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美人计:棋子王妃完结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完结第43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完结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完结第43部分阅读
般想着,心下便不由地唏嘘。
生前如此风光,死后还不是只剩凄凉。
两人径直从火场的大门而入,宫灯昏黄的光从背后打过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前面的地上,斜斜长长,如同暗夜里的鬼魅。
远远的,有打更的声音传来。
已是四更。
软席上的女子依旧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玲珑静静地站在软席外,看着那被风得摇曳的帷幔,一动不动,不知心中所想。
初夏不敢近前,只是怯怯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玲珑,心急如焚。
不知站了多久,玲珑才缓步上前,抬手轻轻撩起帷幔,细细地睨着软枕上的那张脸。
长眉似柳、葱鼻如玉、樱唇似丹,依旧是那张魅惑众生的容颜、依旧那张让冷祁宿爱得死去活来的容颜。
她经常想,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一个爱着她十几年的男人变了心?
她到底是哪里输给了这个女人?
是这张脸吗?
不是。
她知道不是。
那是什么?
是这个女人的无数次的背叛、无数次的伤害吗?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这个女人每次出现都带着目的,都带给那个男人致命的伤害,莫霜是,紫卓也是。
为何那个男人还爱她爱得这般不顾生死?
而她,一直在默默地付出、在默默地守候,却永远也等不到他的回心转意。
她恨啊!
抬手,轻轻抚上紫卓的脸,一股刺骨的冰冷透过她的指尖,直直侵入四肢百骸。
她的手一颤,才惊觉过来,哦,她已经死了,这个夺去她男人、毁了她幸福的女人已经死了。
天知道,她傍晚得知汝婕妤殁了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很奇怪的心情,有些震惊、有些不信、有些畅快、又有些失落。
“莫霜,你也会死啊?”她勾起唇角,低低笑了起来,笑得黯然苦涩,“我以为你不会死呢?我以为你是铜墙铁壁呢!鸩酒喝不死你,悬崖摔不死你,杖刑杖不死你,我还以为你是不死之躯呢!你竟然死了,你终于死了……”
脚下一软,她笑得有些摇摇欲坠,身后的初夏一惊,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娘娘!”
她缓缓转过头,笑着睨了睨初夏,轻轻将她的手挥开,又看向软席上的女子,两行清泪自水眸中溢出,“莫霜,你知道这一年来我过得什么日子吗?每日每夜,只要想到你们,我的一颗心就像千刀万剐过一般的痛,可是为了他,我还得忍着、还得装着,装着大度、装得善解人意,可是你们有谁在意过我的心里有多苦?”
一边说,她一边紧紧拽着自己胸口的衣襟,指节泛白,似是痛苦至极。
她有些失控的样子将一旁的初夏吓住,在她的眼里这个女人一直是雍容华贵、淡定从容的,几时看过她这样,“娘娘……”,她怔怔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玲珑没有理她,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他喜欢你做的海棠糕,我便学着做海棠糕,他说因为你会功夫,所以每次出门都带着你在一起,我便偷偷拜师学艺,可是无论我再学,我也不是你,他的目光都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过,一刻也没有,他满眼只有你!只有你!”
“原本他是爱我的,从小就爱我的,是你,是你的出现,毁了我的一切!你不仅毁了我,你还毁了那个男人。他那么美好,他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他是应该站在最高处睥睨天下的男人,如今却被你害得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你满意了吗?你能含笑九泉了吗?”
她厉声质问着那个早已听不到、看不见的女子,骤然,她瞳孔一敛,抬手一挥,一阵布帛撕裂的声响,软席上方的帷幔顿时破碎成缕。
一旁的初夏大骇,吓得面色惨白,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主子竟是会功夫的。
“娘娘息怒!”
她不知道,为何一个小小婕妤的死会让她一向冷静如斯的主子这般激动?
玲珑微微喘息着,回头看了她一眼,水眸中的血丝淡淡散去,“初夏,帮本宫将她抬进炉腔里面去!”
啊?
初夏一震,“娘娘想要做什么?”
