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这位名为索希普的神秘博士后,彼得发现了他所在的地方像是某个修道院的祷告间,这是一个刻满皱纹的昏暗的小房间,而这个有着一双晦暗不清的褐色眸子的男人正在逐一点亮祷告台上的蜡烛。
“你好。”彼得常识性的说。
“我预感到了你要来的消息,主,我知悉那只慌乱的羔羊最终不会跑得太远,他会向你忏悔的,我会教他这么做的。”
彼得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只是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而对方像是早已知道些什么,点了点头说:“我会和他谈谈的,请给他这个。”
彼得看到对方在面前的一块石板上用颜料画下了一个特殊的图案,彼得猜测这应该就是神秘学界所谓的电话号码了,虽然不明白这种小小的图案到底是怎么发挥作用的,但彼得坚定的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将这一幕原封不动的发给了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看到图案之后似乎很惊讶,表情莫名变幻了半天之后,还是挂断了电话。
彼得有点想知道康斯坦丁打电话过去之后会说些什么,于是他又将意识投射到了索希普博士这边。
灯光昏暗的祷告间中,只有挂在墙壁高处的烛台亮着,微弱的光让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浓密而纤长的阴影,浓重的影子让他五官的线条更为清晰。
兼具有东方的柔和与西方的深邃,彼得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因老旧而斑驳的羊皮卷一般的朦胧和神秘。
“他一定会疑惑,我怎么会有他年轻时的电话号码?”彼得听到他的语调当中有些似是而非的笑意,就好像是他能从那种阴郁和疏离的气质中表达出的最直白的亲近。
博士在对着刻画的图案的石板说话,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彼得也不知道。
“他绝对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石板里竟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让彼得感觉到有些耳熟,但似乎是从极为遥远空旷的地方传来,被风声吹散了,所以听不清楚。
“没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博士又说。
“而我从未想过,我还不够了解你。”那个神秘的声音说:“我既不知道有这样的你,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过去。”
“这显而易见,地狱神探先生。”博士回复道:“绝非我刻意隐瞒,这应当顺其自然。”
“是啊,顺到了另一个我身上,你喜欢这种全新的挑战?一个又一个,永不知足,永无止境,而那些令你感到稳定和心满意足的都会被你抛下。”
语气中隐藏着某些蠢蠢欲动的危险因子,彼得听出来了,这通常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意味着至少有一个人脑中一闪而过了某些极端念头。
“约翰。”博士叫了他的名字,声音一如既往的稳定,他说:“你所享有的生活都是你应得的,不再有血腥恐怖,混乱纷杂,他将会安静又美满,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追寻的美梦吗?”
“这只是你认为我应当追寻的美梦,博士,生而不同令你很痛苦吗?”
那个声音开始变得低沉了起来,彼得终于听出来了,这和他之前联系过的那个康斯坦丁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因为少了些沙哑,所以他之前一直没听出来。
博士叫他约翰,彼得想,这应该不是个巧合,因为康斯坦丁也叫约翰,只是这个约翰听上去更为年轻和健壮,或者,也更疯狂。
彼得只能用沧桑疲惫来形容那个更苍老的康斯坦丁,但这个不一样,石板中传来的声音带有一种邪异的攻击性,锋利的像是铁木荆棘上的尖刺。
或许他本该如此,彼得认为,或许这是某个宇宙当中没有自甘堕落的康斯坦丁,但这不意味着他会变成一个好人。
或许恰恰相反,彼得非常清楚,苦难使人意志消沉,也能挫其锐气,让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后头脑冷静,冷水被泼多了,某些疯狂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自然就被逐出了脑海。
某些人没有被苦难压垮,也不代表着他就一定会走上正路,彼得知道,有时必须要感谢残酷的现实制止了某些人脑袋里更为残酷的想法变为现实。
“我正是为了调查这种不同而出现的。”博士回复道:“但那时我并没有查出什么,这令我们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住客。”
“直到你打算另寻新欢?”石板上的声音当中危险的信号越来越浓,他说:“从一开始你就明白你对我的拯救意味着什么,但你还是这么做了,并且现在拒绝见我。”
“没有这么简单。”石板中传来的声音压抑着的东西更多,他说:“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我还你的债,你也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