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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濯不知道这一夜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他被费轻压在床上,强大又陌生的气息不断冲击他的大脑,他的思维一片混乱,头痛欲裂,最后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只有一个小机器人在床边跑来跑去。
“早上好,先生~”机器人矮胖矮胖的,只比床高了一点,双臂之间被一块托盘连着,上面放着早餐,“护眼仪在床边的圆台上,费先生临走前给您换好了衣服,古地球式的早餐已经准备完毕。”
顾濯抿着唇,戴上护眼仪。
“这是您的早餐,是费先生特意做的哦~”
顾濯拿起托盘上的杯子,那是一杯热牛奶。
这个时代,本来是没有牛奶这种东西的。
“现在是什么时间?”
机器人有一瞬间的卡壳,“现在是早上八点钟呢~”
“你被生产出来多久了?”
“三年啦~”
顾濯嗤笑一声,“怪不得,问个时间都会卡。”
机器人没有答话,显示屏的像素眼睛露出委屈。
“带我去客厅。”顾濯把牛奶放到托盘上,一秒都不想在费轻的房间待下去。
“好的。”
到了客厅,周围再也没有费轻的气息,顾濯这才感到舒服一点。
“费轻呢?”他问。
机器人说:“费先生不让我告诉你。”
顾濯:“?”
“但是我可以悄悄和你说,”机器人靠在顾濯腿边,小声说,“他去给您找医生啦~”
它双手捧住脸,显示屏上冒出许多飘洒的小花,“费先生真的好爱您呀。”
“嘁。”顾濯断言,这个机器人不是什么正经机器人,并且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顾濯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
因为那场爆炸,他的通讯器也被炸毁了。
他想……看看白州。
可是,他不能。
不如就当他已经死了,让白州去过新的生活,这也总好过让白州看到这个样子的他。
并且,费轻不会让他离开,不是吗?
机器人说:“先生,为您预约的医生将在十分钟后抵达。”
“医生?”
“是的,您每周都要接受检查,今天刚好是周一噢~”
顾濯回答:“好。”
既然是上门检查,就不可能是智能医生,也就是说,这个医生一定是人类。只要不是靠数据运行的机器人,顾濯就能从对方那里获得消息。
他似乎有了逃离这里的突破口。
门“嘀”的一声打开。
来人说:“顾先生,我是今天来为您检查的医生,我叫简。”
是位女士,只听声音,对方的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
“您好。”顾濯礼貌地说。
“您恢复得很快,”简从箱子里拿出便携仪器,“Alpha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请问,”顾濯在对方的指示下抬起手臂,“您每周都是这个时间来吗?”
“是的,毕竟您的爱人给了非常令人心动的酬劳。”
不知哪个词惹顾濯不开心了,他嘴角抽了抽,“辛苦了。”
“费先生是个非常完美的伴侣。”简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情绪,笑着说。
顾濯决定不没事找事地问,费轻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才给她留下了这种印象。
“您在附近的时候,有看到我的小狗吗?”顾濯问她。
机器人的眼睛变成了两个问号。
“您养狗了吗?”简惊讶地问。
“是的,前几天才养的,今天早上的时候突然不见了。您知道的,我眼睛看不见,所以我一直没敢出去找它。”说到后面,顾濯的语气染上几分落寞。
“我深表遗憾,”简说,“但我并没有在附近看到小狗的身影。不过您可以放心,这附近只有你们一户,它不会被别人拐走;并且这里也没有猛兽出没,它应该只是在灌木丛里玩呢。”
“感谢您。”顾濯虔诚地向她行了个感谢礼。
“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有人因为我的一番话而开心的话,我也算没有白来一趟了。”
顾濯弯起唇。
“好了顾先生,”简收好仪器,“您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我相信不久之后您就能健步如飞了。”
“感谢您。请让我送您到门口。”说着,顾濯就要站起身。
“我很乐意,并且,稍微运动一下对您的身体也有好处。”简扶住他。
顾濯向她道了谢,跟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就送到这儿吧。”简在门口停下。
“不,至少让我在大门口听着您离开。”
简说:“您一个人是无法再走回来的,顾先生,如果您想让我再把您送回来的话,我当然乐意效劳。”
顾濯像是恍然大悟,“抱歉,给您添麻
', ' ')('烦了。祝您一路平安。”
“您也要注意身体。”
门被打开,又很快地关上了。
顾濯站在门前,试探着摸索感应器。
“身份识别失败,无法解锁。”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彻底击破了顾濯的幻想。
他回过身,一步一步慢吞吞地往回走。
他已经能根据简的话,拼凑出一些信息。
水戎星能生长灌木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爱斯岛。
爱斯岛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无政府国度,这个岛屿的一切都由商人掌控。在这里,没有官员,也没有军队,只有金钱是绝对的;只要有钱,几乎能实现所有愿望。
爱斯岛寸土寸金,而费轻却能在这里拥有一片面积不小的地,说明费轻的财力不可小觑。
何况简还说,费轻给出了很高的薪酬。
一个玻璃星的上校,哪来这么多钱?
几个小时后,费轻从外面回来了。
他见顾濯睡在沙发上,蹲在他身旁亲了亲他的脸。
“好软。”他没忍住又伸手捏了捏。
“啧,”顾濯一把拍开捣乱的手,“阿州,你乖一点。”
费轻的脸色沉得吓人。
“顾濯。”
一个带着寒气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同经受了一场爆炸,顾濯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想他?”费轻的唇角带着上扬的弧度,镜片后的双眼却散发着寒光和杀气,仿佛只要顾濯点一下头,他就会马上把顾濯给吞吃。
顾濯缓慢地撑起身,高傲又漫不经心地问:“应该想你?”
费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顾濯顿时汗毛倒竖。
“我听说你养狗了。”费轻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
顾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那是霸道得甚至可以说狠戾的,来自顶级Alpha的绝对压迫。
天性里的反抗因子被完全激发,病弱的身体却跟不上这股冲动,Alpha的本能不断逼迫顾濯释放信息素。
费轻的手上握着什么东西,他一摇,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刚好,”费轻弯起唇,“我也想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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