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那个男人醒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音,她猛地惊醒过来,借着光走出去,门口站着的男人见她出来,指引着道:“刚醒过来,吵着说要见您。”
林子漾没有理会他打量的眼神,只朝着贺羡南住的地方去,天色渐明,路上的光芒微弱了下去,只余几颗星子挂在天幕上。
“子漾还是钟离澜颂?”贺羡南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启唇道。
林子漾挥手示意他们下去,淡定的坐在桌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如何知晓的?”
贺羡南苦笑了一声,似在嘲讽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走马观花经历了离奇的一生,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
“在梦里,你是钟离澜颂,而我是百里桑洛。”他牵着嘴角笑得牵强:“难怪……难怪你见我第一眼,便叫我桑洛!”
“你不是子漾了,是钟离澜颂对吗?子漾不过是你游荡在人世间的一抹魂魄,所有的一切都是局,诱我入局罢了。”他说不出内心是何滋味,凄然叙述道。
林子漾坐在边上,内心毫无波澜,平静的道:“你说的对,林子漾不过是我丢的一魂,如今已经回归我的身体,但不管我是谁,我始终是我自己,是林子漾也是钟离澜颂。”
“可我不是他,我只是贺羡南。”他冷了眉眼,手在身侧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
“你没得选,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势必是要达成我族目的的。”她盯着他,认真的说道。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有些东西便不得不一样了,或许这才是云阳先生真正的目的,只是不知,贺羡南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过短短几日,这冰原上便起了一个巨大的阵,高高挂起的八角幡帷随风飘扬,坠在幡帷上的宫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林子漾偶尔跟着晃动手腕,总是遗憾落在那镜花水月秘境里的宫铃。
周边开了许多槽通往祭台,仿佛以祭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裂开去了,那些缝隙通往了四周的山体。
夜里,她又做了个梦。
“百里桑洛,你非要逆天而行吗?”她所处的位置正是扶摇山,但此时此景的扶摇山,郁郁葱葱,城池坐落在高耸入云的扶摇山上,仙气环绕,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脸上都带着朝气蓬勃。
城主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们一行人道:“人死魂消,你如此固执有什么用?她若是留念人世间,自然就回来了。”
桑洛看着他,面容扭曲,气恼蛮狠的道:“我不管,既然古籍上有记载,那必然是行得通的。”
“不过是借宝地一用,待她好了,还你便是,若是不从,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他冷冷的往主座上一坐,懒洋洋的瘫在上面,手上盘着一串黑色的如同猫眼一样的珠子。
城主气得横眉冷对,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想都不要想,如此逆天而行,将我扶摇山百姓的生命放在何地,就为了一个不确定的魂魄,会遭天谴的。”
“天谴?”百里桑洛还未说话,边上随行的长老便开口接了过来,憎恶的望着他道:“我长生殿何时再迎天谴还是未知,不过你扶摇山的天谴已经至了,杀我西周深海养了数百年的鲛人,剥皮抽筋取其内丹,连骨髓都未留下,如今这也算是报应了。”他提起死于非命的鲛人,依旧恨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