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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孩子们会在6-8岁分化出abo性别,先天性腺体缺陷和腺体发育迟缓的人会延迟分化甚至终身不分化。16岁后,通过血液信息素筛查和腺体彩超等手段可以发现部分未完成分化的alpha和omega。
古寒松分化成了omega,理所当然地成为了alpha高照的未婚夫。古家和高家都是名门望族,关系十分亲近。古寒松和高照一起长大,本就是要好的朋友。多了一层订婚关系,两个人也都是接受的。
而他的姐姐古寒玉则被作为古家继承人培养。那些家族也不是每代都能有alpha出生,所以偶尔也会出现其他性别的家主。除了成为高家的夫人,古寒松似乎没有想过别的事情。结婚生子,这是omega最普通的一生。
正是凌晨寂静时分,古寒松梦到小时候,他和高照一起放风筝,一只蝴蝶和一只蜈蚣飞得很高。冷雨在一旁看着自己的风筝,旺儿看着高照的脸。那是一个很空的地方,远处还是一片青山。
本来是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冷雨喊道:“少爷快把风筝扔了。”古寒松放手,看着自己的风筝被风吹走,然后挂在对面山岩壁上生长的柏树的枝丫上。
冷雨拉着古寒松到旁边的亭子里躲雨。古寒松回头,看到高照试图收回风筝的线。古寒松本来想叫高照,却见旺儿向高照跑去。旺儿在地上狠狠摔了一跤,发出一声惨叫。
这声音很是痛苦,古寒松皱了皱眉头。冷雨不知道古寒松是不是在做噩梦,还是轻晃肩膀弄醒了他,她说:“大太太,不好了,三太太要早产了。”
古寒松已经忘了自己在梦什么,只记得旺儿摔倒和一声惨叫,他问:“旺儿怎么样了?有叫医生过来吗?”
“情况有些不好,小容说他已经在出血了,要不要送医院?”
“上都中心医院,我们开车去,你现在打电话叫司机和联系医院的人。老太太身体要紧,先别惊动她。其他太太们也不需要打扰,人多了添乱。”古寒松一边说,一边起床换衣服,顺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外貌。
旺儿离预产期还有七周,产检都没有问题,偏偏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早产了。帝国这些天正在进行海陆空联合军演,高照忙着视察工作,哪里有时间回家。如果在这时候出事,多少成了古寒松的不是。
古寒松内心祈愿他们父子平安,希望一切顺利。冷雨坐在前座,古寒松坐在后座和小容左右扶着旺儿。旺儿的羊水已经破了,混着血水流下了,额头上冒着冷汗。他已经疼得意识不清,紧紧握住了古寒松的手。
“我之前生耀阳就是在他们医院,没事的,没事的。”古寒松安慰道。
“好痛,痛……”旺儿说。
“我之前生耀阳也疼得厉害,现在都好好的,你先忍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大太太,不论发生了什么,救孩子,一定要救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帮我告诉老爷,我爱他……”
“别说不吉利的话,你们都会平平安安的。阿照过两天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家里给孩子办满月酒。”
刘副院长听说是高家的人要生了,连忙从家里爬出来,如今已经站在救护床旁边严阵以待。他是产科出身,以前也做过好几台男性beta的剖腹产手术,都非常成功。旺儿躺在救护床上,立马被护士们推了进去。
“刘医生,我记得耀阳也是您接生的。”古寒松记得自己生高耀阳的时候是顺产,开头疼得要命,打了麻醉之后才好些。旺儿是男性beta,生殖道退化,一般医生都会建议剖腹产。
“劳大太太记挂,我现在去看三太太的情况,您可以去我们的休息室坐会儿。”他说。
“不用了,我站在外面等着就行了。快去看旺儿。”
小容说话的时候皱着眉头:“三太太昨天下午还好好的,晚饭后有些低烧和头晕。叫了医生过来看,只说是轻微感冒,孕期不能乱吃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半夜时候,三太太惊醒,这才叫了我去,一看已经发起了高烧,连羊水都破了。”
“应该要准备手术了,我去签字。”古寒松说。
古寒松签字的时候甚至感觉运笔无力,心中烦乱怎么都安静不下来。他跟着旺儿的救护床一路走到手术室门口,看着那个提示灯亮起,他想:阿照,你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他们?
古寒松没睡好,本来就困,但是事出紧急,难免忧心。冷雨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说道:“大太太,先喝点水吧,这时候着急也没用。”古寒松接过,喝了一口还给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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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等待之后,事情却并没有期望中那么顺利。刘医生出来,表情有些难看,他说:“胎儿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现在正在抢救三太太。”
“旺儿怎么了?”古寒松说。
“他的生殖腔已经发生了中度感染,刀口的止血情况也不太好,心脏有衰竭的迹象。”
“不论如何,一定要救他。”
', ' ')('从急诊室到手术台,从死胎到病危通知书,一切都像一场莫名其妙开演的悲剧。旺儿失去意识前还喊着老爷,有时甚至喊的少爷。他们的孩子没有活下来,他也没能在死前见到高照最后一面。
由于军事演习的保密性,高照四天后才收到这个消息。旺儿的尸体停在低温棺中,葬殓师已经为他整理好了遗容,如同生前那般。他闭着眼睛,脸上没有痛苦的神情,就像熟睡一般安宁。
“大太太,二太太那边有消息。”冷雨说。这是二太太的女仆冬天告诉她的。
“什么?”古寒松说。
“二太太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前两天验孕棒有了结果,今天上午去的医院。但是三太太葬礼在即,他没有声张。”
“你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太太,让她先宽心。”
“是。”
高照在玄城会议大厦开完汇报会之后马不停蹄赶回了家,高府上下已经是一片沉默的气氛。大堂外设了灵堂和火盆,高照看着旺儿的遗照,旁边的牌位上写着“高思旺之位”。现在已经不设置祠堂了,牌位也只是在葬礼的时候用来祭拜。
“寒松。”高照说。
“阿照,你回来了。”古寒松说。
“旺儿跟了我那么多年,没想到……”
“生死有命,可真轮到自己经历这样的别离,哪里又能看淡呢。小时候,你还说过,如果旺儿是omega,你将来结婚后会第一个纳他当侧室。我现在也想,如果他是omega就好了,生育之事也不会这么凶险了。”
“当初你生耀阳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我以为……我本以为……”
“还有个消息。浮波他有喜了,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两个月。”
“他也是早进门的,这么些年,刚好这时候有了身孕。”
“他的孩子可以宽慰老太太的心。旺儿是个苦命的……他一直都那么爱你,我都要自愧不如了。有句话我还是要替他带到的,他让我告诉你,他爱你。”
“寒松,别说了,是我这些年辜负了他,愧对了他这份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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