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范蕊娘泼茶(1 / 2)

('\t\t\t美人榜之娇娘有毒作者:水灵妖十二

正文077范蕊娘泼茶

这一年多来,苏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劲。如今咽了气,其实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元月砂和这些下属都是久经沙场,马革裹尸,见惯了生死。

虽然是难受,却似乎也能够习惯的。

苏的坟在后院,没有留名字。

阿惠离开了宣王府,元月砂原本打算替她另外挑个身份,离开京城。

如今阿惠快二十多了,也应该过些寻常的安宁的日子。

然而阿惠却怎么都不肯。

十多年前,她家人都没了,一直心心念念都要报仇。

如今白芙虽然死了,阿惠却并不满意。

那一年血洗海陵府的惨案,一定不会是寻常的流寇作祟。

这背后必定是有那么一个阴谋。

若不能查探清楚,阿惠也是不能安心。

而这样子的心情,元月砂居然是能体谅一二。

阿惠武功虽然不如湘染,可机智聪慧,又沉得住气。

留下来也是不错,应该能帮到自己一些事情。

如此就这样子定下来。

过了几日,元月砂身边的丫鬟小容摔断了腿,瞧着要休息些时日。

元老夫人爱惜元月砂,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个儿不看重元月砂。

如今少了一个粗使丫鬟,元月砂虽然说不打紧,可元老夫人执意要给元月砂补上。

很快,喜嬷嬷就带着一个叫烟沉的丫鬟来到元月砂的院子里。

这丫鬟是相熟的老板荐给管事的。

据说烟沉因夫君早亡,婆家不容,又不好另嫁。于是干脆签了活契,来元家做事情。

喜嬷嬷瞧她虽瘦弱了一些,倒也利落,便收了这个女子。

其实烟沉就是阿惠,她本名叫韩烟,阿惠不过是个化名。

她脸蛋涂了药水,就没有那般蜡黄了,再粉水修一下眉毛五官,样儿顿时大不一样。

宣王府的人就算瞧见,也不见得能认出来。

更何况白姨娘本就不受宠,见过阿惠的人本来就不多。

如今烟沉做的又是粗使丫鬟,无论是赫连清还是百里策,她连见的机会都不多。

要避开就更容易了。

烟沉来元月砂的院子里面做事,元老夫人不久又差人问使唤得还妥当。

毕竟这烟沉是后来补上的,也许就没以前挑得好。

元月砂只说烟沉老实本份,想了想,又回了句不打眼。

元老夫人遂未曾将烟沉如何的放在心上。

不过是粗使丫头,会干活不惹事就好。

甚至她这问一问,并不是当真对这粗使丫鬟上心,而是表示自己对元月砂的看重。

如此这般在元家待着,青菊院的元明华渐渐也是有些不耐了。

毕竟她来之前,心中充满了期盼。

可到了京城,却整日闷在了元家的院子里面,学那些无比枯燥的规矩。

元明华沉不住气,也耐不住寂寞,也花了银子托人问元老夫人对自己的看法。

元老夫人是人尖尖,这元家后宅也没什么事儿能瞒过她。

元明华暗里的那些个手段,她心里也通透。

却越发瞧不上元明华了。

相比较而言,元月砂倒是一直沉沉静静的,耐得住性子。

元老夫人对元月砂很满意,可有时候又觉得这小小年纪如此性情未免有些可怕。

这日元月砂在房中练字,她字一向写得并不如何周正,费了些功夫,却总是写不整齐。

言娘干脆拿了文懿太后的簪花字帖让元月砂练习。

这簪花楷的字帖不少,言娘却挑了文懿太后的让元月砂练。

这并非文懿太后是最好的,而是因为文懿太后的字帖死板、端正,最容易学。

临摹了几贴,虽不可能成为书法大家,以后却笔笔端正。

元月砂正练得手酸时候,喜嬷嬷却含笑请元月砂到老夫人跟前去。

等元月砂到的时候,元明华早就到了,元家三个嫡出的小姐也在。

元蔷心瞧着元月砂,内心蓦然有些不欢喜。

家里庶出的妹妹们,都没资格来这儿凑热闹,怎么南府郡的旁支女却来了。

元幽萍体态端庄,矜持打过招呼。

元秀巧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充满了好奇之意。

三个里面,元秀巧的年纪是最小的。

三房虽然已经开始张落元秀巧的婚事,倒也并不着急。故而元秀巧对这两个旁支元家女儿没什么竞争之意,反而好奇多一些。

