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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六,两人醒来后,经过昨夜,谢白玉倒是对顾觉的过往起了兴趣,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关于顾觉的过往,想要知道那些他没有参与的岁月。
像是满怀期待地拆开一个生命馈赠到他面前的礼盒,他太想将这个礼盒捧在手中,然后仔细了解它是如何制作,如何生成,如何来到他面前的。
趁着周六,谢白玉提出想要去看看顾觉的过往的生活轨迹,顾觉自然没有不应的,痛快地决定先带谢白玉去看高中母校。
两人出发之前,先回了一趟谢白玉家,然而才进门,他们就呆愣在原地。
只见面容肖似他们的谢时玉和小顾觉,坐在客厅上,抱在一起亲嘴!
两个小书灵注意到他们,赶紧放开了彼此,两双眸子,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你们可算回来了!”谢时玉有些雀跃地喊。
“你们......这是......?”谢白玉表情有些崩溃,谢时玉长得跟他相似,性子也闹,在谢白玉心里,完全是一个弟弟的角色,如今一下子,有种自己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我们看见你们平时爱嘴对着嘴,所以也想试试看。”小顾觉解释,抱臂的少年头微微仰着,带着几分傲娇。
“你们还小,这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以后你们不许这样做。”谢白玉蹙眉。
谢时玉脖子一缩,毫不犹豫指着小顾觉说:“都是他,他非要拉着我尝试的,我本来都拒绝了,他非要这样!”
“你!”小顾觉目瞪口呆,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你说你很好奇,想尝尝什么滋味的!”
“好了好了,我们等一下要出去,你们不是想出去玩吗,收拾一下,出门吧!”顾觉赶紧上前来阻止这个小学生吵架现场。
听到要去玩,谢时玉和小顾觉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迅速起身,整整齐齐站在顾觉面前,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眨巴。
谢白玉“噗嗤”笑了,他说:“你们三个很像大孩子带着两个小孩子。”
“哪里,明明是爸爸带着两个小屁孩。”顾觉挑挑眉。
顾觉话落,谢白玉却神色怔忡了一瞬,手不自觉抚上小腹。他和顾觉天天纵欲,就没有不过度的时候,但肚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明医生说过他的身体是可以受孕的。
但心头的情绪转瞬即逝,他眉眼弯弯,专注地看着顾觉,有一刹那,觉得他和顾觉好像真的是一对老夫老妻了,带着他们的孩子闹腾着出去玩。
于是,一向只坐他们两人的车,现在坐了满满当当的四个人,一上车,谢白玉就熟稔地将左手放过去顾觉的大腿上,车子缓缓开出车库后,顾觉就伸手握住了那个在大腿上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揉捏。
后座两个小朋友叽叽喳喳斗嘴,谢时玉讲不过就哇哇地哭,小顾觉手忙脚乱地哄,哄完又继续吵,吵完又哭,哭了又哄。
顾觉却觉得这样闹腾的样子,让他无比心安,他开着车,大多数时候在看路,偶尔悄悄找到机会看谢白玉一眼,他的小心肝就牵着他的手,笑着看向他。
等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顾觉还没来得及介绍他的母校,就听谢白玉惊呼一声:“滨河一中?”
“你知道?”顾觉有些惊讶,据他所知,谢白玉是从国外回国接手谢氏的,他一直以为谢白玉和他们那个圈子一样,都是小时候就出国了。
“我的母校。”谢白玉失笑。
“真假?那你是几几届的?比我大一届吗?”顾觉问,谢白玉比他大一岁。
“12届,你呢?”谢白玉解开安全带,和顾觉一块下了车,两人边往校门口走,边聊着。
“我是13届的,谢学长好。”顾觉伸手揽住谢白玉的肩。
“顾学弟以后对学长放尊重一点。”谢白玉笑着说,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小朋友,两个小朋友从唇舌之争,到现在开始动手动脚,你拍一下我,我拍一下你,谢时玉灵活得很,打了人就到处蹿。
顾觉不满他不看着自己,硬是把谢白玉的头掰过来,蛮横说道:“看我,谢学长。”
“......”
