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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周欢跟薛炎薛冰兄弟俩聊起那一日之事,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薛炎,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还有个弟弟!?”
“抱歉抱歉,阿冰的确是我的双胞胎弟弟,怎么样?我们兄弟俩是不是很像?”
薛炎一把搂住薛冰的肩膀,兄弟俩并肩站在一起,周欢竟一时难以分辨到底谁是兄,谁是弟。
“何止是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薛炎爽朗大笑:“就连爹娘也时常把我们俩弄混,更别说外人了。”
薛冰被哥哥搂着肩膀,却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看来,与爽朗豁达的哥哥相比,弟弟要沉默寡言许多。
“其实太子殿下也是,经常对着我叫阿冰,又对着薛冰叫炎哥哥。”
一说到太子,薛炎就露出了慈父般的温柔表情。
周欢看着他,忽然心有所感,开口道:“那之后,皇上还来看望过太子殿下吗?”
“据我所知,那是唯一一次。”薛炎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转向薛冰道,“阿冰呢?后来你在东宫见过皇上么?”
薛冰摇摇头:“没有。”
“其实我也能理解,皇上若是常来探望东宫,陈皇后必定心中起疑,到时候还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太子殿下呢。”薛炎仿佛在替萧晗解释一样,自言自语地道,“说到陈皇后,我倒是听说她最近欲壑难填,宫中的那些男宠已经满足不了她,现在她甚至开始把魔爪伸向宫外。周令君,你是皇后身边的人,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周欢闻言嘿嘿一笑,凑到薛炎耳边,小声道:“不瞒你说,兄弟我正是奉命负责此事。正巧前些日子进了一批不错的货,二位要不要跟着兄弟我一起去开开眼?”
薛炎好奇地睁大眼睛:“可以吗?”
“当然可以。”周欢点点头,转向薛冰,“阿冰弟弟要不要也……”
薛冰却冷冷地瞪了周欢一眼,将英气逼人的剑眉微微一蹙,抱臂在胸道:“没兴趣。”
薛炎拍拍薛冰肩膀,冲着周欢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他就是这样不解风情,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哥!”薛冰一把抓住薛炎的胳膊,沉声道,“你也别去。”
“这……”薛炎看了看周欢,又看了看薛冰,面露难色。
还是周欢识趣,连忙笑着打圆场道:“没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
告别了薛家兄弟俩,周欢独自一人出了宫外,来到洛阳西郊一座名为琼花台的别馆前。
说到这琼花台,表面上这是一所陈皇后的私人别馆,但实际上中宫上下都心知肚明,这儿其实就是陈皇后的金屋藏娇之所。
如今陈皇后一党把持朝政,朝野之上阴盛阳衰,世风也逐渐发生了改变。以色侍人不再是女子的专利,一些男子也动起了花花心肠,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肖想着靠巴结讨好陈皇后而一朝咸鱼翻身,鸡犬升天。
然而僧多粥少,天底下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入得了陈皇后的眼的却只有那么一小撮。如何为陈皇后挑选男宠便成了一个大问题。
自从升任永巷令之后,管理中宫众侍从的任务就落在了周欢的肩上,琼花台中的这些莺莺燕燕自然也不例外。周欢跟在陈皇后身边的日子虽然不长,却深谙陈皇后的口味和喜好。由他挑选送入中宫的男子,往往都能让皇后称心满意,赞不绝口。
这样一来,慧眼识珠的周欢自然也就成了琼花台的男人们眼中的贵人。这不,周欢前脚刚踏进馆内,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子便一拥而上地围了过来,对周欢嘘寒问暖,有几个脸皮厚些的甚至直接抱住周欢的大腿,叫起干爹来。
周欢会隔三差五地到这琼花台中,名义上是验货,实际上是忙里偷闲。毕竟这里是宫外,不像宫内人多眼杂。来到了这儿他就是地头蛇,享受着被众美人众星捧月的快感,没事听听小曲儿,与美人们聊聊天说会话也挺开心的。
不过唯有一件事让他始终接受不能。
“什么味儿。真是够呛!”
周欢斜倚在榻上,皱着眉头,被扑面而来的脂粉味熏得快要晕过去。
“令君,不是您说的,皇后就喜欢自带体香的男人么~”
一个男子跪在周欢身边,将橘子剥成一小瓣,往周欢口中轻轻一送,柔声媚气地道。
“啊对,这事怪我。”
周欢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之前他的确这么嘴贱地顺口提过一句。于是乎从那一天起,这群小白脸们便变了花样儿的折腾自己,有的往自己身上扑香粉,有的往头发上抹香油,有的浑身上下挂满了香包。
他们是已经习惯了自己身上的这股味儿,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周欢却不行,七八种异香同时扑鼻而来的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销魂了。
“干爹~”周欢另一侧的一个男子贴了过来,“今天中宫那边有懿旨么?”
“懿旨……”
周欢一边嚼着甘甜多汁的橘子,一边漫不经心地扫
', ' ')('视着围在他面前的那一群莺莺燕燕,忽然想起昨日陈皇后在进膳之时,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自言自语道:“兴许换换口味,吃点清淡的也不错。”
“清淡的……”周欢的视线在这群妖艳有余,清纯不足的男人身上环视许久,此时他才发现,在这偌大的琼花台中,竟是连一道稍微清淡一点的美味佳肴都没有。
想到此处,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对一旁的侍从道:“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点名!”
不一会儿,所有男人们都被召集到了琼花台的后院之中,齐刷刷地排成好几列。周欢手中捧着一本名簿,跳上高台,一边朗声点名,一边细细打量每一个自报姓名的男子的样貌。
他几乎把名簿上的名字全念了一遍,满心期待渐渐化为失望。
当他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现场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怀竹。”
“……”
偌大的后苑之中,竟是鸦雀无声。
周欢又把“怀竹”这个名字念了两遍,始终无人答应。
“怎么回事?”周欢盯着名簿,微微皱眉,“这人上哪儿去了?是死是活?”