“火化!”玲珑轻启朱唇,逸出两字。
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寻常清冷雍容的样子。
火化?
初夏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娘娘,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皇上赋予本宫执掌六宫的权利,本宫难道处理一个已死婕妤的尸体都不行?本宫也是替宫中众人着想,横竖都是要火化的,为了防止疫情蔓延,为何不早些火化?”
玲珑冷冷地瞟过来,眼中寒芒一闪,彻底将初夏吓住。
她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按照她说的去做,她怕一个不如这个女人的意,她会一掌劈了自己。
两人将紫卓从软席上抬起来,塞进炉腔内,毫不费力气。
做完这一切,玲珑又沉声命令着初夏,“点火!”
每个炉腔的下方原本都已经装好柴火,只需点燃即可。
“奴婢……奴婢……没带火折子!”
玲珑瞟了她一眼,自袖中摸出一截什么东西,朝她掷了过来。
她伸手想接住,可双手却抖个不停,东西没接住,掉在她脚边的地上,她连忙弯腰拾起,正是火折子。
原来这个女人早就想好了这样做,连这个都随身携带着。
可是,她也顾不上多想,心里面早已慌乱成一团乱麻。
一边将柴火点燃,她一边心里默默祷告着。
“对不起了,汝婕妤,是那个女人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你做鬼了不要来找我,千万不要来找我”
火,毕毕剥剥地燃了起来,已经烧上了腔中女子的裙裾。
玲珑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倒映着两团火焰,愈烧愈烈
骤然,一声惨叫在静夜里响起,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轰然坍塌的巨响。
玲珑一惊,只见惨叫声是来自初夏,她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坍塌的是那个火炉,炉火已经熄灭,炉腔中的女子也已经被人抱进怀里。
“你太让我失望了!”朦胧的夜色下,男人长身玉立,清冷的声音响起。
正文火舌271寸:我的女人
【3000字,翻页】
“你太让我失望了!”朦胧的夜色下,男人长身玉立,清冷的声音响起。
因为来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皑皑月色下,只能看到他身形颀长、素衣银面,以及在暗夜里熠熠生辉的那双眼睛。
如此熟悉。
是他!
“你怎么来了?”玲珑有一些意外。
“所幸我来了。”男人轻哧,上扬的尾音透着一丝讥诮。
玲珑怔了怔,自是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他要是再晚来一步,他现在紧紧抱在怀里的女人就变成了灰烬。
“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玲珑睨着来人,清冷地开口。
“是吗?”来人同样回以冰冷的口气,“这也不是娘娘应该来的地方!”
“这是我的皇宫,哪里我都可以去,倒是你,你的皇宫在孟昭,又来这里作甚?”
“来带走我的女人!”男人目光熠熠,口气笃定。
边说,边低头看了看软在怀中早已经毫无知觉的女子。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明明隔得比较远,天色又那般暗,玲珑竟还是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看着怀中那个女子的眼神,那般温柔、又那般沉痛。
那眼神,让她的心,一抽。
这原本也应该只属于他看她的眼神,不是吗?
片刻的失神,玲珑冷冷一笑,“你的女人?那你又将冷祁宿置于何处?”
她只是冷祁宿的女人!
男人身子微僵,动了动唇,沉默。
见他如此,玲珑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她从不属于你,因为她不爱你,你又何苦?”
“那你呢?”男人抬起头,看着她,“冷祁宿又何尝属于过你。”
玲珑脸色一白,半响才说道,“不,我跟你不一样,他曾经是我的,我们有过十几年的感情,而你和她什么都没有。”
“十几年的感情?”男人低低笑了出来,“什么感情?是恩情,还是爱情?如果是爱,又岂会轻易被另一个女人夺走?你醒醒吧!”
玲珑身子一晃,似乎被戳到了痛处。
这是她一直在想,也一直在回避的东西,这十几年,冷祁宿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她?
如果爱,他为何从不碰她,为何从不想真正得到她?