顾觉提前联系过老师,所以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郁郁葱葱的凤凰树遮天蔽日,如果是春天,满树凤凰花开,嫣红如火烧残云,是青春里炽热明媚的色彩,但此时只有青绿色的树叶。
风偶尔吹过,清清凉凉的。
今天周六,也没有老师,两人牵着手闲逛,在教学楼里徘徊。教学楼被翻新过好多回,只有大体格局依稀看得出昔日模样,顾觉找到自己过去上学的那个教室,趴在窗户看了一会儿。
“谢白玉,我们竟然......早就在一所学校里,按着一样的作息表,一起上学放学过了。”顾觉的鼻子贴住窗户玻璃,压出一个小印子,有些失神。
谢时玉和小顾觉第一回看见这种玩法,两人迅速找了一个窗户,开始比谁压鼻子压出来的印子大,真是什么都要比。
“是啊,兜兜转转,还
', ' ')('是能遇见,也挺好的。”谢白玉倚在墙壁。
“我高中的时候可嚣张了,怎么高调怎么来,那时候特以自己为中心,眼里就没看得进去谁,唉,早知道,我就早一点开始找着你了。”顾觉拉着谢白玉往操场的方向走。
谢白玉轻轻地笑,好似和微熏的风都纠缠在一起。
走到操场边上的观众席,谢时玉和小顾觉两人你追我赶地跑下去,活蹦乱跳在操场上闹腾。
顾觉指着操场说:“我还记着高一那年,有一个高三的学长,仗着自己是学长,来我们班找人的时候,颐指气使的,我一时气不过,那年运动会,听到他们说每年运动会,都是那个学长独领风骚,我就混进去,给他表演个碾压式的胜利,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当时那个学长虽然最后去领了高三年级的金牌,但是全校都看到他被我超出半圈!”
说着,顾觉就大笑起来,褪去从前为了得到谢白玉的认可,而绷紧的成熟状态,好似当初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郎一下子回来了。
他笑了一会儿,发现谢白玉没笑,笑声渐止,讪讪地问:“额......不好笑吗?你别误会啊,我保证我不是这么幼稚的人......”
只见谢白玉似乎整个人愣住了,看着操场,好一会儿,才僵硬地转过头来,问他:“你说的那场比赛,是13年10月15日下午三点二十分的那一场吗?”
顾觉一愣,他倒是记不大清具体的了,哦对了,林仔之前给他打过电话,好像说是10月15日。
10月15日?!
谢白玉家指纹锁的密码......高中时期的白月光......
顾觉看着谢白玉呆住的模样,一个荒唐又诙谐的猜测浮上心头。
正在此时,只听见谢时玉传来一声尖叫欢呼:“哦耶!好棒!”
两人被骤然的声音引过去目光,只见小顾觉冲过终点,做胜利状,对着观众席的谢时玉露出灿烂的笑容,谢时玉笑着喝彩欢呼。
时光骤然停止,场景在谢白玉的眼中倒流,他看着小顾觉,那是当年的顾觉,明烈如朗朗骄阳的少年,在全校的眼光中,肆意又轻狂,大方地接受全场的欢呼,朝气蓬勃的少年仿佛生而万丈光芒。
他站在烈日的操场上,一尘不染,干净,明亮。
而那时的谢白玉,想要像谢时玉一样,开心地为他欢呼,可是他最终只是默默举起手中的相机,遥遥拍了一张模糊的背影。
时间好似被那张照片,定格在十七岁那年的那一瞬间,却又好像一下子疯狂流逝,倏尔青春已经过去好久好久。
谢白玉再回头看着顾觉时,竟然眼眶都泛红了。
顾觉盯着那双眼睛,上前去将人拥入怀里,温热的风徐徐吹过,当初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他心疼地感受着谢白玉对青春的遗憾。
很遗憾吧,那是一个连几月几日几点几分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时间。
可是这一刻,顾觉又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被谢白玉热烈而赤城地爱着,是即便青春被怀念了很多年,但还是愿意为了讨他开心,瞬间放下过往的那种爱意。
“你收藏的那张白月光的照片,处理掉了?”顾觉附在谢白玉耳边低语。
“嗯......我不想让你不开心,第二天就丢掉了。”怀里的人,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紧紧环住他的腰。
“刚好,那我就不管是谁了,我就当你的白月光是我了。”顾觉轻轻拍着谢白玉的背。
“顾觉......”
“嗯?”
怀里的人没有再发出声音。
耳边的风,带来谢时玉和小顾觉欢快肆意的笑声,他们牵着手跑到操场,两人比了一阵,才跑了二十米不到,谢时玉就发脾气了,说他根本跑不赢。
最后小顾觉只能让着谢时玉,又怕他跑太急摔倒,保持在半米后的距离跟着谢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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