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紧紧盯住雁安宁:“你与百里嚣,你们……”
他的眼神有些可怕,雁长空皱了皱眉,侧身挡住泰安帝的视线。
“是安宁救了你的孩子,”雁长空道,“有人想拿他们的人头作投名状,是安宁和百里嚣的人将他们及时救了下来。”
雁家与百里嚣的暗桩一直留在京城,京中大乱之时,暗桩潜入宫中,将后妃与她们的儿女一起带走。
听了雁长空的解释,泰安帝怔了半晌。
“给谁的投名状?”他问。
“那可就多了,”雁安宁慢慢道,“给雁家军,苍岚军,或是西南军,还有人想拥立幼主,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局势未明之前,哪家都有可能。”
若非暗桩去得快,泰安帝的子嗣怕是不够那些人分的。
泰安帝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帮朕?”
“不想再生事端罢了。”雁安宁道。
泰安帝面色灰败,颓然坐倒:“如今局势已明,对吗?”
百里嚣杀了洪明,苍岚军群龙无首,不堪一击,青州叛军也早被雁家军剿灭,如今大衍的土地上,最有势力的军队除了雁家军,便是西南军。
泰安帝看向雁长空:“你能进入西南军的营地,是不是早就和百里嚣商量好了,如何瓜分朕的领地?”
可笑他原本还在期待,雁长空拿着摄政王的诏书,会与百里嚣反目成仇,谁料一切都与他的判断相去甚远。
他看着雁长空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万念俱灰。
“一山难容二虎,”他对雁长空道,“百里嚣既已来到法华湾,可见有一半的大衍城池都在他手上。这个人野心勃勃,你敢相信他会就此罢手?雁长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不要太大意。”
他语重心长,俨然一副为雁长空着想的模样。
雁长空还未说话,他身后的雁安宁“噗嗤”笑了声。
泰安帝听见雁安宁的笑声,朝她望了过去。
“还有你,雁安宁,”他冷冷道,“你本是废帝的妃子,既有机会离开深宫,就该隐姓埋名安分守己。你与那百里嚣不清不楚,难不成还指望他娶你?你纵然颜色再好,在他人眼中,也不过一个玩物罢了,待你年老色衰,他身边可还有你一席之地?”
“住口。”雁长空沉了脸,“我家安宁从不需要以色侍人,你的本事连她一根指头也不如,有什么资格大放厥词。”
他逼近泰安帝,揪住他的领口,冷冷道:“至于你说的那些,我半点也不担心。我的领地也好,百里嚣的领地也罢,它们日后的主人只有一个,就是安宁的孩子。”
泰安帝脸色发白,他看看雁长空,又看了眼雁安宁:“你疯了。”
雁长空丢开他,朝帐外发话:“来人,把他带走。”
泰安帝怔住。
两名士兵走进来,架住他的胳膊。
泰安帝挣扎道:“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别怕,”雁长空淡淡回应,“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宅子,足够你们全家在里面住一辈子。”
“我、我不去!”泰安帝恐惧地喊道,“雁长空,雁长空!——”
他的呼声很快消失在帐外。
雁长空安静伫立在帐中,背脊挺直。
雁安宁上前一步,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
“哥,辛苦你了。”她柔声道。
雁长空原本没必要走这一趟,但雁家跟着开国皇帝打下江山,如今雁长空留下先帝的同族性命,也算仁至义尽。
雁长空松开紧握的拳头:“刚才没揍他,有些后悔。”
“回去的路上,你想怎么揍都成。”雁安宁看向自家兄长,歪歪脑袋,声音更柔,“不过还请兄长解释一下,你的领地与我的孩子有何相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