那时在四王府,她一直近身侍候他,他们有过无数次的机会,他却一直很理智地以礼相待。
当时她想,或许是他舍不得伤害她,或许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她却独独忘了世间男女情事,心动时分,只会情不自禁。
他对她从未有过情不自禁。
而他跟那个女人,最初的最初明明只是利用,明明只是让那个女人占个风口浪尖的位置。
明明是为了她啊,而他却和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真的很讽刺!
她低低一笑,黯然凄苦。
见她这个样子,男人轻轻叹出一口气,“玲珑,醒醒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该清醒的人是你!”玲珑厉声打断她的话,伸出手,直直指着他怀里的女子,“她死了,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
男子眸色一痛。
他何尝不知道她死了。
听说她得了瘟疫,天知道,他有多着急,有多担心。
他紧赶慢赶地赶来南轩,却终究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
她还是走了。
当他在京师里听到汝婕妤殁了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中。
可是,心痛却是那样真实,真实得让他避无可避。
是他害了她。
如果冷祁宿不救他,冷祁宿就不会失踪;如果冷祁宿不失踪,她就不会到处去找他;如果不找他,她就不会染上瘟疫……
如果他知道让他活下去的代价是这个女人,他宁愿不活。
可是,没有如果。
这世上没有如果。
上天是如此残忍。
曾经的二十几年,让他在自己要死的阴影中渡过,今后的几十年,又让他这样一个人痛苦地独活。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缓缓低下头,他凝着怀中的女子,抬手轻轻抚上她额头上的一个小包,想来是刚才在青石炉上撞到所致。
痛吗?他想问她。
虽然,他知道,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玲珑看着他不声不响、恍惚的样子,忽然难过起来,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都是可怜人!
都是为爱痴狂的可怜人!
“哥……”她抿了抿唇,只觉得喉中哽咽。
“不要叫我哥!”男人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淡漠疏离,“我不是你哥!”
玲珑一震,咬着唇忧伤地对上他的视线,水眸中有泪花闪烁,“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男人微微拧眉,别过眼,看向门口的宫灯,“我的妹妹是单纯的、善良的女子,她已经死了。”
“哥……”
“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揭穿你而已,我以为你会改,我以为你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可是我错了,你变得可怕、变得不可理喻、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玲珑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
男人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抱起怀中的女子径直越过她的身边,准备离去。
玲珑一个激灵回过神,眼泪夺眶而出,对着他的背影大吼起来,“我今日的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因为你,都是你!”
男人的脚步一滞,静默了半响,又拾步往前走。
玲珑一急,冲过去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她不能让他将这个女人带走,即使是尸体也不行,否则,冷祁宿回来肯定又是一番纠复。
必须让这个女人彻底地消失,化成灰烬彻底地消失。
男人眼梢微掠,目光扫过她的手,又冷冷地看向她。
“你要做什么?”
“你又要做什么?”玲珑红着眼睛,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
“带她走!”
“她已经死了!”
“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男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而且,他还有驻颜珠,他可以让她一直这个样子下去。
“你不能带她走!”
“怎么?人都死了你都不放过她吗?”
男人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寒芒一闪。
玲珑吓得浑身一颤,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语气缓和了下来。
“她得了瘟疫,你会被她传染上的。”
“传染上更好!”
“哥”
“放手,我不想伤你,别逼我动手!”
玲珑睁大眸子,愕然地看着他,看着他决绝的样子,满眼的难以置信,咬着唇静默了几秒,终于嘶吼一声,“你这个疯子!”
说着,大力推开他,哭着朝火场的大门跑了出去。
可是刚跑到门口,脚步又陡然顿住。
身后的楚寻漠不以为意,以为她又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可是半响并不见她回头,却是见她浑身颤抖、一步一步踉跄着往后退着脚步。
似乎在被谁所逼。
心下疑惑,他微微侧过头,愕然看到一人正举着一柄寒剑直直指着她的眉心。
楚寻漠的呼吸,一滞。
正文火舌272寸:一条生路
楚寻漠的呼吸,一滞。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人。
丰神如玉、紫衣翩跹,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他来了!
他终于来了!
