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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子渊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咬住了牙关,他向后撤出一只脚,以便让自己站的更稳一些,然而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骨骼在轻微作响,吃力却又不甘心。
李慕嵊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改过,他的面色却是凝重的,深沉如夜色。
他的长枪在习子渊枪上一点点靠前,争夺着每一寸的距离,好像是攻城略地一般。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将习子渊逼动的一瞬,他蓦然收力。
习子渊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迎上了李慕嵊劈天动地的一招——
他的整个人凌空跃起,长枪从空中径自砸了下来。
这一招大气外露,霸气非常,带着贯风的力度,直取习子渊面门!
习子渊这一次可谓是退无可退,只能勉强举起枪大喝一声扛了上去!
这是硬抗硬的战斗,每个人都是铁骨铮铮,他们不退不闪,只有用这一杆长枪正面对敌。
习子渊只觉双臂一沉,竟是要让他整个人跪在地上,他几乎是愕然地看向面前的李慕嵊,此时他脸上最后一丝微笑褪去,化作淡漠疏冷的模样。
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力量,他忽然觉得或许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众人所知的那个李慕嵊。
长枪发出几乎要崩溃的声响,而这一刻,李慕嵊蓦然收手了。
他向后退了几步,用平静无比的神情轻轻一抱拳:“多谢将军赐教。”
满场寂静,几乎可以听到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一片静默之中,忽然爆发起一片雷霆一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第五章 大战来人2=2!
不知过了多久,习子渊方才找回了自己的气力,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抬眼看向面前天神一般的李慕嵊,然后正色拱拳道:“将军好枪法。”
不知是什么让这个草包儿子脱胎换骨,可是习子渊明白,倘若是以这样的枪法来统兵而战,想必定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李慕嵊却只是微微一笑:“习将军并未使出全力。”
“不敢当。”习子渊明白得很,这位将军这是在给他留面子,自然也不敢怠慢,只站直了身行了个礼,这才带着人下去挨个参观步兵排阵。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李慕嵊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是天色昏昏。
来这里不足数日,感觉却是愈发熟稔起来,不论是那将军府的门,或者是府里头的人。
忠叔过来的时候,李慕嵊正在看着白日习子渊递过来的排兵图。
就见忠叔递过来了一叠梨子,削成了薄薄的片。
李慕嵊微微一怔:“分梨分离,却不是好兆头。”
“少爷,您能如此,将军在天之灵,定会安息的。”忠叔老泪纵横地看着眼前的李慕嵊。
李慕嵊心底微微一怮,到底还是没有将一切和盘托出:“忠叔听说了?”
“市井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起先我以为是少爷放出去的消息,后来才得知是军营里头的人传出去的,”忠叔的眼底含着期许,显然是在期待着眼前的少爷解释一二,面上却含着三分不满:“可是大家也不大信,只觉得是习将军碍于老将军面子,让招了。”
李慕嵊只得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既是已经传开,想必明日皇上也会得了消息。”
“这是少爷的意思?”忠叔眼底掠过一丝疑惑。
李慕嵊颔首:“没错。”
“可是……”忠叔犹豫半晌,最后还是递给李慕嵊一把钥匙:“书房后头有个密道,下面有将军一生留下来的东西,他让我看着,什么时候时机得当了就给少爷。”
一直到忠叔出去了,李慕嵊还在思索。
什么是时机得当?
为何此时此刻,忠叔要将这东西交出来?
又或者说,在之前自己远赴边境,忠叔在外漂泊的一年,他心底又是怎样的念头。
眼下一切都是未知数,只有去书房看看。
然而到了书房李慕嵊方才微微一怔,因为叶孤城在里头,不仅仅在里头,小小的孩子缩成一团,显然是微微有些冷到了,就那样在墙角缩着,手里还捏着一本书。
李慕嵊定神一看,是他曾经给的一本剑法的书。
他微微一怔,心底就不由得有些软了,伸手轻轻给叶孤城盖上被子,轻飘飘的动作却还是将人给扰醒了:“师父。”
这次叫的非常顺口。
李慕嵊直接坐在他身旁:“怎么不回房去睡?”
“我……没有想到会睡着。”叶孤城犹豫片刻,方才答言道。
这样的停顿落在李慕嵊眼底,却是霎时了然,他看了叶孤城良久,最后颔首道:“下次我会记得给你找个小厮。”
叶孤城眼底掠过一丝奇异的神情,最后又归于平静:“多谢师父。”
既是有叶孤城在这里,李慕嵊也不好下去开密室,只好和叶孤城大眼瞪小眼地坐着。
半晌,还是叶孤城先开口了:“师父。”
李慕嵊如蒙大赦:“怎么?”
“我饿了。”叶孤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