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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回京(二)
他环视了一圈,看到地上的满地狼藉,一笑:“这是做什么?是谁惹了皇后生气不成?”
他眸中的冷色扫向伏地的宫人,他们一见,更是战战兢兢,支吾不言。通通看向那长跪在殿外的nei监总管。
萧凤青很快明白,冷笑:“来人,押入宫正司!”累
那nei监总管惊呼起来,爬上前来,哭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萧凤青冷哼一声:“滚!”立刻有侍卫上前把哭号的nei监总管拖了下去。
聂无双看着一场闹剧,再也不看他一眼,冷冷走入nei殿中。身后风忽动,他已从身后拥住她。聂无双一颤,想要挣扎开,他却在她耳边低喃:“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吗?”
清苦的杜若香气扑向鼻间,令她的心里的苦又多了一分。
“殿下何须要讨我的欢颜?你已经有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已经做了自己要做的一切。”她不回头,木然地说:“我不过是被你囚在金丝笼的鸟儿。”
身后的他忽的就这样沉默下来。帷帐之中,两人鼻息相近,可是心却是各自天涯。
他靠在她的肩上,许久才道:“不说这个,引凤台不想继续建了了吗?你不是喜欢高台吗?这引凤台的高台不够高吗?”
聂无双推开他,冷笑:“引凤台是他为我建的,殿下何必要捡了别人不要的东西?”闷
这一句像一把刀刺入人的心里。萧凤青俊脸猛地一沉,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冷看着她。
聂无双嘲讽看着他:“不是吗?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他的皇——后——!”
萧凤青深眸中神色变幻不定,脸色亦是音晴不定,过了好一会,正当聂无双以为他要勃然大怒的时候,他忽地一笑,慵懒的神色一如初见:“本王自然知道你是他的皇后。”
他坐在椅子上,拿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皇后又如何?你又不是没跟过本王。”
聂无双闻言,怔怔坐下。
萧凤青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涌起深深的嘲讽:“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死也要跟着他?留下空空的京城,一万人不到的京畿护卫军,还有那几个||乳|臭未干的皇子,他早已经放弃了你。”
聂无双脸一白,即使心里早就心知肚明,但是这一刻听来却是剜心刮骨地痛,她冷然别过脸怒道:“别说了!”
萧凤青看着她气得脸色煞白,邪魅一笑,说出的话更是字字诛心:“为什不能说了?我早就告诉你,他不过是皇帝。他眼里心里只有这个江山社稷,什么温柔,他都是装出来的。连亲生骨肉都不爱的男人,你能指望他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聂无双心中越来越痛,长袖中,她死死拽着绣帕才不至于冲过去给他两巴掌,让他不要再说了!
是,她都知道,她都明白。她明白他的皇图霸业,她明白他的社稷江山,她都明白。泪从心里流过,她手轻抚在小腹。是幸还是不幸?她有他的骨肉,只是这人已离,自己还守着这空荡荡的引凤台做什么?朝朝夕夕,站在那高台上,看着离人在何方吗?
可是他,已经决意不要她了……
她冷冷看着笑得冰冷的萧凤青:“他是不好,殿下又好到哪里去?今日的结果不过是当初的造苦果。”
萧凤青脸色一凝,他犀利的眸光定在她的平坦的小腹:“你打算留着这个孽种?”
聂无双惊得后退一步,心中日夜都不得安宁的秘密终于在这一刻被他揭穿。
萧凤青看着她惊恐的神色,心中涌过汩汩的暗流,他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冷笑:“你不会以为我还不知道?谨嫔什么都告诉本王了!”
他一步步逼近,聂无双一步步退后,她当然不会认为他会不知道,只是为什么要来得这么快?为什么……
她煞白着脸,看着步步逼近的萧凤青,声音微微颤抖:“你……你想怎么样?”
萧凤青欺近她,两人靠得这么近,她幽深的美眸中倒影着他如魔似魅的笑容:“你说本王想要怎么样?聂无双,你不是很聪明吗?你说说本王想要做什么?”
