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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亮白,样式无奇,似以奇石铸就,于夜间月光照耀下,幽然反出清冷银光。
只是一击,细碎剑光裂成寒芒,仿若星空繁星,霎时间以破势之威力克众敌!
缥缈剑气看似温和,实则凶猛如夜叉修罗,剑快惊鸿,剑慢罗网,剑轻飞羽,剑重森然!一招一式都是信手拈来,恰到好处,只把对面黑衣众人步步逼退。
沐浴着月光,仅以随手一剑重创敌人的白衣青年,身姿雅致飘逸,举手投足间韵味荡然,仅仅是脊背挺直站在那,就宛如剑仙再世般,高不可攀。
他的样貌极标致,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有股天家贵胄养出来的华贵之美,但当你仔细一瞧,又发现他更像是个不理凡尘的隐世仙人,眉梢眼角都是平静淡然,仿佛尘世间除了手中剑心中道以外,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
他穿着简朴白衫,不急不徐的开口对黑衣人说道。
“为难一个小女孩,这就是我那好大哥的器量吗。”
他的声音不能说是简单的好听,却只能说,那是带着一种奇特的魅力的声音,让人止不住的想继续听他说下去。只听了他开口,就贪心的想盼他对着你笑,不由自主的让人沉浸在专注的宁和中,仿若也沾染了他本人的纯粹。
黑衣人们也一时间恍然,反应过来后则是赶忙后退几步,后怕的对视一眼,彼此都是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这就是惊神剑白剑衣!持掌剑道至尊名号的当代剑君!
一剑惊神,一笑醉人,白衣踏月,天外飞仙!
“剑君早已不问凡尘俗事,何必再为了这小丫头脏了自己的手。”
过了片刻,黑衣人中的首领前踏一步,把手中废剑扔在脚下以示诚意。他声音沙哑难辨,初次听闻让人耐不住的皱眉。
但是白剑衣知道,这样难听的声音,是修炼天家秘术所带来的的副作用。而在普天之下,能有这样的修为,这样的剑法,这样的声音的人,也只能是天家那名声狼藉的忠犬们——天狼卫。
“哦,在下倒是不明白,什么叫脏了手。”
站立如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剑客温和的笑了笑,周身那仿若立刻要飞升的缥缈仙气便散去了。他不曾遮掩自己的本性,即便号称剑君天下难寻敌手,却也还是那个会为了路边乞儿而出气,做事仅凭心意的潇洒少侠。
“在这大衍皇城,天狼卫堂而皇之的欺负一个无辜女孩……究竟是几年未归,我不知大衍国风以致如此,还是说我那好大哥阴奉阳违,对我这个当代剑君积怨已久?”
他的语气逐渐加重,虽声音不高,却着实震撼了天狼卫心神。
他们知道,白剑衣说的句句属实,却是天下人谁也不敢承认的!
大衍皇四子白剑衣,天资出众,气度难掩,年仅十一岁便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讨尽当今天子喜爱,受封太子。
但这千年一遇之俊才怕是苍天也不忍他被俗世埋没,在受封太子当天,便派衔月楼的仙人降世收徒,授他长生诀,传他惊神剑,从此不再有大衍太子,当的是惊神剑君!
数十年来,天下战乱纷休,西凉蛮族,陇南异人。单只说大衍境内,远有魔道携妖族蠢蠢欲动,近又有身侧祁国兵临城下,俨然一副国运危然的模样。
百姓也常道:要不是有剑君帮扶着,这大衍,早就改姓祁咯!
“不敢!”黑衣人头领当场跪下,做跪地臣服态势:“还请剑君体谅!我等奉大皇子之命,势必要追回那丫头的本命灵器!当今圣上苦怪病已久,大皇子也实在是孝心一片,不忍君父苦痛,才出此下策!”
听到这话,一直藏在白剑衣衣摆后的小姑娘才冒了头。
这才想来,方才白剑衣举剑对敌是半步也未挪动,仅仅单手挥剑见招拆招。
而那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八九岁,打扮的玉雪可爱,一对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却写满了恐惧。
“骗人!”她脆生生的喊道:“明明是要剖我的心脏练邪功!”
白剑衣见此,温柔一低头,眸光似水荡在眼眸中,伸手安抚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
“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声音醉人,和缓的响在众人耳畔,却格外坚定:“我与那旁人不一样,不会把你再交出去的。”
“如果练这剑,修这仙,却还守不了百姓,护不了苍生,那我也不配拿着这惊神剑,被称作当代剑君了。”
众生求仙,多为缥缈大道,走的是无情,当的是仙人。
但他白剑衣修仙,不求长生,只为守护而已。
守亲朋挚友,不舍陌路;护天下苍生,不忘黎民。
少年侠气,一剑荡八荒,结交五都雄,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
不盼成仙,只身佑百年,赤心以巡天,辞丹凤,明月共,一心思云众。
“啪嗒。”
寒夜冷月高悬,急雨打檐牙,纸窗滴答。
黑衣人听到白剑衣说出这话,便也知道,今夜的目的终是完成不
', ' ')('了了。
这天下,还是没人可能独身胜过惊神剑君的。
他们对视一眼,倒也知趣,知晓白剑衣不是那等慈悲到怜惜行凶者生命之人,也不惺惺作态,直接一跃消失在黑夜中,不再打扰白衣剑君。
“……好了,没事了。”
白剑衣抬头,看着如玉珠般急促而下的雨滴,从芥子空间中拿了把纸伞,轻轻撑开,替小姑娘遮住雨水。
但从天而降的雨水落在他身上时,却被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挡住了。
高高在上的剑君一屈膝,便半蹲下和凡人小女孩平视,说道:“别害怕。我会把你送给很可靠的人照顾的,到时候,你也可以过上正常小孩的生活的。”
小女孩望着腰背如玉竹挺立,神态出众的剑客,终究是没敢扑上去抱紧。
这可是剑君大人,庇护整个大衍的神仙……和她这种凡人不一样的吧……
如果说出来想和剑君大人一起离开呢……不行,这也太贪心了!剑君大人只是一时好心,自己可万万不能给他添了麻烦呀!
