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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凡瞅着蜷缩在沙发上,浑身上下唯有腰间处搭了一条毯子的徐央央歪着嘴巴哼笑一声,拿起手机来到卫生间。
他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对着镜子拨弄着额前的头发,肩膀和脖子上有着多处显眼的咬痕和吻痕,后背有着多处抓痕。
电话通了,余凡像个要奖励的狗腿子似的面带讨好地讲,“逸哥,办成了,我现在把视频给您发过去。”
……
零陆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摸旁边的位置,凉的?
她起来后到处找顾知也的身影,结果哪哪都没找到他,于是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你在哪里呀?】
【顾知也:在医院。】
零陆立马拨打他的电话同时打开衣柜。
正在急诊室门口等待的顾知也看到来电显示感到些许意外,“不是我,是老头。”
零陆长呼一口气,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关心的语句像是结成了一个球堵得她胸口发胀。
她甚至感知不到她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是担心吗?她现在要干什么呢?难道不应该是关心他然后问清楚情况吗?
她做不到;一想到任何带有关心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去,就觉得一阵说不出的虚伪和恶心。
为什么?零陆扪心自问,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昨天充满激情以及答应和好的她好像不是她。
听筒之间充满着异样的寂静……
“:我现在过来。”零陆挂断电话。
顾知也垂眸下视,情绪难以捉摸。
零陆赶到医院后老爷子还躺在手术室内,她的步子;越靠近急诊室越慢;越小,最后停住。
顾知也坐在急诊室外的凳子上,双手手指交叉,垂眸下视,由于大早就出门没来得及刮胡子,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很颓丧。
季轩和张管家两人站在急诊室门口忧心地往里张望着。
零陆放轻脚步走近,默默挨着他坐下。
经过揪心又漫长的等待后;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顾知也起身朝医生走去,零陆默默跟在他身后。
医生颔首道,“顾总,季总,张管家,老先生因为血压骤然升高导致血管轻微破裂,幸亏出血量不多,目前已无大碍,接下来需要住院观察两周,这段时间患者要避免情绪激动。”
“:请问医生,晕倒也是因为这个?”张管家问。
医生反问,“老先生晕倒前有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情绪激动?”
“:有。”张管家如实陈述,“这段时间休息得也不好,少眠。”
“:为着什么事情休息不好?”顾知也肃声问。
张管家支支吾吾,一脸犹疑。
“:张管家,你快说啊。”季轩催促。
他看看零陆又看看顾知也,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还不是为着您俩。您俩前段时间闹那么凶,老爷嘴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心里头一直害怕你们离婚。”
零陆攥紧衣角,难以自安,尤其是顾知也异样的沉默。
顾老爷子很快清醒,顾知也和季轩又有工作在身,两人先行离开,留下零陆和张管家待在病房。
由于零陆的手多有不便,顾老爷子整个人又沉浸在目击证人去世的沮丧中,加之前天又是女儿女婿和孙子的生日,原本应该陪伴在侧的亲人全都离世,内心的伤痛导致他不想与人多聊,于是很快就打发她离开。
会错意的零陆把这几人的沉默寡言误认成无声的谴责,回到青云山居后她把自己关进房间,可不论怎么想,她都不认为这件事情的主要问题在她身上。
一天下来,零陆的脑子里全是理性和感性的争斗。理性上认为她和顾知也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怪她,而一想到顾老爷子还躺在医院,感性思维又让她内心过意不去,充满愧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知也迟迟未归。
他回来之后她们会吵架吗?还是又会冷战?零陆不禁往这些方面去想。
她不安地抠着手指。
手机来电时的震动让零陆从想象中惊醒。
“:喂。”她不安地接通,神色从焦虑转为沉重,随手拿起外套,跑出房间。
拳击场,顾知也冲着躺在地上的保镖怒吼,“起来。”
这几人的脸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瘀伤。他手背的关节处鲜血淋淋,不知是他的血还是保镖的血。
保镖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脑袋,挨上一拳又一拳。面对老板,他哪敢还手。
“:老顾,你这样会打出人命的。”季轩站在底下大喊,这人打红了眼,他上前阻拦保不准也要挨上几拳。
着急归着急,要让他近身劝阻,他怕是没有这个胆。思来想去,只能给零陆打电话,让她过来。
季轩不断朝门口张望着。
零陆跑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心脏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
“:嫂子,你快劝劝他。”季轩眼巴巴地望着拳击场,并未注意到她那灰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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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陆捂着胸口,脑袋仰着,张着嘴大喘气,一只手对着季轩摆动。
她感觉她马上会因为呼吸不过来而死掉。
“:嫂子,你快。”季轩拉着零陆的胳膊,见对方不应这才转过头看向她,“嫂子,你。”
零陆一把挣开他的手,不顾危险冲上去。
“:诶,你不要命了。”季轩跟过去想制止,对方已经跑上去。
只见她用力推开神志不清到站不稳的保镖。
顾知也正好一拳挥过来,一阵风跟着他的拳头过来,带起零陆两颊的碎发。
她瞪大眼睛,像停电的机器人似的,呆呆地定在那。
空间好像在这一刻凝滞了,呼吸声和心跳声不断在她的耳边放大。
顾知也紧急收了拳头,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后抓住她的双臂,生气又紧张地问,“你突然冲上来做什么?”
