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程牧晚上看着苏星时,经常会思考,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留在这里。
她发现自己根本留不住,她想过她所有能留住苏星的东西,然后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她留不住苏星,所以只能珍惜跟苏星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留不住你。”程牧突然失了所有力气,“你会离开。”
苏星抱住她,“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离开?”
程牧看着她的眼神是化不开的悲伤,“因为在这里,你才会爱我。”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这里你才需要我。”程牧说,“我利用自己的权力来强迫你。”
“你没有强迫我。”苏星接着说:“强迫我的,已经被我杀死了。”
程牧抽泣一声,眼泪滑下来,她压抑着哭腔问:“那出去呢,你也会爱我吗?”
“会,我依然会爱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程牧并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她或许相信了苏星爱她的话,但人是会变的,她依然觉得出去了,苏星就迟早会离开她。
苏星被判了三年,这三年说慢也慢,说快也是一眨眼的事,监狱里的生活就是日子叠日子,她出狱那天,程牧甚至没来见她。
程牧没相信她,从某种角度来看,程牧不正常。
因为有案底,出狱之后的工作非常难找,她想换一个地方生活,但是顾虑着程牧,最后她去了隔壁区,在蛋糕店里做烘培师。
这是她以前的职业,老板是个温柔的女人,不在意她有案底,甚至听了她的事后非常心疼她。
她去探监,可程牧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不放弃,就这样过了一年左右,她像往常一样去探监,这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大但不热烈,低温配合着舒适的阳光,她穿着柔软的毛衣,心态平和。
她以为这次也会扑个空,但程牧同意了。
她站在玻璃罩前,程牧在后。
她静静地看了程牧很久,程牧头发有些长了,过不久,监狱又该统一修剪了,她消瘦了许多,眼底是溢出的爱意和思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程牧踌躇着,见她不动,她也不敢动。
苏星拿起一旁的电话,程牧也跟着拿起。
两人将电话放到耳边又沉默着。
最后还是程牧先开口:“苏星……”
苏星没说话。
程牧又说:“苏星,我快到时间了,我很犹豫……”她扣着墙边,声音细小微弱,犹犹豫豫不敢抬眼看苏星,但又不舍得垂下眼皮,“我很害怕……”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没有人在等我,这种感觉很可怕……”
她又一次诉说对苏星的想念:“我很想你,苏星。你又变漂亮了。”
“程牧。”苏星的声音温柔有力,她淡淡开口,“你出来的时候我会揍你一顿,你别哭。”
她说的是,揍的时候你别哭。
从刚才起,程牧就一幅要哭的样子,听到这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苏星,你很坚强,你没有哭过,是因为我没有很好的值得你依靠吗?但我在你面前一直哭。”
“苏星,我很爱你,我好像真的很爱你。”
“那你就快点出来。别再做傻事,这次让时间慢慢过去,直到清零为止。”
“你会吗?程牧。”
后面有狱警要来催程牧离开,苏星才发现,两人的时间已经用完。
程牧还在默默掉着眼泪,泪眼婆娑地盯着她。
“程牧,你回答我。”她鲜少的着急和生气。
直到程牧被狱警,程牧都没回答她的问题。
所以,显然,她还是不打算离开。
苏星回到阳光下,只觉手脚冰冷,她在太阳下站了很久,太阳很大,但阳光很冷,她站了半天还是觉得冷。
回去之后,隔了很久才去探了第二次监,这次程牧也来见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对不起,苏星。”她一来就道歉。
苏星冷冷地看着她,“你在试探我,试探我的底线,试探我会不会离开你。”
程牧抿着嘴。
“程牧,你最好是别出来。你在监狱里安全,出来了可不会安全。”
“我会把你关起来,让你待在比监狱还小的地方。”
“苏星,你别生气,你很少跟我生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程牧贴上前,手撑在玻璃上,“苏星,你别生气,我让你关好吗?”
“这次犯事,要关多久?”
“五个月。”
“是春天。”苏星说:“我带你去看花海。”
“花海?花海。”程牧眼神向往了一刻,“肯定很漂亮。那时候,苏星的头发可以长到脖子那么长吗?”
“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想看。”
“让你看,你出来,程牧。”苏星的手也贴到玻璃上,跟程牧重合,玻璃上的凉意直直透进心里,苏星靠在手背上,头发披散,“程牧,我很累,也很想你,想触碰你的体温,你有多久没抱过我了。”
“苏星……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快点出来,出来我就可以拥抱你了。”
“这次你会答应我吗?”
程牧也跟着靠过来,两人几年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程牧垂头,回忆着以往苏星的温度。
“好。”
程牧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听不清,但苏星一直盯着她,“好”的口语是那么清晰。
眼泪滴落,顺着手背蔓延,砸在石板上,溅起水花。
程牧睁大眼睛,猛地抬头,慌张无比,“苏星,哭了吗?我弄哭你了?对不起,我答应你了,刚才听到了吗?我其实答应你了,我相信你,你别哭,苏星?”
“程牧。”苏星哭泣着,“你就是个混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是个自私的、懦弱的混蛋,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让你踌躇不前,但你在伤害别人的那一刻,你就是个混蛋。”
“我讨厌,婚姻让我对男性有敌意,但如果你是个男的,我会接受你,但是你,再过五个月就快两年了,两年加上三年,程牧,你真是个胆小鬼。”
“对不起,苏星,真的对不起,我是个混蛋,还是个胆小鬼,你别哭好不好?”
时间眼见进入一分钟倒计时,苏星擦擦眼泪,看着程牧,“我等你。”
“你等着我。”
等待是一句很重的誓言,它要经过时间的考验,还要经历事件的重刷,一句轻飘飘的“等”。
苏星每天在看着时间,做着倒计时,她不敢再去看程牧,怕她反悔,她存了一些钱,可以带程牧好好玩很久。
而程牧在监狱里,一改往日散漫,每天焦虑难耐,她开始每天让自己忙碌起来,看新闻,做义工。每天沾枕头就睡,起来就干活,看着还有点没心没肺。
她跟苏星不一样,她不敢细数日子,时间过得不知不觉最好。
真的到了出狱的时候,她呆措地跟着狱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脱去了囚服,看着自己穿着其他服饰,甚至觉得有点陌生。
她坐在大厅里,狱警说苏星会过来接她,让她在这里等。
周围人声鼎沸,也或许很安静,但她就是觉得太吵了。初春应该正是温暖的时候,她却觉得很冷,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
“程牧!”激动的一声。
“苏星?”程牧一扭头,就被抱进了一个怀抱。
温度是熟悉,味道是陌生的,程牧仔细嗅了几下,才从混杂的香味中,找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苏星。”她唤着苏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