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他们似乎一开始在外头聊了一会儿,才钻进的车子。
今早,每天都来的男人送来了一篮水灵灵的红野莓,他一拿来就催着陆和津快点吃,也不知道是在和他闹别扭还是什么的,明明是陆和津让别人给送来的,到眼前了又磨蹭半天,最后陆和津就吃了一小把。
结果到了下午,一大半都蔫软下去了,一拎起来直滴稀汤,显然是只能现摘现吃的。
我忍不住说:“陆先生,这放坏了多可惜啊。”
陆和津:“我不是让你帮我吃吗?你又不敢。”
我没敢直说,那个男人表面客客气气的,看我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很埋怨似的。
我:“那是给你的,我吃了多不礼貌。”
陆和津语气轻巧:“小事,晚上让他再给你送点不就好了。”
我冒了一脑袋冷汗:“这不合适,况且他这么忙,怎么还能老过来送东西呢。”
陆和津很无所谓:“他以前就喜欢这样,我回来了不找他他还不舒坦,就是犯……”
那个字陆和津还是咽回去了,我猜大概是他从前的风流韵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傍晚他再过来,阿姨正用塑料袋把那堆残渣装起来拿出去扔,陆和津躺在我腿上摁手机,那个男人看到变成烂泥的果子只是面色凝了一秒,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又是一兜水果:“和津,白寻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陆和津头也不抬:“嗯,他之后应该不会骚扰你了,我给他安排了工作。”
那个男人一副哥俩好的口吻:“你们俩……我当初就说不合适,你还非要跟他在一起。”
说着抬眼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寒毛直竖,陆和津:“他知道。”
那个男人对我笑笑:“我叫檀周,你好。”
陆和津把搭在膝盖上的二郎腿放下来:“你话要说这么多吗?东西到了就行。”
檀周再怎么脾气好,脸也淡了,他长长地叹一口气:“你这次又要怎么耍我?”
陆和津咬着牙“哒”地弹了弹舌头,对他歪着脑袋笑了笑:“你不是说想见我嘛?烦了?”
檀周态度又软了,他好像一直没发过脾气:“怎么会呢?”
陆和津从鼻子里轻轻笑了一声,盯着手机两秒,似乎是在确定他公司网红的视频数据情况,确认完,锁屏坐起来,两个人好像全然把我当空气,陆和津问他:“雪茄带了吗?”
檀周盯着他,骤然笑得万分开朗:“当然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雪茄大概是他们要上床的某种隐语,我猜。
我坐在阳台的户外椅上,只探出眼睛,眼睁睁看着那辆车开始以某种频率抖起来,那样子还挺滑稽的,像一只年老的大蟋蟀。
他们做了大概两个小时,陆和津能让人快点射,也能让人在他身上赖很久,久到天色从昏黄变成了墨蓝,我静静地坐在那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檀周从后座开门下车时是倒退着的,显然是从某个人身上刚刚下来,即使院中灯光昏暗,也能分辨出他脸上残留着距离运动后的大片红晕,在描画般的面庞上留下水彩晕染般的痕迹,他喘着气,有点祈求地对车里的人说了什么,陆和津的手就伸了出来,递给他一根腰带。
檀周边扣着腰带,一边似有若无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没有躲,心里憋闷得透不过气,天气已经逐渐闷热得人浑身难受,从车厢里散发出的腥臊气味浓得仿佛已经化成了实体,空气都黏腻热烫了起来。
桌上有一支新鲜的白色玫瑰,我怔怔地把它从花瓶里拿出来,把鼻子埋进了清香的花瓣里。
陆和津晚上没有回来,檀周开车把他带走了,我独自躺在他的床上,居然有点睡不着。
来这儿已经有一个星期,这些天我们每天都要做两三次,有时候在浴室,有时候在阳台,蚊子只盯着我咬,弄完背上除了六七个包,就是陆和津抓出来的道子,我不知道是否每个有长期性伴侣的人都会这样,陆和津说自己已经大半年没和白寻上床,下面一开始紧得人难受,我在这七天里能明显感受到他被我慢慢打开,似乎我才是他的第一个男人,现在这样的成果却被别人享用了。
光是这样想着,闻着他枕边的气息,就忍不住浑身发热,现在想来,我说的每周休息,根本就已经忘在脑后。
一夜没睡好,心里堵着,好像那些明明可以安睡,却时刻提防着上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毁掉轻松时刻的夜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檀周第二天早上带他回来,送他到楼下客厅,我隐约醒了,不觉得困——因为只能半梦半醒地睡,整个人脑子里还是轰鸣着半清醒的,听见檀周问陆和津:“我能在你这儿洗个脸吗?酒店的洗面奶很干涩。”
陆和津嘴里吃了什么似的,含糊道:“去吧。”
檀周就开门进来了,看见我也不觉得奇怪,笑笑:“打扰了。”
我懵懵地点点头。
檀周进了浴室,上下打量了里面摆设的东西,语气亲切:“还是这个牌子这个味道,都没变啊。”
他挤了陆和津的洁面泡沫,熟稔得让人膈应,把脸洗了,又很准确地挑到擦脸巾,聊家常般问我:“有乳液吗?”