而此刻房中,站着一个姿容温和,体态丰盈的中年女子。

她乃是京城清和绸缎庄的女老板秀姑。

好似元家这样子的官宦人家,是不需要受宠的小姐们自己去绸缎庄选衣服的。

秀姑会上门,带了图册样式,料子花色,亲自为这些小姐们量了,再将衣衫送过来。

这样子做出来的衣衫,既好看,又合身。

当然也并不是每一个官家小姐都是有这样子的待遇。

绸缎庄也会做一些样式不同的成衣,让一些小姐挑合适自己的尺寸。

元家庶女的衣衫,除了自己动手做,一多半就是这样子的。

所以如今元月砂和元明华也有幸让秀姑量尺寸,这也彰显了元老夫人对她们两个的看重。

秀姑给元明华量完后,又给元月砂晾了。

元老夫人又让这些小姐挑衣服料子。

元明华长于南府郡,这江南的丝绸已经是极好。可是当她抚上了元家这些绸缎,却也是觉得自己好似要融入这一团富贵锦绣之中了。

其实这些丝绸,也是江南出产。

可那些织坊只会将这些上等丝绸供于特定权贵人家。

好似南府郡元家这样子的破落户,就连见一见的资格都没有。

元家的生活很枯燥,可元明华抚摸这些丝绸时候,已经下定决心不走了。

就算是要吃一些苦头又如何,她绝不会回南府郡做个破落户的姑娘。

元明华的失态,让元蔷心忍不住嗤笑。

旋即,元蔷心饱含敌意的眸光却也是落在了元月砂的身上。

元月砂倒是淡然挑了一块淡绿色的料子,并没有如何失态。

“这月十二,是北静侯府萧夫人的生辰,咱们两家既有那通家之好,又有那亲戚情分,自然不可怠慢。月砂、明华,你们初入京城,正好随我一道,去露露脸。”

元明华闻言,自然是喜不自胜。

死去的元秋娘就是北静侯萧英之妻。

萧英早年丧父,是忠烈之后,靠着寡母蓝氏将他抚养长大。

这位北静侯老夫人,虽然是女流之辈,却性子刚毅,眼睛里面容不得一颗砂子。

她教导儿子,也是极为严厉,并不会心慈手软。

据说萧英稍有不顺她心意,必定是会鞭笞得遍体鳞伤。

纵然是萧英孩童之时,这样子的责罚也是未见少过的。

萧英的父亲老北静侯是战死于沙场,陛下怜惜北静侯忠烈,也让年幼的儿子承爵。

正因为其母萧夫人的严苛管教,萧英打小就行事沉稳,是个老成持重的人。

长大之后,领兵打仗,更很顺上头心意,引为心腹。

而萧英纵然是少年老成,却是不骄不躁,向来不争风头,不抢功劳。

如此一来,更得上面喜爱。

正因其简在帝心,京中名媛都是盼望能嫁给萧英。

而萧夫人却挑中了元家大房的嫡出女儿元秋娘。

两家原本是通家之好,如今自然是一拍即合。

婚后夫妻二人,原本也还算和顺。萧英虽性子沉闷了些,却不爱拈花惹草,对妻子也还算敬重。元秋娘嫁过去也没有多久,就儿女双全添了个好字。就算回娘家,她也私底下说好。

夫郎前程很好,样子也不错,家里人口也简单,哪里能挑出不好?

纵然萧英左足因为打仗微微有疾,可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瑕疵。

可惜元秋娘没福分,年纪轻轻,也就没了。

元秋娘虽然没了,可萧家和元家的情分却还在。如今北静侯府的两个嫡出的孩子也有元家的血脉,元家更想要再嫁个姑娘过去。

如今元明华和元月砂都去萧府,说是去拜寿,也有让北静侯府挑一挑的意思。

这些日子,元明华心心念念都是这个,闻言不觉一阵子的激动。

元月砂和元明华两人也齐齐应了。

在场的三个京城元家的嫡出姑娘却也都是有些惊讶。

元蔷心忍不住恼恨,元家两个旁支的女儿,学礼数也没多久,祖母赶着送过去也不怕落了元家的脸面。

元幽萍却另有了想头。

若元老夫人挑明话头送元家女过去,就算是提一提,若萧家没瞧中,也是不免损及两家的情谊。

萧英没了妻子,身边始终是要添人的。

料想萧夫人这位侯夫人,也是有心张罗。

无需挑明,萧夫人瞧见元老夫人特意挑中的两个元家姑娘,也应当是知晓元家的心思。

若瞧中了任意一个,一定会在元老夫人跟前露出口风。

这样子也全了两家的脸面。

祖母果真是个稳妥的人,想法也很通透。

元老夫人容色慈和:“我有个打算,如今你们各自做些小绣品,充作礼物。日子是紧了些,不过也不过是一片心。这元家的寿礼自然走公账置办不会马虎,你们这些姑娘小姑娘的东西可凑过来锦上添花。”

