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金泽烬的视线里没有什么杂色,与第一次见金郁岁时别无二样。
正直又稳重。
他是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
而自己。
就是那阴湿角落里人人嫌弃的老鼠。
“一直都这样,我的身子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
原本的好心情,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金郁岁不想在这园林里逛了,他想回自己的院子。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回话后便抱着桓桓往回走。
金郁岁走得步子很小,生怕抱不好怀中婴孩。
九儿跟在他身后,拿着各种物件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们本打算在园林里稍坐一会儿的。
在要离开前,九儿还没忘了规矩,微微向金泽烬行了一礼。
他们真的好久没见了。
金泽烬想见这个弟弟,所以多次往来府上,只想多碰几面。
但这个病怏怏的庶弟似乎并不想见他。
还是因为那些事吗?
他觉得自己会回来报复他,抢了本该传承给他的位子。
金泽烬不是个矫情的人,尽管知道金郁岁可能还因为种种原因不喜欢他时,他就直接上前来到少年身边,犹如一道阴影笼罩在侧。
“岁儿不必担心。”
“我这次回京,对府里上下没有任何想法,也对本该给你的爵位没有想法。”
“你不必为此事忧心,也不必为此......不喜我,我是你的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子声音清冷低沉,身上还穿着有模有样的银甲,浅色衣袍上绣着飞禽,墨发高竖,深邃的眸子里都是他的身影。
他走得近,金郁岁便浑身不自在。
在金郁岁看来,金泽烬并没什么变化,就连语气都是一样的无情。
他只是为了面子,给自己多说几句。
可一直跟在金泽烬身边的护卫钱昭,却惊了一瞬。
他看着站在金郁岁身侧的金泽烬,心中一直不解的事,突然得到了答案,而这答案让他不敢相信。
金郁岁算是金泽烬母亲仇人的孩子,他居然对他起了那种恻隐之心?
因为这个庶弟,所以才一次又一次来将军府。
钱昭对自家主子甚是了解。
主子对这座将军府并没有多少感情。
他自小就被赶到南山,又上山拜了仙师,母亲去世后就一直在南山修习,再后来就被请回了京,一直住在公主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金泽烬和这金家老太太也没什么祖孙情,与府里的其他人更是没有联系。
至于复仇跟爵位,对于金泽烬来说一个没有意义,另一个也不稀罕。
金府如今只剩下些老弱病残,他还用复哪门子仇?他在南山修习数年,性情志向早就变得与常人不同。
钱昭原以为金泽烬觉得此番回京,看到老太太年事已高,日子确实是一天少过一天,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来到府里,现在看来是为了那个病秧子。
少年貌美,确实罕见。
可这样的想法,还是让钱昭觉得惊讶无比。
毕竟,他是他的庶弟。
他心肠那么坏,就因为生的好看?就能让主子怜惜吗?
这实在太荒谬了,让人不敢相信,可就算钱昭不愿意相信,事实也是如此。
“你我血浓于水,岁儿......也不必为那些事而厌弃我。”
金泽烬声音平淡,说出来的话却让金郁岁愣了几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原来他知道自己讨厌他?
他还以为金泽烬不清楚。
金郁岁前进的脚步因此停止,他没有抬头却紧了紧手臂。
他不知该怎么回应金泽烬。
这种被人看穿了的慌乱感,蔓延至少年全身。
接着,心中骤然升起的气愤,让他的手忍不住发抖。
因为,在这几句推心置腹的话里,金郁岁没有得到任何安全感。
相反,他觉得金泽烬这是在奚落他!
他只听到了那句‘我对本该给你的爵位没有想法’。
那种清高,不屑,高高在上,视如草芥的意思,藏在这句平淡的话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平淡到好像这偌大的将军府,在金泽烬眼中只不过是地上的石子儿,碍脚到配不上金泽烬尊贵的身份。
也好像是在说他鼠目寸光,坐井观天,目光短浅!没有一点儿能耐,只能守着府里的一亩三分地当做宝,生怕有人来抢了这份即将掉在他头上的主君之位。
金泽烬看不上这将军府,也看不上他这个病秧子费尽心思维护的东西。
那把软剑再次出现他的脑海里,金郁岁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一定不会让金泽烬好过的。
他发誓,他一定会杀了他!他一定会让这个不断侮辱他的嫡兄付出代价!
“二哥说笑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郁岁抱着桓桓,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个病弱善良的微笑。
那笑很美也很脆弱。
脆弱到无人看出那笑下的恶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金泽烬看得有些晃神,他这个庶弟身上这股劲儿是让人心疼的。
金泽烬喉结滚动,压下视线,低头温声道:“岁儿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好。”
金郁岁并不想和金泽烬起冲突,也不想捅破那层互相嫌恶的窗户纸。
再次准备离开时,金泽烬不再阻拦他。
在看不到旁人的地方,金郁岁立马阴沉下了脸。
另一边,老太太院里是热闹的。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看着褪去银甲的男人,连忙招手让他过来。
“你今日来得有些晚了,不过正好到了用膳的时候,快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菜?”
“不喜欢我再让小厨房送些过来,祖母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
老太太是想不起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金泽烬摇摇头打断她。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这些菜不用换。”
“我这记性,就是老糊涂了,快给泽烬添双碗筷。”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不过这笑总觉得隐隐的藏了些什么,让人并不放松。
“近来你在公主府可过的还好?泽烬,如果在公主府不习惯就回府上,毕竟这才是你的家,你父亲长大的地方,你在公主府没人照顾你,祖母很担心。”
说着说着,话题又到了回府的事儿上。
老太太对这件事儿很是着急,她希望金泽烬袭爵的事早些定下。
而不是一直拖着,拖到无可挽回,拖到要让一个病秧子或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婴孩当主君的地步!
金泽烬不答,老太太便继续问。
“听说你与那高氏女的婚事,圣上也很是看好,你觉得如何?”
老太太笑的慈眉善目,对于金泽烬能与太师之女结亲,她很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
一声好,让老太太愣了片刻。
许久,她才想明白金泽烬刚刚说的好是什么,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浑浊的眼睛都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