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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抓饼要趁热才好吃,金黄酥脆的面饼包裹着刚煎好的鸡蛋,培根肥瘦相间,生菜新鲜爽口,搭配上浓郁的酱汁,一口咬下去层次丰富,润而不腻。热腾腾的豆浆刚煮好,加了一勺糖,尝起来甜丝丝的。
阮清欢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吃着早餐,凌乱的半长发从家居服的兔子耳朵里冒出来,毛绒绒的,把他过分精致的脸衬出了几分活泼的真实感。
“抱歉来早了。”袁正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是我让你带早餐的,你还得去上班。”阮清欢叼着吸管摆摆手。
“那我去了。”袁正转过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光看那张犹豫不决的脸,就感觉得到他心里的剧烈挣扎。
阮清欢歪头一笑:“怎么了?”
“你……”袁正像是捧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每个字都充满了竭尽全力地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不当的措辞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你什么时候去上学?”
阮清欢咀嚼的动作停了停,盛满光的眸子黯淡下来,袁正顿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道:“不着急,你哥哥给你请了长假,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真的可以么?”阮清欢喃喃。
“可以的。”袁正坚定地说。
“我试试看。”阮清欢含笑答应道。
“中午我在班上吃,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
“煲仔饭吧。”阮清欢随口道。
目送袁正挺拔端正的身影走出窗口的观察范围,他轻轻拉上了雾蓝色的窗帘。
这是他早早去世的父亲留下来了,听说他们曾经很恩爱,父亲意外去世之后,母亲总是郁郁寡欢,忙于上班赚钱柴米油盐和照顾年幼的云端月,心力交瘁。那个禽兽,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他们母子生活里的。他是个三流画家,看起来风度翩翩,温柔又体面,很快就把被生活压垮了的母亲哄到了手。那似乎是外人眼里很美满的一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但云端月总觉得哪里不对,那个男人总是很喜欢用隐秘的眼神看他,在任何时间,任何角落,哪怕是他睡觉的时候。对此男人的解释是:“我打算办一个以月亮为主题的画展,你看,还有什么比我们家小月亮更合适呢?‘皑如天上雪,皎若云端月’,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母亲以为这只是纯粹的赞美,笑得很开心。毕竟是二婚,谁不希望自己的现任丈夫会喜欢前任留下来的孩子呢?
十三四岁的云端月,正处于身高抽条的青春期,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沉静优美,五官秾丽却又非常端雅,四肢舒展单薄,处于一种刚到少年期的纤细青涩,正如文艺复兴时期油画上的天使,雌雄莫辨,纯洁懵懂。
总有人希望把天使拉入地狱。
阮清欢慢慢走入地下室,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曾经关过云端月愤怒反抗的母亲,也曾经关过不肯退学的他自己。男人以为用暴力、强奸、怀孕、裸照和威胁诱哄,以为能把他们母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直到有一天,病重的母亲忍无可忍,从十五楼一跃而下,如同一只展开双翼的凤凰,却没有浴火重生。
她面色苍白憔悴,饱经风霜,已然看不出年轻时绝色的风姿,神情恍惚,无限爱怜哀伤。
她说:“对不起,我保护不好你。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妈妈……”云端月神色大恸,泪如雨下。
“对不起……”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警察冲上来的一瞬间,只抓到了一缕风。
她随风而逝。
满地是血和脏器,子宫破裂,两个月的胎儿生生碎成一团烂肉。
报警号码是她自己打的。
她用自己的死和留下来的遗言证词,帮助云端月摆脱了那个禽兽。
却留下了他一个人,活在这个糟糕的世间。
遭受校园暴力的时候,云端月爬上了学校最高的建筑物,本想一了百了,却看见一只橘猫在晒太阳。
冬天的阳光太温暖,它胖乎乎地瘫成一张猫饼,短短的四肢滑稽地伸展着,橘黄色的长尾巴惬意地扫过石头缝里钻出来的蒲公英。
白色的绒毛粘在了橘猫的尾巴尖上,任它怎么甩来甩去,都纹丝不动,最后气得觉也不睡了,跳起来转圈圈,追逐自己的尾巴。
云端月看得入了迷。
他想:我要养一只猫。我还没有养过猫呢,怎么能去死呢?
第二次再被围堵在卫生间的时候,云端月提前准备了裁纸刀。
那把裁纸刀现在云端月还在用,虽然已经很旧了。秦沧有一次端详了半天,忍不住问:“这刀得有20年了吧?能用吗?”