几个姑娘神色各异,都有自己的心思。

元明华内心却不觉暗暗发誓,自己必定是要绣个好的,以博风头。

元老夫人目光示意,喜嬷嬷旋即端着一枚小小的锦盒过来。

一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枚精致的发钗。

那发钗通体缠丝,绕花缠枝,做工很是精致。

垂落的流苏之上,点缀了两颗宝石。

只不过瞧着应当是旧物,不是新做的玩意儿。

元老夫人一伸手,就将这枚发钗轻轻的插在了元月砂的鬓发之间。

“这是秋娘的东西,前些日子翻了出来,倒觉得衬你得紧。你若不嫌旧,那就戴着吧。”

元月砂就算是想拒绝,话儿也是说不出口了。元老夫人都这样子说了,若是推拒岂不是嫌弃此乃旧物?

元明华立足一边,一双眸子热得好似要喷出火来了。

回到了雪芍院,元月砂轻轻的摘了头上的发钗,手指轻拂,若有所思。

元老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觉得这位老夫人乐意将自己这个心计深沉的毒物嫁入萧家。

可元老夫人究竟在盘算什么呢?

自己有所算计,元家人何尝没有。

她想了想,招来自己的几个丫鬟,说了元老夫人让她们做绣品贺寿的事情。

“画心,你颇有文采,画个样子,不必多新奇,瞧着吉祥如意就可以。竹,你绣工不错,赶一赶,照着画心描的花样子,做个香囊。”

画心、竹都呆住了。

说到丫鬟代绣,原本也并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事情。

可是元月砂对于萧夫人的寿辰,不是应当十分着紧,使唤出浑身解数吗?

这样子吩咐,未免显得随随便便。

元月砂却不以为意,且不说她本对北静侯府无意。若那萧夫人真如传闻中的铁血能干,挑媳妇又怎么会以区区绣品为断呢?

况且,她也并不怎么精于绣花。

若做得一手好刺绣,只怕也要练习几年好功底。

这个贺寿的香囊,随随便便就好了。

元月砂一示意,湘染赏赐了两个小金锭子下去。

两丫头收了,心里也有数。

元月砂没动手指头,自然不能让人知道。

元月砂轻轻品了口茶水,忽而问道:“从前的那位北静侯夫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

她自然也听到一些元秋娘的事情,比如元秋娘贤惠,比如她有才情,还有就是命好受宠,家里有母亲撑腰,嫁人了有夫婿疼爱。

可元秋娘本来是什么样子的人,元月砂却并不如何清楚。

原本她也不想弄清楚,心里并不在意。

不过如今,元月砂忽而想要弄清楚了。

她有一种感觉,也许元老夫人这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与死去的元秋娘有关系。

画心、竹对视一眼,她们得了厚赏,自然也是会回元月砂的话儿。

“侯夫人原本在元家时候,身子有些单薄,因为未足月生的,生下来也是瘦瘦弱弱。许是这样子,老夫人打小操心,更疼爱这个女儿一些。哎,其实二小姐身量倒是有些像她,又轻巧又柔弱。说不定,老夫人见到二小姐,会觉得很亲切。”

画心很会说话,奉承元月砂。

竹想了想,挑自己知道的话儿说:“侯夫人做姑娘时候,喜欢素净些的衣衫。她喜欢白兰花,故而原本院子里面也是栽种了许多。就算侯夫人出了,可是院子仍然留着,并且种满了白兰花。老夫人可是爱惜得紧,不喜别人来动,有丫鬟动了花盆,还惹得老夫人极恼。侯夫人平时吃的清淡,却爱吃甜点,喜欢抚琴,喜欢听雨,话不多,柔柔弱弱的。”

所以元秋娘早死,似乎也是并不如何奇怪。

只听叙述,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

竹这样子说,也是想着元月砂能讨好到元老夫人。

只要能得到元老夫人的喜爱,纵然元月砂是旁支庶女,那也是能一飞冲天。

学着元秋娘的喜好,总能博得元老夫人的几分怜爱的。

元月砂得宠了,她们这些丫鬟也能沾几许的好处。

其他的话,她们也不敢多说了,元月砂也是没有多问。

别的婢子都退下去,留下了湘染。

湘染轻轻的将一封书信给了元月砂,却是唐文藻偷偷让人递过来的。

不敢光明正大的递书信,美其名曰顾及元月砂名声,其实是首鼠两端,畏惧范家。

元月砂瞧也没瞧这封书信,就扔到了一边。

就算不看,也知道是什么说辞。

无非是一些安抚的言语,只盼望能让元月砂继续死心塌地的跟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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