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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从前,并也不是这麽爱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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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亲无友靠他人接济与乞讨维生的聋子自儿时起便被一群与他同岁却总爱没事找碴的富家子给盯上。可他的脑袋里除了下一餐的着落在哪外,其余的基本生活常识以及人情世故多半都不通晓,所以即便被欺负了却连还手躲跑都不会。以至於多年过去仍旧不懂得避开那些个贪得无厌的掠犯者,就守着仅有的窝好似在烂泥里挣扎却翻身不能、随时随地等人宰割的牲口。总想着只要忍忍就过去了,除了被打疼得受不住哭出了声之外,是连眼泪都只敢默默的掉偷偷的擦,着实糯顺得很。
孩提时的嘲笑与作弄不再安於现状,在白驹过隙中演变为毫无理由的拳脚相向与辱骂。聋子每每都是愣愣地被按着打了好一阵才晓得红了眼眶吸着鼻子,抽抽噎噎的蜷起高大的身子任人踢踹,好似这般落到一身皮肉上雨点似的欺凌就能轻缓些,让那身依附在高大骨架上的强健肌肉行同摆设,并不能在自保上供予他多少帮助。
聋子早已记不清这样隔三差五的欺打是从何时开始的,印象里他的一只耳朵从懂事起就是听不见的,剩下的另一只也有着一定程度的受损。
先天上的缺陷让聋子对外界事物接收得吃力,连带表达出的意思也让人费解难明,长久以往也就渐落了个动作吞慢反应迟笨的毛病,这或许也是双亲在聋子幼年时便一声不响远走放他自生自灭的主要原因。
听不懂、教不会也没多余的闲钱能医治,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除了舍弃还能怎麽办?
食之无味,弃之,也就无来可惜之说了。
聋子的世界静陋,但真实的生活却是复杂难测,
这不管是人还是人心呐,向来都是善变的。
就好比他未料到的是随着年岁一同增长的不仅仅是只有个头和饭量,连带以往的恶意刁难也会愈发变本加厉,可他始终没能明白,於是就连仅剩的小窝也都一并被那群富家子砸毁。
聋子实在别无他法,只能在满目疮痍中收拾所剩不多的家当辗转挪窝到桥底下继续讨生活。
但也算因祸得福吧,桥附近有些卖吃食的摊商看这人年纪轻轻就聋了也怪可怜的,所以在收摊後总会将一些卖剩的食料留予他果腹。温饱的问题解决了,以前隔三差五就拿他撒气的那群人也好久没出现了,聋子苦尽甘来总算过上了一段安生日子,本就生得高大的身躯都渐渐腴硕了不少。
只是一段时间过後聋子开始感到胸前闷痛难忍,日益饱满的弧度将那对本就厚实的胸膛胀得愈发丰挺了,有时动作大些或者走动都能感到似乎有液体在里头晃动的诡异感。
起初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放任由着去,以为过一阵子就会消下去。哪知某天夜里却被胸乳之下突如其来的滞痛感弄得辗转难眠,将他疼得眼泪直掉,那种闷胀甚至比起从前被欺凌时炸开在身上的熟痛还难受数倍。不得以,粗糙的大手第一次伸向除去洗澡擦身时会造访的区域,希望藉着按摩能多少缓解缓解。
他忍着疼颤抖地揉上深糖色的乳肉,可惜直到满头大汗双眼都哭肿了也不见情况有所好转,就在他焦急得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时双手猛地被这念头吓得陡然一紧,就听他苦痛地闷哼了声,霎时那被捏挤得红肿不堪乳尖内藏掩其中的小孔失守顿时就涌溢出了两股奶白的热流。
聋子瘫愣在原处,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温甜,身前蜿蜒而下的暖热淌得他满胸满手滴滴答的止都止不住,就连他身下拿来当床的厚纸板都被溅湿了好几块。