他的笑令她心底冒出寒气,聂无双猛地后退一步,却不防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后跌去。她心中一空,完了,她忍不住尖叫一声。腰间伸来一股大力,她又平安落在了他的怀中。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揪住他的衣袖。
不能失去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泪无知无觉的爬满面容。萧凤青看着她流泪,眼中微微一软,他扶着她,冷声问:“你决意留着他了?”
聂无双凄惶抬头,她看着他冷硬的面容:“殿下应该知道,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子了……”
“那你这一次拿什么与本王换你孩子的安危?”他看着她的眼睛:“在东林寺,你以你的性命来换了本王放了那群秃驴,这一次,你拿什么来换呢?”
聂无双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好好地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本王。”萧凤青冷冷一笑,他凑近她的耳边:“你若想不出来,这个孩子,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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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回京(三)
“不!”聂无双惊起身,紧紧拽着他的长袖:“不……”她拼命摇头,一颗心几乎要到了嗓子眼。心底的寒气蔓延,什么时候的绝望都不如这一刻来得猛烈。
萧凤青想要挣脱,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拽住:“不,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累
“为什么不能?”萧凤青冷笑反问:“难道留着他以后恨着我?你别忘了,现在的本王可是叛臣贼子!”
聂无双陡然定住,她定定跌坐在床榻上。
“你真的不能留他?”她看着他,眼底皆是绝望,那深入骨髓的痛心令人心也跟着一跳。
“不能!”萧凤青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真的不能留?”她又问了一句。
“不能!”萧凤青硬声道,忽地,身边风声忽动,他猛的回头,聂无双已经冲了出去。长长的衣袖划过他的眼前,犹如夏末的蝴蝶。
他心中一惊,人已若惊鸿掠了过去。聂无双已经冲出引凤台,高高的引凤台殿前有十几级台阶,高大的殿基石就有两丈高。这里不是高台,但是若是不小心跌落也会头破血流。
她就这样头也不回地高高跃下。所有的宫人都惊叫起来。萧凤青大惊,猛地跃上在半空中接住她。脚步一错,这才险险落在地上。
他惊怒交加,一回头,却看见聂无双在冷冷地笑:“我无双总共就一条命,再也没有别的与殿下交换什么。你若要无双死,无双就死。”闷
她说完,推开他,冷然走上玉阶。所过之处,宫人纷纷伏地,不敢与她对视。
玉阶之下,萧凤青看着她决然离开的背影,脸色铁青,手捏得格格作响。
“好,聂无双,你够狠!”萧凤青冷笑拂袖离开。
……
萧凤青叛乱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应京尽在他的手中,曾经的京畿护卫军在宫破那一夜全军尽没,新建立的京畿护卫军俱是萧凤青手下的心腹部队,文武百官被软禁在家,诸王被囚。整个应京中,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百业凋敝。
三万睛锐驻扎在京城之外,向京城四周的州郡开拔而去,萧凤青治军严苛,又睛心准备,一路而下,州郡皆臣服在铁骑之下,一切看起来似十分顺遂。只有远在应京之外的几个藩王开始不服而反,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萧凤溟未动一兵一卒,令人费解。而远在淙江一带聂明鹄苦苦支撑。
这萧风青的叛乱令本来十分复杂的局势越发令人难以分明。
聂无双枯坐在深宫之中,日日夜夜不得安稳。萧凤青自那一日怒而离开就再也没有来引凤台一步。偌大华丽的宫中,她行影相吊,不知外面是何天地。
有宫人见殿中昏暗,连忙引来烛火。聂无双坐在窗前,听着外面传来的丝竹歌舞声,忽然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宫女看了她一眼,怯怯地回答:“赵国夫人在宴饮几位朝臣,还有宫眷。”
聂无双一怔:“赵国夫人?谁是赵国夫人?”她来应国那么久,如何有听过什么赵国夫人?