零陆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脏处的绞痛导致她呼吸不上,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她紧抓着顾知也的手臂,身体不断往下坠。他稳当地接住她,发现零陆抓着他的那只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两只眼睛不寻常的死命瞪大着。
“:把医生带过来。”他焦心的朝季轩喊。
“:到了到了。”姜助理正好领着医生和医护人员进来,这是提前为躺在地上的保镖准备的。
其中一名医生先来查看零陆的情况,其余的医护人员则把浑身是伤的保镖用担架送上救护车。
血氧仪显示零陆的心跳在不断往上升,已经突破一百五隐隐有跳过一百六的趋势。
顾知也听着她艰难的喘气声,望着她发抖的身体,除了陪在一旁毫无办法。
好在这种危险的情况并未持续很久,五分钟后,零陆的心跳逐渐降下来,从一百六慢慢降到一百二;一百一;一百……直至八十九。
她的呼吸声也逐渐平稳轻缓,除去满脸的冷汗以及苍白的脸色,其它看起来无比正常的一切让人觉得她刚刚濒死的状态仿佛不曾出现过。
“:顾知也,你在怪我吗?”零陆虚弱地问,她感受到手掌正被人牢牢抓住,这熟悉的触感不用问都知道是谁。
时间只经过短短的几分钟,但零陆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她以为她身处医院的病房,再加上没有睁开眼睛,并未发现坐在旁边的医生和护士。
医生适时出声,“顾总,太太需要再观察半小时,这中间没出现什么别的状况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说完;医生和护士先行下车,并未走远。
“:我怪你什么?”顾知也拿过手边的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汗珠。
眼泪顺着零陆的眼角滑落,她睁开眼睛,在他的帮助下坐起身来。“外公住院。”
“:他住院是因为爸妈和大哥的生日。”顾知也动作轻柔地擦去她眼睑处的泪水,“怎么能怪你。”
零陆抓住那只帮她擦拭眼泪的手,仔细探视着他的神色。
顾知也直视着她,眼神毫不闪躲。很多事情现在说出来,她未必能承受得了。本来她的心理状况就堪忧,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才好。
想到这些,他对目击证人一事避而不谈。
“:我还以为。”零陆垂下脑袋。
“: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顾知也趁机提出这个问题,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让其与之对视。眼看她的问题越来越重,症状越来越多,绝对不能再拖了。
零陆缄默不语。
顾知也关切地讲,“先不说你失眠的问题。你的背痛、腰痛、耳鸣、幻听、厌食、无故干呕、半夜醒来手脚发麻、像刚刚那样呼吸困难,心跳飙到一百六,全身发抖说不出话应该都是心理问题引起的。”
“:我们先把这些问题解决好不好?你不想向人诉说你痛苦的来源我们就不做心理咨询。”
零陆直视着他满是担忧的双眸:她该怎么告诉他?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虽然这样会遭受各种身体上的痛苦,但心理上的负担减轻了。
她原以为她这辈子会整天沉浸在自责和愧疚当中,像行尸走肉一样活下去。简建明死在了冰凉的夜晚。而她零陆,也应该死在某个冰凉和无人在意的夜晚才是。
可顾知也的出现让怯懦又贪心的她做出了脱离她为自己设想的道路,让她偶然间朝着幸福的方向走去。
她要是又获得了幸福又获得了健康,这对那位逝去的老人多不公平啊。
零陆的脑海中闪过简建明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不断呼喊却无人应答最后只能在恐惧和痛苦中挣扎等死的情景。
眼泪直直的从她眼眶中掉落。不可以,人不可以贪心成这样。
血氧仪显示零陆原本已经平缓的心跳又开始往上涨。
顾知也担心她的情绪奔溃,半个小时前的情景重现,遂把人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背给予慰藉,“不看,不想看就不看。”
“:不哭了。”他怜惜地吻着她的额头,“不哭了。”
时间一到,医生出现在门口,零陆伤心的情绪在她努力的克制下和顾知也的安抚下已经趋于平静,只是那红肿的眼眶,论谁瞧上一眼便知,这人刚大哭过。
她垂着脑袋躲避着医生的视线,不愿让外人瞧见。
“:太太,您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轻声询问。
“:没有。”零陆小声回答。
“:回家了。”顾知也忽视医生翕动的嘴唇,打断他接下来很大可能是劝零陆去看心理医生的话。
“:嗯。”零陆牵住顾知也伸过来的手,对医生道过谢后两人往外走去。
顾知也先下车。
零陆垂着脑袋准备跳下去,腰肢被一只胳膊揽住。
她一直垂着脑袋,巴不得除了顾知也以外的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顾知也等零陆站稳后松开她的腰肢,摸摸她的脑袋,变相把人圈在臂弯里,“好了。”
“:嗯。”零陆吸了吸鼻子。
在外等待已久的季轩快步上前想询问零陆的情况,在顾知也的眼色示意下,他不甘地闭上嘴巴,让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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