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美人妆:唯我独妃_np文作者:肉书屋
美人妆:唯我独妃第3部分阅读
我,这个表演还在继续。汗水流进眼里,模糊掉我苍茫的视线,天、地、人影,都成了左右摇摆的风铃,看得人头昏眼晕。
忽然眼前不停乱晃的人不再出招过来,我眯着眼睛,含混地问:“到、到下一个了吗?”
胸口骤然一疼,我恍惚的看到一只拳头正敲在我的心窝处,下一刻,我的双腿猛然的就擦过地面急速的向后退去,直到我的后背“砰”的撞上了教场里那棵百年榆槐,才戛然停止。
roushuwu.
噗——
挡也挡不住,一股鲜血猛的从口中喷出,腥咸到让我无法承受,我抬起捂着心口的手,看到的却只是沾满自己斑斑血渍的掌心,我仰起头,眼睛却在一瞬间清明,我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出拳击垮我的人,欧阳礼……为什么……
欧阳礼收回招式,疾步朝着我这边走来,却是停在了离我不远的花雨浓面前,拱手低头道:“夫人,文青已受了惩罚,属下恳请您今日就饶过他!”
花雨浓悠闲的呷了口茶,而后将茶杯慢慢的放下,娉婷起身,笑得艳丽四射,“欧阳,你终于肯开口求我了吗?你若早点开口,他也不用被打成这副模样!”
欧阳礼身子骤的紧绷,不发一话,花雨浓娇笑起来,带着桃萍妖娆而去,那华丽身影在我眼前渐渐升腾,化成斑驳无数,明亮,再明亮,到了极致,轰然黑暗下去……
正文第二十六章伤痛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也就是说,我整整晕厥了一个白天。
如果还能继续昏睡,我真不愿张开眼睛,因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痛,从额头一直到双脚,尤其是脸颊疼得若火在烧灼。
我眨了眨厚重的眼皮,四下瞧了瞧,这是我的屋子,我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不觉呼了口气出来,噩梦终于结束了。
动了动身子,感觉着自己还有些力气,我便忍着四肢百骸的疼痛,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我想看看自己脸上的伤势,就朝着窗前的水盆挪去。
天色暗了,水中倒影模糊异常,我摸索着找出火石,将案台上的油灯点燃,端起水盆贴近自己的脸——
我想,我能忍住不尖叫出声,是最大的限度了!
水波一圈圈荡起,由刚开始的慢慢晕晃变得激烈搅滚,终于,那水盆在我愈来愈颤抖的双手中“哐啷”落地,清水流满了下半身,瞬间湿了我的衣裤,使那些伤口若撕扯般的疼痛,可是这些疼痛在此刻看来还算得什么,它根本就不及我心里的那股强烈震撼。
那水中的脸孔,真的是我吗?
那红肿的额头,乌青的双眼,还有那青紫的嘴角,真的是我的吗?
试问天下女子哪个不爱惜自己的容貌,试问谁见了自己这等模样能不震惊抓狂,我东方婧是肖远候府堂堂的二小姐,何时受过此等委屈,就连爹爹都不曾打过我一下,骂过我一句,如今却被别人折磨成这个面目全非的样子,这口气,叫我如何咽得下!
“花雨浓,我,东方婧,对天发誓,总有一天,这笔帐我要向你讨回来!”咬紧牙关,我将这句话恨恨的挤出,双手攥拳“咯咯”作着响。
很生气,很生气,气得全身都在颤抖,气得那眼泪竟然没有预兆的开始往下流,我想家了,想爹娘,想姐姐,想雪菊,想侯府里的锦衣玉食,甚至想那个整日被我捉弄的书呆子沈逸清。
如果不是太后下旨,如果不是j臣进言,我如今还是肖远候府里集百般宠爱于一身的二小姐,我还是那个天地我最大的东方婧!
讨厌!讨厌!讨厌!
我开始讨厌这里,讨厌祁王府,讨厌这里所有的人,我要离开这里,想尽一切办法离开!