宫女一颤,连忙跪地:“是……是……赵国夫人就是……就是谨嫔。”
聂无双结结实实呆住了,等回过神来,不由冷冷地笑了起来。
好,好一个赵国夫人。她王晴宁是什么东西,现在居然也弄了个夫人来当当了。
什么赵国夫人?当这个后宫她可以为所欲为,只手撑天了吗?!
她笑得冰冷,宫女簌簌发抖:“皇后娘娘息怒。如今后宫之中,敬皇贵妃与其他妃嫔都……都不会理会她的。”
聂无双冷笑:“是啊,这个后宫中,除了那些名存实亡的妃嫔,就她王晴宁独大了!当本宫是死了不成?!”
宫女喏喏,赶紧退下。
聂无双冷笑不停。难怪能在宫中大肆宴饮朝臣宫眷,王晴宁!你以为这一次就是你绝佳的机会可以一朝翻身做主了不成?!
聂无双看着那传来歌舞的方向,眼中涌过深深的戾气。她枯坐许久,冷冷听着那丝竹笙歌直到半夜方歇。她这才起身命宫女拿水来为她更衣梳洗。正当她躺在床榻上,隐隐外面有声响传来。
聂无双猛地惊醒,一股酒气从外面幽幽地飘荡过来,是上好的梨花白,不浓烈,但是后劲极大。
她拥被起身,只见昏暗的殿中,帷帐一撩,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闯了进来。聂无双一惊,那身影那么熟悉,熟悉到令她心颤。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帐中的聂无双,透过薄帐,聂无双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他似宴饮方归,衣襟凌乱。
聂无双心头掠过深深的不安,连忙悄悄往后缩去。手不忘伸到枕下,偷偷摸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捂在怀中。这是她偷偷找到的防身匕首。
萧凤青看了一会,忽地上前几步,一把撩开帐子。聂无双惊叫一声,还来不挣扎就被他一把拽在怀中。
“扑!”地一声闷响,那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就直直插在了萧凤青的胳膊中。有血滴落,温热的血滴在她的手中。聂无双惊呆了,她怔怔看着萧凤青,半晌过后,这才惊呼一声,往后缩去。
就着惨白的月色,他的俊容毫无表情地拔下匕首,狠狠插在床边,冷笑:“你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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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相杀相爱(一)
他的手臂上鲜血长流,床帐之中顿时血腥味扑鼻。聂无双看着他的脸上木然的表情,不由向后缩去。
“不……我……我……”刚才挥刀那一刻的决心与狠心这一刻统统消失无影踪。她结结巴巴的否认。
“不是?”萧凤青慢慢靠近,也不顾那还在流血的手臂,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冷笑:“那是什么?是见面礼吗?你拿着刀是在守着你可笑的贞洁吗?等着他回来继续跟着你恩爱到老吗?”累
聂无双被他毫不留情的话刺得心中一片血肉模糊。心底涌起深深的绝望,是的,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在那个私自出宫的夜里,聪明如萧凤溟怎么会不明白她与他有私、有旧。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能走到这一步得益于谁的帮助?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江山还藏着最危险的毒瘤——那权倾天下的睿王,而她聂无双也许最后会成第二个许皇后,第二个高太后……
他爱的从来只是那柔弱无依,千里逃到应国的聂无双。她也许有一些清高,孤冷,也许有些格格不入俗流,但是绝不会是有势力,有能力和有心机的女人!