“才十年,能用。”云端月回答。
“才十年?这个‘才’字很有灵性。你好恋旧啊。”秦沧笑嘻嘻。
云端月恋旧,是因为过去没有多少值得留恋的东西。
他把这个老房子稍微翻新了一下,地下室改成秘密基地,用颜色鲜艳的毛绒玩具和懒人沙发垫子以及各
', ' ')('种垃圾食品饮料填满。
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母亲喜欢的向日葵,生机勃勃,灿烂生辉。
【系统,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会怎么样?】
【本系统是魅魔系统,会随机选择天生魅力点很高的濒死人类,帮助他们复活。同时收集数据,反馈给主神。如果宿主想要放弃,我们会重新选择下一任宿主。】
【就这样?】
【是的。】
【那,阮清欢会消失吗?】
【宿主,阮清欢就是你自己。你在,他就在。】
云端月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算啦,顺其自然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的面前浮现出了一面落地镜,镜子里那个年轻姣好的少年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少年时代,与未来对望。
就像月亮凝望着湖泊中的倒影,陌生又熟悉。
“袁正是个不错的人,错过可惜了。”
“像我这种人,还是别祸害人家了。”
“你……”云端月有些恍惚,好似穿越时空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隔着镜子去触摸他的手,如同自己的双手交握。同一个灵魂支撑的两个身体,思维完全一致,他想说什么阮清欢非常清楚。
“你放心,我过得很好。”
他一直努力让自己过得很好,无论身处何种境地。
“魅魔是吃精液的,你好几天没吃了吗?饿不饿?”云端月回过神来问。
“饿不饿你开个共感不就知道了了?”阮清欢耸耸肩,“谈恋爱真麻烦呀,看得见吃不到,还不如一夜情来得爽。”
“洛晓寒的联系方式,你有。”云端月提醒道。
“这话说的,好像我在为袁正守身如玉似的。关系还没定呢,约个炮怎么了?”
云端月冷哼:“有本事你约?”
阮清欢赌气:“约就约,不过你要我一起,单独约炮不符合我纯洁的人设。”
“3p就符合了?”
“高岭之花怎么能说出这么黄暴的词呢?你ooc了知道吗?”
就像心口被塞了什么毛绒绒、暖乎乎的东西,填满了云端月的生命。他很多年前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自己。明天会怎样,谁也说不准。
虽然他的猫终会离他而去,美丽的容颜也会如盛放的玫瑰般枯萎,迷恋他皮囊的男人们也许也只是短暂的过客……(秦沧:??你礼貌吗?)
但至少,这一刻的轻松与喜悦都是真实的。
“进度太缓慢了,我需要刺激。”
“刺激?”云端月挑眉,“你想刺激谁?”
“谁都行,我要饿死了……”
“……好吧。”
云端月有点心虚和愧疚,虽然是阮清欢自己没有出去觅食的。偷吃很容易,但是一旦偷吃上瘾,自控力这东西就完全不存在了,会越来越过分。
他们终究没有联系一夜情的洛晓寒。再等一等吧,有些人值得等待。
他们花了一天布置这个翻新的家。阳台上摆着十几盆多肉,挨挨挤挤地打着招呼。从三楼阳台的窗户往下看,一排银杏树摇动着铃铛,隐隐沾染了一点秋光。
夕阳西下,云霞万千。
他们拎着大包小包,身后坠着气喘吁吁的小助理,一起回到了屋子里,在电磁炉上煮鸳鸯锅吃。阮清欢双手托着下巴,忽然苦恼道:“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小助理一愣:“我好像也忘了什么事?”
云端月不解:“你们忘的是同一件事?”
“煲仔饭!”
“秦总!”
“我忘记叫上袁正了!”
“我忘记告诉秦总了!”
于是,乐滋滋端着煲仔饭请心仪对象共进晚餐的袁正,在家门口遇到了气得像河豚一样的秦沧,两脸懵逼。
袁正:“?”
秦沧:“?”
秦沧悲愤交加,一口血差点吐出来:“云端月!你这什么眼光!这男人有什么地方比我强?不就是长得高一点身材好一点吗?他有我帅吗?有我年轻吗?我哪里不如他?我不服!”
袁正很茫然:“云端月是谁?这里住的是阮清欢。”
“你连云端月都不认识?哦……那没事了。”秦沧努力做出一副正经可靠的样子,从哈士奇一秒变成拉雪橇的哈士奇,“不认识好,挺好的。”
他优雅地递出一张名片,但是抱着电饭煲的袁正没有手去接。“我是秦沧……”
门开了,小助理心虚地擦了擦嘴角的辣椒油:“秦总……”
阮清欢笑盈盈:“煲仔饭来了,还买一送一?”
袁正和云端月无意间对上了目光,窘迫得无所适从。
好在,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可以化解所有尴尬。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杯碗。袅袅的白烟从锅上升腾,萦绕在每一个曾经温馨而后荒芜苦楚,现在又重新染上人间烟火气的角落。
', ' ')('【番外完结】
小剧场:
虚假的霸总金主:酷炫狂霸拽,走路带风,自带装逼气质。
真实的霸总金主:(处理完公司实务回到家,懵逼又崩溃)我媳妇呢?我猫呢?
咋地这是要分手呀?我做错什么了?昨晚避孕套不小心滑脱全射里面了?那也不能怪我哇,我又不是故意的。——虽然不戴套内射的感觉是挺爽的。但我已经道歉了,不会就因为这个就要分手吧?不会吧??好慌,先给小助理打个电话探探口风。
回老家去了?不会打算搬回去住吧?那怎么行?不就异地(小区)恋了么?我媳妇这么好看,万一被哪只阿猫阿狗看上趁虚而入怎么办?我得赶紧去看看。一到门口,就瞅见一又高又壮长得又正的男人从对门出来,手里还端着一锅香喷喷的饭,正要敲门。顿时炸了。
差点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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