众男面面相觑,过了良久,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周令君,此人是个伙夫,此刻应该在柴房。”
“伙夫?”周欢更奇怪了,“干嘛把伙夫的名字列在进宫的花名册上?”
这时又有一人开口道:“回周令君,怀竹当初是为了卖身葬父才进了这琼花台的,后来他说只要有工钱领,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肯干,所以就在这琼花台里当了个伙夫。”
周欢一听,顿时起了兴趣。
“卖身葬父进了琼花台,却只心甘情愿地做个伙夫?这倒新鲜。待我去会会此人。”
柴房位于琼花台的西北角,与厨房连在一起,由于油烟味儿极重,所以平时周欢没事不会往这边走。
怀竹。
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美人,也不知本人是个什么模样。不过能够被选进这琼花台来,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周欢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一边一脚踏进后厨的门。
忽然间,一个黑影呼啦啦地往他脸上扑来,周欢来不及躲开,只听唰唰两下,脸上竟是多了两道火辣辣的鸡爪痕。
一只肥肥的大母鸡扑腾着翅膀,狠狠地呼了周欢好几个大嘴巴子,一时间,鸡毛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哇啊啊啊!对对对、对不起!!!”
这时,一个略显聒噪但清脆响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少年从厨房里冲出来,一个飞扑将肇事母鸡按倒在地,紧紧抓住了那只鸡脚。
少年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紧张兮兮地看着周欢:“这、这位公子,您……您没事吧?”
周欢晃了晃脑袋,抖落了满头鸡毛,抬起眼睛,注视着眼前之人。
“你就是怀竹?”周欢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这个少年。
少年看上去约摸十五六岁,虎头虎脑,是个娃娃脸。脸上黑扑扑的沾满了油烟与尘土。
“嗯啊!”少年点点头,“您是……?”
周欢有些失望,心想长得也就一般般吧,算不上是个美人,不过他来都来了,为了化解尴尬,他干咳一声道:“方才点名,你为何不去后苑集合?”
“点……点名?”怀竹一怔,恍然大悟地道,“哦哦!您是周令君吧!”
怀竹讪讪一笑,摸着后脑勺道:“我不进宫,我就在这儿当个伙夫就好。”
周欢故意拉下脸来,沉声道:“你说不进宫就不进宫?这琼花台你开的?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怀竹一听这话,连忙吓得摇头晃脑:“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小的……”
周欢抱臂在胸地看着他,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蹦不出一个字来,心中更是失望,心想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孩子,进宫一准活不过三天。于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丢下一句“要你何用。”然后转身离去。
“周令君!!”怀竹忽然绕到周欢面前,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周令君,您别赶我走!”
怀竹以为周欢的那句“要你何用”指的是把自己从这琼花台中赶出去,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泣不成声地道:“小、小的自幼没了母亲,兄弟姐妹皆死于瘟疫,前些日子久病卧床的父亲也不幸撒手人寰。小的为了活命,不得不卖身葬父,如今好不容易才在这琼花台中谋得营生,您要是赶小的走,小的也不想活了,宁愿现在就死在您面前!”
周欢心中一阵不耐,他最烦的就是哭穷卖惨。正准备抬脚走人,忽然见怀竹脸上一块黑一块白,他一愣,这才意识到那一坨坨黑块原来是怀竹脸上的污垢。直到这时周欢才发现,虽然怀竹其貌不扬,但是一双眼睛却明亮灵动,灼灼有神。
他心念一转,将怀竹一把拉起来,道:“你先去洗把脸。”
“哈……?”怀竹一脸懵懂。
“愣着干啥,叫你去就去!”
', ' ')('“哦哦!这就去!这就去!”
怀竹听话地转头跑进厨房里,端了一盆清水出来,把整颗脑袋塞进盆里,双手在脸上用力搓洗起来。
“洗干净些,一片泥都不许留。”周欢在一旁叮嘱道。
“是!”
怀竹在那盆水里洗了半天,直到将原本的一盆清水都洗得黑乎乎的,这才抬起头来。
周欢盯着他的脸一看,不禁庆幸自己没有走掉,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丢到怀竹脸上,随后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将那手帕在怀竹脸上大力揉了揉,抹了抹。
怀竹茫然地靠在周欢怀里,被他这么揉了半晌,终于被松开。
周欢将手帕一丢,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这样才对嘛。”
怀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看起来比方才要楚楚动人多了。
“你说你,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却成天浸在这柴米油盐中,不是浪费么?”
“可是……”怀竹低下头去,“我不会说话,脑子也不灵光,大家都说,皇后娘娘一定看不上我,还不如在这儿当个伙夫。”
“皇后娘娘看不看得上你,是他们几个说了算么?”周欢摸了摸他的头,“依我看,你可比外面那些人都强多了。”
怀竹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灼灼:“真的么?”
“不过……皇后娘娘挑人可不只是光看脸。”周欢抱臂在胸,一手拄着下巴打量着他,“瞧你这副小身板,跟个小鸡仔似的。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料。”
“哈?”怀竹睁大眼睛,“还要脱衣服啊?”
“不然呢?你以为皇后娘娘召你进宫干嘛?为了听你唱小曲儿,看你跳大绳的吗?”周欢上前一步,俯身凑到怀竹耳边,低声道,“当然是为了享用你的肉体啊。”
“肉、肉体!?”怀竹瞠目结舌。
“好了,别磨蹭了,快脱。”
“哦……”怀竹脸一红,只好依言在周欢面前,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接一件地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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