我还懵着:“没有,我不怎么用。”
他晃了晃脸上的水:“也是,你皮肤天生就好,真羡慕,我光是做保湿都累死了。”
我对护肤的知识储量约等于零,干笑两声:“我的工作不需要露脸。”
檀周:“你是做什么的?”
我诚实道:“出版社,什么都做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毫无诚意地“啊——”了一声:“印书的,一定很有意思吧。”
我抿了抿嘴。
檀周又问:“你多大呀?”
这时我已经有些不适,但想着他大概也挺有钱有势的,还是答道:“二十八。”
他笑笑:“年纪有点大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同样在镜子前捏摆着额发,陆和津就调侃揶揄,让人无奈微笑,檀周……
檀周好像觉察出我的不悦,他弯了眼睛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是做艺人相关工作的,职业病。”
我走到浴室门边:“你呢?”
檀周抬眼看我,似乎有点意外:“什么?”
我:“你几岁。”
檀周又笑,好像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我三十二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
我:“看不出来。”
檀周终于找到陆和津的面霜:“是想说我也很老吗?不过年纪对我来说没所谓,我比和津大一岁,是他的初恋。”
他终于正脸看我:“我们高中就在一起,关系当然非同寻常,你也不用担心我分你的‘宠爱’什么的,你跟白寻不同,陪他好好玩就是了……对了,你跟他多久了?”
我哑口无言。
陆和津在房间外面问:“好了没有,我困死了。”
檀周抬高了声音:“我出来了。”
他擦了手走出浴室门,对我说:“你们晚上可以多用后背位,他很喜欢。”
我差点被他莫名的优越感熏吐了,忍着恶心道:“谢谢你的告知。”
他走了,走之前在门口摸了摸陆和津的侧脸,还想亲他,被陆和津躲开了。
陆和津脖子上挂着明晃晃的牙印,脸上是我熟悉的情态,嘴唇红肿,他揉了眼睛:“你还想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语气很含糊,就像舌头抽筋了似的——原来他刚才那么说话,不是在吃东西。
我现在只想跑回我的房间里理顺心情,遂摇了摇头。
陆和津:“那也躺下。”
我叹了口气:“好。”
陆和津定定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深呼吸一口:“陆先生,你为什么当初不找檀先生呢?”
陆和津:“找什么?啊……你是说上床。”
他的表情变得有点无语,大约是嫌弃我问太多。
我没有坚持问下去,转身上了床,把他那一侧的被子掀开。
陆和津笑了笑,躺了下去,我在他床头上一按,电动的窗帘徐徐合上,陆和津挨过来抱着我的腰,身上是酒店的沐浴露香气,我微微偏头就能看见他领子里,这让我很沮丧。
约摸过了半晌,陆和津把脑袋扎在我的肩窝里,呼吸规律地睡着了,或许是因为昨天太累,他还明显地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么沉的睡眠,却丝毫不能让同样困倦的我被传染,我甚至觉得他呼在我颈侧的温热气息,让我无比地窒息。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火彩颜色,陆和津为了早上会出现仅仅一个小时不到的彩色反光,在阳台上铺了七八个小时的石头,让这一缕美丽能准确地从窗帘缝隙间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