也是从那一夜起聋子开始弓缩起身子,再少有抬头挺胸的时候了,即便在大热天也不敢只单穿一件短袖或者同从前一样直接撩起衣摆擦汗。
他从未上过学也没有多余的钱能看病,所以并不知晓从胸乳中涌出的白色涓液到底代表了什麽。於是只能捡些别人不穿的旧衣东拼西凑做成乱七八糟的裹布缠在胸上,以免让不知名的液体打湿了前襟惹来他人的异样眼光。不过对於他这些怪异的转变也没人注意到就是了,毕竟没有人会有闲心吃饱撑着去留意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流浪汉。
又是深夜,他脱下浆洗得褪色的上衣後胸前赫然缠着好几圈的布条,乳尖那一区域的布料不知是被什麽液体打湿,而洇出了两大块深色的湿渍。看上去仍旧强健的胸膛入手後却不似想像那般硬实,反而带着截然相反的触感,乳肉丰韧而弹热。
却不想强忍胸乳胀疼挤着奶液、眼眶通红低声啜泣的羞掩过程全都一丝不差的让人瞧了去。那不该出现在一个正常男人身上的违和画面,相继落入了几双瑰丽的眸子里,就成了不折不扣的荡贱勾人情态。如同一颗样劣而其貌不扬的陋果,偏生里头的果肉汁水已在悄然中被催闷得熟软烂甜,就等着来客的肆意采摘与榨取。
“我说怎麽到处都找不着,原来是躲到这儿呢...“
’怪谁?还不是某人上次出什麽馊主意把这蠢货的狗窝捣没了给害的“
’这能
', ' ')('只怪我麽?妈的!...以前怎就没发现这贱人哭得那麽骚呢?怪不得让人老想弄他“
“急什麽?反正现在人找到了他还有本事跑不成?以後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
’嗯,那倒是..。“
不久後就开始听说有人深夜路过这附近总会听见桥下不见光的阴影处时不时会传来一些怪异的响动,似是吃痛的喘息哭吟又夹杂着稠湿黏腻的物体碰撞声,以及几道模糊的人名与无意义的含糊呜咽声。三更半夜的听上去不仅诡异悚然且总带着一股子莫名的难言古怪,胆子小点的没准就要当场尿裤子被吓破胆了,久而久之桥底下闹鬼的传言也就逐渐不胫而走。
白天聋子去讨剩饭的时候有几个好心的摊商连讲带比划了大半天才给人讲明这事,让聋子赶紧换个地方住,免得哪天一个不好就被恶鬼索命了。然而聋子得知後也只是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拿过饭菜便脚步蹒跚的往回走了,一番劝告也不知是听进去没有。
艳阳下,他的背影依旧高大,只是却带着被坎苦折难生生压弯後的佝偻弧度,走的时候一手扶着隆起不正常弧度的肚子、一手还摀着嘴不断乾呕。
那时众人才发现聋子身上的怪异之处,但很快这事便被上门的生意盖过一下子便抛之脑後了,只当聋子是得了什麽怪病。
再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人说看到那个住在闹鬼桥下的聋子跟几个貌丽近乎妖异的青年不知发生了什麽争执,一行人拉拉扯扯的想将聋子塞进乘坐的车内。
当时的场面有些混乱,但他们却都不约而同避开了聋子身前彷如吹气球似的鼓胀腹部,似是怕伤到了里头的东西。?聋子不断的朝後退去,哀屈的哭声中都透着无助与深浓的惧怕,就好像不远处的车子里藏着什麽吃人的可怖妖怪。有的人就猜想,搞不好是聋子手脚不干净偷了这些青年的东西才被人寻上门也说不定,否则这些富家公子哥作什麽要纡尊降贵来为难一个连话都讲不清楚的聋子呢?
再後来,聋子还是被那些人带走了,只是自那之後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最後究竟又去了哪里。於是,久而久之自然而然的也就再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星辉无梦,桥底夜色终归於一片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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