疑惑地望着我。我又提到他的上司,姓容,是个老女人,要何川说话甜一点,再让他以后就找这样的岗位,运气好点,毕业就能进前台。
隔壁桌的胖女人突然大笑起来,扯开嗓子朝她对面的老男人说话。我感到有些不舒服,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便渐渐闭了嘴。我和何川一时有些无语,但他一直盯着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胖女人开始大笑。“你儿子还好么!”我听到她问。“还是那样子!”那老男人回到。
但这时,我没有工夫再偷听他们了,因为何川突然道谢。“哥,谢谢你的建议。”我望向他,说了句没事。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能说的了。我们结了账,又钻进车里。
何川坐在副驾,难耐地蜷缩扭动。“哥,有点晚了。”他看向窗外,暗示我该送他回旅馆。我再请求他陪我逛逛。
“我在这边没什么朋友。”这话刚出口,何川就回过头,蹙眉凝视我。我察觉出这个谎言有点滑稽,赶忙补充道我很久没回上海了,大部分朋友都去外地发展。“陪我随便逛逛吧。”我再一次请求。何川看了我很久,僵硬地点点头。
我觉得我有些得寸进尺,不断利用何川的礼貌。不过呢,人总得大胆点才能换取什么,这是我爸常告诉我的。
我开向黄浦江畔,领着何川进了一家奢侈品店。我爸是这里的VIP,连带着我这个当儿子的也能沾光。M姐看到我后,立马小跑了出来,一边让人带模特,一边用一种撒娇、又毫无指责的语气说我:“北总,怎么来的时候不提前说呢?我们好出门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