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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熟路的,马夫在山脚下歇了马车,就将马拴在了马厩里,小槿和高熙衡跟着侍从们的脚步才进了寺庙的后院,随着那青苔遍地,曲水流觞的幽篁小径,就踏入了西厢房里整理行装,听到了门外高熙衡和院中住持的攀谈。
“小少爷请放心,三少爷在这里一切都好,只是平日只顾着吃斋念经,心无旁骛,没什么异常。”
只听到这寥寥几句主持就转身离开,等到高熙衡进门,小槿不禁开口问道。
“寺庙里有什么人吗?”小槿不禁疑窦丛生,三少爷?自她进府就从没听说过高府有什么三少爷。
“我三哥的确在多年前出了家,在这深山老林里待了十年了。”高熙衡不禁烦躁,三哥一向性格古怪,平日里也只顾着躲在房里研究他的那些龟板,卦象,甚至到了疯魔的地步,不然那一天,也不会披头散发,满面疯癫地跑出来,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狐狸精狐狸精,把他们都吓坏了,之后大病半月,醒了以后剃度出家,谁拦着也拦不住,只由得他去了。
“所以大少爷这次来这里,是因为三少爷在这里?”小槿这才明白,难怪府中一起来的侍从们如此熟络,看来大少爷对这个剃度出家的弟弟很是上心了。
“这位施主,请跟随我来。”住持手里拿着佛珠,朝着小槿挥了挥手,双手合十,做了个礼。
“女施主,老衲一看你便是有眼缘的,看你的面相,面带桃花,含羞带怯,艳福不绝,子嗣延绵的福相啊,”住持手中碾动着红色南木珠,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带着叹息朝着那假山后面走去,小槿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无奈搔首,根本不知道这老和尚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子嗣延绵的意思,是说她以后会生很多孩子吗?
小槿吃不太惯寺里的吃食,却看这临山上雾气延绵,清凉宜人,起了玩心,又被高熙衡整日缠得烦了,便躲过了人,逃到了寺外去。心里一边腹诽着高熙衡真是个不省心的,大少爷和二少爷脚程慢,在路途之中耽搁了,须得两三天才能到,而高熙衡却一路催促着马车往前走,足足比计划的早到了两天。
大雪纷飞,冷雾绕松,冷杉突兀地横斜枝杈,小槿知道这儿该是冷得,可却越是往深林里走,越发不觉得冷,脚步轻盈的像是一只欢快的白狐。
她似乎受到了某种呼唤,脚底轻盈而起,在雪中翩翩地起了舞,就连衣襟也顺着旋转一件脱了一件。
她自己也奇怪得很,从来也只是高家的丫鬟,虽说平日也是好吃好喝的,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却也不曾学得这高门小姐富家千金才请得起师傅学的掌中舞啊,为何她一身临其中,就不由得摇摆起了身姿,做起了舞来了?
无数雪色的白狐,出没在她的周围,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呼唤和指令,头朝着她的方向,如同匍匐的臣子,对着小槿匍匐跪地,俶尔又发出了一通乱叫,带着莫名的凄厉和敬畏。
“天降异象,肯定是妖物作祟,我出去看看。”
一身和尚打扮的男人,头顶斗篷被寒风吹得鼓鼓作响,将他瘦削而健硕的身子包裹在宽大的斗篷之下,手中拿着罗盘,顺着某种神秘的指示,朝着那凄厉叫声的源头找了过去,枯梗的枝桠被他踩在脚底发出了断裂声。
此时的听力却显得极为灵敏,察觉到了有人过来,小槿立刻停止了舞步,却发现自己衣不蔽体,依然不觉得冷,绒白雪团落在肩颈和发丝之间。
捂嘴将惊异咽下去的小槿三步两步便顺着侧边的小径躲在了一片重岩叠嶂的荫绿盎然之后,只着亵衣和白粉色肚兜缩成一团,不知从哪儿来的狐狸皮,披盖在了她的后背上。
“妖精!还不快现出原形!”
躲着看那男人,深邃的眼眸闪烁着金光,紫雾笼罩,金光护体,光芒四射,将她的眼睛射的生疼,吓得她瑟瑟发抖,几只掉队了的白狐被震慑之下,也匆匆地拔起了腿消失在了雪雾之中。
“啊!”
女子就这么赫然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起来一览无余。
司空怔了怔,从未见过女子胴体的他,本就心如止水,再加上十多年与世隔绝吃素念斋的生活,哪里见得到女人?可如今这女子,双腿纤秾合度,纤腰盈盈一握,如菱的脸蛋吹弹可破,在雪色晶莹的映射之下,睫间酝酿着夜间的雨露,就像是身处于这天地之间浑然天成的精魅,单纯,圣洁,美丽。
不过才一阵风的工夫,女人就立刻瑟缩着身子跑开了,男人被风沙眯了眼睛,一时之间难以睁眼,随即等风停了,却发现那女人已经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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