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宁锦书和表哥虞砚之相差三岁,虞砚之性格温和,谈吐斯文,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待人接物也十分周到体贴。
但两人小时候的关系不咸不淡,并非形同陌路,却也算不上亲密无间。
或许是知道宁锦书的丧母之痛,这个暑假,虞砚之对宁锦书总是额外关照,言行举止间流露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惜。
宁锦书自然能感受到这份显而易见的善意,心里对这位表哥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暑假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朝夕相处之下,点点滴滴积累的感情像是一块逐渐生暖的石头,慢慢温润了两人间的距离。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逐渐亲密起来,很快找到了共同语言,分享彼此的小秘密,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8月25日,暑假即将结束,宁锦书也即将搬回自己家。
那一天,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夏日午后的慵懒气息。
宁锦书哄睡了年幼的宁世玉,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想起了表哥虞砚之,决定去找他玩。
他走出自己的小院,沿着抄手游廊大步走向阿姨一家的院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刚走进院子,路过姨夫陈正的书房时,他无意中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那声音细弱而颤抖,像是受伤的小兽呜咽。
听着熟悉的声音,他立刻意识到这哭声来自虞砚之,他心里一揪,不禁油然而生担忧和疑惑。
他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抽泣声断断续续,夹杂着皮带抽打的声音,一下一下,沉闷而有力,像是敲击在他的心头。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去。
书房里的景象让他震惊得瞪大双眼,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只见十四岁的虞砚之赤裸着上身,双膝跪在地上,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姨夫陈正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皮带,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表哥的背上,鲜红的血珠顺着皮带的轨迹蜿蜒而下,染红了虞砚之单薄的浅蓝色短裤,刺眼得令人心惊。
虞砚之紧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他颤抖的身体和不停流淌的泪水,却暴露他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
陈正每一下皮带的抽打都伴随着一声他的闷哼,听得宁锦书心如刀绞。
他瘦削的后背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纵横遍布的血痕,像是一幅触目惊心的画卷,深深地烙印在宁锦书的脑海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年幼的宁锦书愣在原地,小小的他无法理解大人世界的残酷,更不明白姨夫为什么要这样虐待温柔的表哥。
他只知道,表哥疼得厉害,哭得也很伤心。
他想起母亲去世后,虞砚之总是温柔地安慰他,陪他玩耍,带他走出悲伤的阴霾,两人逐渐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心疼。
他再也无法独善其身,顾不上害怕,他猛地推开房门,冲进去挡在虞砚之面前。
瘦弱的少年身影异常坚定,他颤抖着声音,冲着陈正大喊:「姨父,你不能再打哥哥了!哥哥要给你打死了!」
陈正高举的皮带,在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硬生生停滞在宁锦书的额头前,距离不过几寸的地方,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整个书房里忽然变得死寂,只能听见三人急促的呼吸声。
陈正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宁锦书,眼神仿佛钢针般锐利,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撕裂。
他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整个人显得狰狞。
他整个身躯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随时可能扑向眼前的猎物,将对方撕成碎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停顿片刻后,他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下一秒雷霆万钧的怒火便要倾泻而下。
「小兔崽子!」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箭头,愤怒而怨毒,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嘶吼,音调一下比一下更有威慑力:「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老子滚出去!」
他再次扬起手中的皮带,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用力,眼神更加凶狠,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倾泻在宁锦书身上。
宁锦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两条小腿肚害怕得不停打颤。
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挺起胸膛挡在了虞砚之面前,用自己瘦小的身躯,为他筑起一道保护的屏障。
「姨夫!」宁锦书稚嫩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你敢打我一下,我会告诉爸爸,告诉阿姨,告诉外公!还要报警告诉警察叔叔!把你关起来!」
他稚嫩却坚定的威胁在陈正耳边回响,如同一道惊雷炸裂在他心头。
他握着皮带的手猛地一抖,高高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中,动作戛然而止,像一台突然断电的机器。
他死死地盯着宁锦书,眼神难以置信且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