楚寻漠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只觉得满满的都是难过,替莫霜难过,很难过。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在这个女人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该有多想看到这个男人。
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他不敢想,当时的她该是怎样的难过,该是怎样的绝望,却终是抱憾而去。
他以为冷祁宿为了救他死了,或者是伤得很重,所以来不了,现在看他风姿卓越,原本根本无恙,他就觉得气结。
即使,他救了他,他打心底感谢他,但并不表示,他就容许他可以如此对莫霜。
这般想着,他就厉声质问出口,“冷祁宿,你怎么忍心现在才来?”
这时,玲珑已经退到了楚寻漠的身旁,她以为他会救她,或者是制止冷祁宿,却听到他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替那个女人抱不平。
没有她!
他们的眼里都没有她!
她也想过无数次冷祁宿知道真相以后的情景,独独没有想到像今日这样。
终究是她没有沉住气。
她都忍耐了那么久、蛰伏了那么久,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乱了阵脚。
因为那个女人死了,她得意,便忘了形。
冷祁宿紧紧抿着薄唇,理也未理楚寻漠,脚下不停,手中寒剑直直指着玲珑的眉心,黑眸一瞬不瞬地凝在她的脸上,眸中是震惊、深痛、失望、愤怒、仇恨,各种情绪激荡。
“果然是你!”
他淡淡开口,声音很轻,却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玲珑的心,一颤,如同一只手狠狠揪住心口,将她勒得死紧,透不过气来。
果然!
他用的是果然!
他早就怀疑她了吗?
几时开始?
“皇上……”她被他的样子吓到,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满脸忧伤。
以前,这个男人最见不得她难过,只要她一落泪,他便会缴械投降。
可是,为何,他现在就像没看到一样。
“说吧,你都对她做过什么?”
依旧是口气淡淡,可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意却足以让人冻僵。
“臣妾臣妾……”
玲珑的嘴唇在抖,心中如大鼓捣开,一下一下的心跳强烈地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知道了哪些,又不知道哪些?
“说!”
冷祁宿终于按捺不住地低吼出来,手中的长剑一摆,玲珑就感觉到眉心一痛,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滚烫。
她知道那是血,却不敢伸手去抹。
一旁的楚寻漠心中一凛,“冷祁宿,不要激动!”
冷祁宿这才将视线缓缓从玲珑脸上移开,看向楚寻沫,眸光落在他怀中的女子时,便再也移不开。
他伸出另一只没有持剑的手,“她是我冷祁宿的女人,给我!”
不是命令的命令,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凛然。
楚寻漠一怔,抱着紫卓后退了几步。
“你放开玲珑!”
“怎么?”冷祁宿弯唇冷笑,“威胁我?”
“不是!”楚寻漠抿了抿唇,“是请求!”
他怎么可能用怀中的女子去威胁任何人,他怎么舍得?
只是,他觉得玲珑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虽然可恶可恨,却终是为情所困。
他希望能给她一个生的机会,一切大彻大悟以后,他希望她能新生。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的女人!”
冷祁宿又是一声低吼,黑玉一般的眸子染上丝丝猩红。
他求的是给玲珑生路,他吼的是放开莫霜。
显然,两人的思想不在一个点上。
楚寻漠略一沉吟,便转身将怀中的女子置回到软席上,又拉上锦被将她盖好,方才回身过来,对着冷祁宿一鞠。
“皇上,请你看在玲珑陪着你走过了那么多年,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仍不离不弃地守在你身边,请你放她一条生路!”
“生路?”冷祁宿低低一笑,却又笑容骤敛,“她可曾想过放莫霜一条生路?所有伤害过莫霜的人,我都不会轻饶,即使是她,也不能!”
即使是她,也不能!
字字如尖刀,深深刺向玲珑的心口。
她苍白着脸色,泪流满面,一颗心痛到颤抖。
终究是她高估了自己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的份量!
她以为就算不爱,多年的情分在,他也定舍不得伤她。
没想到,到头来,他却要杀了她。
“呵~”她轻轻苦笑,脚下一软,身子后退了一步,冷祁宿的剑就也紧跟着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