看着女孩欲言又止的犹豫模样,白剑衣却并没有催促,他嘴角微扬,耐心的等待着女孩的回答,如冠玉般温雅纯良的一张俊美面孔让人见而失神。
“你这么笑,别说这小姑娘,我看,没人能不被你迷倒。”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见这揶揄的调侃,白剑衣便猜到了来者是谁。
“念冰。”被这样似玩笑似调侃的说过太多次,白剑衣已经习惯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说那些玩笑话了。”
“这就是我说的可靠之人。”他对小女孩解释道:“珍珑棋君时念冰……他的名号,想必你也不陌生。他俗家在韩州陇南,那有专门收养孤儿的珍珑书院,是个难得的好去处。”
小姑娘抿了抿嘴,委屈的点了点头。
“小姑娘,我这朋友,别看他表面一副仙人样子,好像是个不通俗事的剑客,实际上啊,却是千转百回的细腻心思,只不过不说出来罢了。”
说话人走近了,小女孩这才看到,那个自来熟的家伙,居然也长了张玉树临风的俊朗面孔。
那人缓步向前,风雨却毫不近身。
披散着一头长发,裸露着大半个胸膛,只着轻薄青衫,手拿枯黄纸扇。
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好一个放荡不羁,好一个潇洒风流!
傲骨内藏的当代棋君大咧咧的蹲下来,和小女孩挤了挤位置,好像也想躲雨似的。
“他只不过是回衍州凡间地界行侠仗义一会儿,早晚还是要回上天阙,做他的惊神剑君去。你跟着他,是居无定所,前路难寻啊……说到底,怎么能让你个小孩跟着受苦受累?”眯了眯眼睛,时念冰笑呵呵的开口劝道:“倒是我那俗家,可称得上一句没人敢惹。”
持掌天下神器之一“珍珑棋盘”的棋君俗家,可不是没人敢惹?
惊神剑,珍珑棋,霸王枪,离月刀,玉血扇。
当代五大神器,各有天下强者持掌,尊称“道君”,地位超然。
上天阙,惊神剑君,白剑衣。
衔月楼,离月仙君,明月臣。
凌天观,珍珑棋君,时念冰。
潜龙殿,沈龙首,沈离渊。
画情阁,玉血公子,朝天歌。
这五位差一步就可以飞升上界的天下强者,今日小女孩一夜就见了两个,真要让那些踏遍仙山求不得的人们知道了,恐怕真得气死几个。
“……什么叫跟着我受苦受累。”
看着和小女孩抢雨伞的时念冰,白剑衣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下那小女孩也算是被哄的漏了笑脸,他这个不擅长口舌的笨人也就不多费工夫,直接把这女孩交给挚友时念冰安置了。
“怎么不是受苦受累?和你在一块,除了开心,那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的。”吩咐的手下把小女孩安置,时念冰慢悠悠的扇了扇,斜眼一横那不懂人心的木头呆子:“现在,我就连开心也不剩下了。”
把伞送给小女孩的白剑衣刚准备迈步,听到时念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
“……你不开心?为什么?”
“……啧。”
时念冰咂了咂舌,“啪”的合上扇子。
“你来我凌天观罢,我就告诉你原因。”顿了顿,他语气不似往日轻松:“事关苍生大计。”
说完,这位以棋局观天下,“算尽苍生”的神棍,便一跃消失了在空中。
只留着白剑衣在原地,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这个外来人,多少理解不了本地土着的奇怪想法啊。
作为自幼接受共产主义教育的穿越者,白剑衣就算是来到了这个修仙求道的世界,也依然保持着前世的三观。
无法认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无情,也做不到“谈笑间转身杀人夺宝”的冷酷。
不知道被多少人骂作“虚伪”“假君子”,也依然自
', ' ')('我的白剑衣一直认为。
世人更需要的是仁者,而非残忍者。
他事实上确实靠着温厚忠善的君子气度,成了整个修仙界的万人迷。
当然本人对这件事不是很清楚就是了。
“少见……念冰上一次观天,不知道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确实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满脑子都是苍生黎民、天下大事的白剑衣,听到时念冰的话后,是半盏茶的时间也不想耽搁,立刻就追了上去。
他没能料到,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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