点点灯花在我的泪水中含混晕开,我只看得到虚黄的一片。
“文青,醒了没有?”是欧阳礼。
我霍地收住眼底泪水,正想开口,欧阳礼已不请自进的推门而入。
“我带了些药酒给你,还有金疮药!”欧阳礼走过来,将手中几个瓷瓶放在桌案上,而后朝我看过来,“我看看你的伤怎……”他停顿住,瞧向我浸湿的衣摆裤子,微微愕然。
“死不了!”丢了一句毫无温度的话,我一瘸一拐地移向床榻。
欧阳礼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水渍和水盆,似是明白了几分,颇为歉然地道:“文青,今日之事……”
我冷冷打断他的话,“与欧阳大人无关!”
正文第二十七章原因
欧阳礼见我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倒也不气恼,反而弯身俯下拾起地上的水盆,薄叹一口气道:“雨夫人她是针对我,难为你了!”
此话听得我一阵错愕,却猛然脑中一亮,想起了花雨浓白日里的那句话:欧阳,你终于肯开口求我了吗?你若早点开口,他也不用被打成这副模样!
我胸中怒意渐消,颇为不解地看向他,“欧阳大人,你得罪了雨夫人吗?”
欧阳礼将水盆放回它本来的位置,掏出丝帕擦了擦手上的水迹,敛眉轻笑道:“算是吧!”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在我头顶罩起了一帘雾水,我想不通这其中会有什么样的纠葛,犹豫半晌我还是小心地开口问道:“欧阳大人……不是王爷的得力干将吗,雨夫人她怎会……”
“这金疮药是王爷赏的,功效堪佳,出不得几日你的伤势就会好起来!”欧阳礼没有回答我,顾左右而言了他。
我也是识趣之人,知道有些话该问有些话不该问,在这种豪门深院,知道的事情愈多也许愈不是好事,但见他转移了话题,我便顺势接了下去,“如此多谢欧阳大人!”
“不必谢,你若能不怨恨于我……唉!”欧阳礼话说了一半,抬眼看了看我残破的衣裤和青肿的脸,剩下那半句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我虽然心里对他多有不满,但这个明朗少年那双原本若太阳亮灿的双眼里充满的哀伤愧疚,还是触动了我心底的那片柔软,我冷静心思仔细想想,今日的事也怪不得他,虽然他那一拳打到我口吐鲜血,但任是一个有点心计的人都看得出来,他那一拳是给我一个痛快的结束,否则后面的几人再轮番上阵,我昏睡的便不只是一日了。
心里如是想,可嘴上我不愿轻易原谅他,免得人人认为我不过是个软柿子,“大人同雨夫人之间的事,属下不想参与其中!”更不要拿我当靶子来练!
欧阳礼想去取金疮药的手一顿,片刻抬眸道:“在你之前的侍卫,皆因受不了雨夫人的苛刻严刑,在做满了一年之后便纷纷离去。”
“一年?”我将话中重点忽略,只圈点住这两个字,“为什么我是三年?”
“是雨夫人的意思!”欧阳礼无奈地道。
我张大了嘴巴,半晌没说出话来,最终只“呵”的讥笑了一声,敢情是想找一个长期箭靶子来出气,偏偏就是我倒霉给摊上了。
欧阳礼歉然地低下眉,“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受不住了,便去请求王爷让你离开,王爷是和善之人,应该不会太为难你!”
他说——祁王爷是和善之人!我揉揉耳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除了祁王爷那声音听起来还算温和,其他的,一点也没觉得和善!
正文第二十八章上药
我费力地手脚并用,又龇牙咧嘴全无形象地将自己整个搬到了床上,喘息两口揶揄道:“欧阳大人,你说王爷是信我还是信雨夫人,怎么可能听取我一个侍卫的片面之词!”
“府中上下的人和事皆在王爷心底,是非曲直王爷自然明白,如果雨夫人做的太过分,王爷也不会任她胡来!”欧阳礼定定地说着,像是在给我吃定心丸,而我则注意的是他在提起雨夫人时那短暂蹙紧的眉头,还有他不似白天那般尊重的口气,看来这个祁王府,很复杂。
“但愿吧!”嘟嚷一句,我忍着疼痛躺倒在床上,对于欧阳礼的提议丝毫没放心上,夫人跟侍卫,怎能相提并论!