她可以与他共富贵,同患难,但是决不能伸手插手他的江山社稷。
……
她怔怔看着面前的萧凤青,窗外的月光那么明亮,把床榻中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他木然的眼底与她那么相似,绝望、无助、脆弱、惶惶……闷
她颤抖地抚上他的伤处,有泪滚落。她和他总是如此,一路行来,如刺猬,伤她,也伤了他。
“对不起……”她颤抖地说:“你不要逼我……你明明知道……我会伤了你。”
她拿了手边的帕子为他捂住伤处,手忽地被他握住,滑腻的血还在手中,带着血的温热,令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她和他的手从此就这般血肉相融。
她定定看着他。
萧凤青亦是看着她,半晌才冷冷道:“为本王包扎。”
聂无双闻言擦干眼泪,低声唤来宫女升起帐子,掌来烛火,拿来清水伤药,亲手为他换衣,擦洗伤口。
整个nei殿中寂静得针落可闻,宫女nei侍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一眼,不敢多说一个字。
一位是被囚的皇后,一位是叛臣睿王,还有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两人那么奇怪的气氛,都令他们不敢往下猜测。
萧凤青换下血迹斑斑的外衣,只着一件雪白的单衣,他只看着跳跃的浊火,面容如玉砌,一片嫣红如胭脂的酒晕晕染在他的眉角,柔和了他面容的音冷,多了几分令人心跳的俊魅。
聂无双为他包扎好伤口,看着他出神的神色,挥退宫人。
nei殿中寂静无声,长夜还漫漫,明月高挂,整个皇宫中又恢复当初的静谧。许久,他回过头看着烛火下同样枯坐的聂无双。她身披一件雪色长衣,长长的衣摆垂地,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一如他初见,倾城无双,楚楚动人。唯一不同的是,当初那柔弱身子中的一根傲骨,却是在这几日凄惶中渐渐磨折了。
他不释兵权,决意叛乱,她恐怕还是痛心多一些的。
“你当真还爱着他?”他慢慢地问。
聂无双一怔,凄然摇头:“他不会原谅我,就如他不会原谅你一样。”
不是爱与不爱,而是爱不得,爱不能。
萧凤青深眸中掠过冰冷的怒意,她还是爱着他,那个高高在上,神化了的男人!想要怒气勃发,但是看着那手臂的伤处,他竟意外地没有冷冷嘲讽她的可笑软弱。
“这一条路已经是如此,后退一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只能继续往前走。”他冷冷地道:“这皇帝位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父子相残,兄弟相杀。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可是……你明明可以不用走上这条路的。”聂无双看着他,美眸中神色复杂。
萧凤青冷冷嗤笑,却并不反驳。
他站起身来,淡淡道:“夜了,我要睡了。”这一场无用的谈话就此结束。
他说罢竟然躺在床榻上,聂无双看着他,心中一阵发紧。他侧头看向她,冷笑:“你就这样坐到天亮?上来!”
聂无双只觉得浑身的血涌上脸,又唰地一声退下。她猛地站起身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萧凤青一挑漂亮的长眉,琥珀色的深眸中皆是嘲弄。仿佛再一次嘲笑她的可笑迂腐。
“上来吧,我累了。我不碰你便是。”他见聂无双面上羞怒交加,多加了一句。
聂无双看着他手臂还在渗血的伤口,冷冷地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后你不可碰我!”
萧凤青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聂无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冷着脸僵直在他身边躺下。暖意袭来,他已搂住了她,些微的酒气扑在她耳边,痒痒的,还有他身上的杜若香气,缠缠绵绵缠绕在她的鼻间。
“你不必这样,这个宫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在她耳边低喃。
聂无双一动不敢动,还以为他会再说什么,一转头,他竟睡了,沉沉的睡颜,柔和了平日的桀骜不驯,就着殿中的烛光,她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那么多年了,她还未曾这样认真地打量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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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相杀相爱(二)
roushuwu.
心中似有海涛涌过,翻滚不息。
他就这样放心无忧地在她身边睡去,面目柔和,墨发有几缕散在脸颊边。深刻俊美的五官,每一处都似上天睛心雕刻过的。白如雪色的脸颊上染了似桃花一般的红晕,眉眼清晰,邪魅的薄唇在睡梦中柔和许多,带着男人熟睡后的天真,这是能让所有女人都动心的男人。累
可是却也是令所有女人都爱不得的男人。
他的气息那么近,牢牢搂住她的腰间不放开。头额相抵,那么缠绵的姿势,仿佛两人天生就这样靠近,
美人谋:妖后无双第10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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