欧阳礼微微一笑,白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苦闷,取过金疮药走到榻前俯看着我,“我来替你上药吧!”
我刚刚阖上的眸子陡地睁开,瞳孔惊状地向他聚拢,连连摇手,“不用了,不用了,不牢欧阳大人费心,我自己来就可以!”
欧阳礼哪里管我的大呼小叫,在他眼里我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若说与一般男子有什么不同,那只能是稍微秀气了点。推开我胡乱挥舞着的手,他竟然矮身坐在了床沿,“你自己怎好给全身上药,还是我来!”
不要!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
我惊慌着想要坐起身,却被他按住,“不要乱动了!”
“不是……欧、欧阳大人,你、你是统领,我只是侍卫,这样……这样……于规矩不符!”我苦着脸,尽可能的寻找着托词。
欧阳礼笑了起来,如阳光一般绝峰散雾,“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子,怕什么?”
他倒是聪慧,居然看出了我在害怕,但问题不再这里,问题在于我根本就不是男儿身!
见他就要来扯拽我的衣襟,我大急之下伸出手去抢他手中的瓷瓶,口中不迭地道:“我自己可以,真的可以!”
“嘶……”在这一抬臂伸臂的牵扯中,冷不防的拉裂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我额上冒起了汗珠。
欧阳礼摇头无奈地笑道:“还逞能!”话完,竟不再理会我的反抗,伸指“啪”地封了我的|岤道!
“欧阳大人!”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行将伸到我胸前的手掌,拼力大喊了一声,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喝给震住,手指挨在我的衣襟上而暂停了动作,我惊喘两口,缓和着声音道:“大人快放开我,这等不分尊卑的事情若是叫雨夫人知道了,岂不是又要给我加一桩罪?大人不要为难属下!”
欧阳礼挨着我衣襟的手指缩了缩,旋即无所谓的和暖一笑,“她不会知道,就算知道,这事也轮不到她来管!”
不再理会我的无力挣扎,他将我的推脱只当做是害怕坏了尊卑礼数,而根本不去向深层次考虑,将瓷瓶放在床沿的褥上,他两只手并用,不疾不徐地扯开我的外衫,就要向着中衣的布扣而去——
正文第二十九章险情
完了!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承认自己其实是女的,要不要,要不要?
正当我心焦如焚,做着剧烈nei里挣扎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道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声音,“欧阳大人,可是在此处?”
欧阳礼看着我复杂难当的眼神,还以为我是惊恐无措,轻笑安慰道:“无事,是王爷身边的丫鬟可兰,许是去寻我不得,又听其他侍卫提起,所以来了你这里。”对我解释完,他微挺起身,侧首对着门外道:“什么事?”
“欧阳大人,王爷请您前去!”丫鬟在门外软声答应。
欧阳礼眉头一皱,自语道:“这么晚了,定是有什么要事!”
我见机会近在眼前,急忙附和,“是啊,欧阳大人还是快去王爷那边看看,这里就叫属下自己料理好了。”
欧阳礼没做丝毫迟疑地点点头,“嗯,好吧,我叫可兰进来帮你!”
我连连称好,只要他能马上离开,什么都好!
欧阳礼放心地再次点头,而后伸指即刻解了我的|岤道,在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回首轻声道:“今日你我的谈话,不要说给外人听,知道么?”
“欧阳大人放心,文青不是那等乱嚼舌根之人!”话虽这样保证,可是我倒有点不明白,我们的谈话里有哪一处是不能被外人知晓的?是关于他与花雨浓之间的事么?按理说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这个王府的人该知道才是,想不通!
“嗯!”欧阳礼简短的应了声,推门而去。
看到那扇门合上,我一颗吊在喉咙口的心总算是踏踏实实地落回了肚子里,即便是那叫可兰的丫鬟开门进来,也依然是那么踏踏实实,因为,一个小丫头,我还足矣对付。
“听别人说,你叫文青?”可兰说话声音不大,长得还真是清秀,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可人的幽兰。
见她是个面善之人,我的戒备心也没那么重,笑笑道:“对,可兰姐可以这么叫我!”
我这一声“可兰姐”,唤得她面上忽而飞了道红霞,“欧阳大人叫我来给你上药!”
女人对着女人羞怯,真是让人觉得不舒坦,我打了个激灵,有些尴尬地道:“啊,好!”
可兰闻我答应,便抿着唇笑了笑,低眉低眼地走到床沿来,我从床上慢腾腾坐起,假意道:“就坐着上药吧!”
可兰微微颔首,俯身去取装了金疮药的瓷瓶,我趁机凝聚力量于手掌,对着可兰的后颈处猛然劈下,可兰连痛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晕厥了过去。
我晃了晃劈得酸疼的手掌,从可兰手里夺过金疮药,扯开衣服自己给自己涂抹了起来,虽然疼,虽然上的部位不够周到,但是好歹凑合将药都点到了位置。待一切妥当,我找来一身干净衣裳换好,而后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属于我的床上,闭起眼睛美美地睡了一觉。
至于可兰,等她醒来自行离去就是了,我没打算对她解释什么,若要问,我顶多说一句:是你自己晕倒了!
正文第三十章谈论
我睡觉向来比较安稳,夜里只要没有特别大的响动,一般都不会醒来,果然如我所料,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我眼睛的时候,我床边的可兰早已不知去向,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更省了一番口舌。
自我被罚那日开始,欧阳礼便不再要求我每日上早课,并跟祁王爷为我争得了几日休息时间,说来我倒不感激他,我有这等模样也都是拜他所赐,所以,也就理所应当的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皇家的金疮药果真药效不同凡响,不过三日,我已经不用再呲牙咧嘴额头冒汗的行动,脸上的红肿也多多少少消去了些。说来倒是奇怪,可兰这几天都会在黄昏的时候来瞧我,还总是要带上些下人们吃不到的甜点,按理说她这个王爷身边的丫鬟好歹要高人一等,却偏生隔三差五的往我这个新人这里钻,起初我以为是欧阳礼吩咐她如此,后来旁敲侧击的问了可兰,她嗫嚅地说不是,我想了想也没想通,索性也不去管她,她愿意来便来愿意走便走,不过她那甜点我却喜欢的紧,日日盼她多带些过来。
半倚在榻上,我左右无趣地摆弄着青花玉钗,眼睛时不时的飘向虚掩着的房门,不知今日可兰是忘了还是有事脱不开身,眼看着红霞都要尽数退隐,她还是没来送甜点。
我扁了一下嘴,将玉钗揣入怀里,穿好鞋子下了床,打开房门张望了阵,依然不见半点可兰的踪影,我失望地摇摇头,看来今日是没的吃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在晚饭时只吃了个七分饱,搞不好半夜要因为饿肚子而睡不着觉。
看看天色,这个时候府里上下当是都已用过膳,若我去找些吃的也不会被人撞见,思及此,我反手将房门于身后合上,伸了伸躺得有些酸软的手臂,提步朝王府厨房的方向走去。
晴雨阁在祁王府的中心位置,与祁王爷的书房寝斋紧靠,从这里到厨房尚有不少距离,我的腿脚还没有完全恢复,走起路来依然有些慢吞吞。
“诶,你们看,他就是那个东方文青,雨夫人的贴身侍卫!”
“在哪里,我看看!”
“就是那个,在柳树下穿着蓝色衣服,走路有点儿坡脚的那个!”
“哦,就是他呀,看不清楚长得什么模样,看那张脸,都被打成了乌眼青,呵呵!”
“呵呵,嘻嘻……”
“什么呀,可兰姐说,他长得俊俏着呢!”
“诶?可兰姐怎么知道?”
“可兰姐说他刚进府的时候,她有见过的,那真是让她眼睛一亮!”
“哎呀,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我起初只自顾自的行走,没太在意有人说话,但那些说话声越来越嘈杂,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仔细听听,竟是在谈论着我。
正文第三十一章春.情
我停下步子,转身抬眸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不远处的回廊里,或坐或站的有那么七八个丫鬟,掩口嬉笑的对我指指点点。有的羞怯点的见我看过去就匆忙躲开,藏到廊柱后方,有些胆大的,就正大光明的对我摇晃手中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