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近况避免误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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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祁默近况

来的正是兰斯。他已经在家等齐悦的消息,苦苦盼望了一星期了。祁默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莫如说,是更严重了。

他被绑在椅子上,龇牙咧嘴,眼里的恨意与日俱增。那种恨意似乎没有具体的对象,可是却叫兰斯见之心惊。祁默的眼底,有时燃着暴怒的火焰,仿佛想要烧毁燃尽整个世界;有时又像是裹挟着寒霜陷入了沉思,进入了一个兰斯进不去的世界。

兰斯见他安静下来时,偶尔会试着除去他口中的布团,拿一些东西给他吃。一开始是正常的熟食,可是祁默看都不看一眼,毫无反应。兰斯看着心爱的人日渐消瘦下去,下了狠心,拿出了解冻好的生肉,割下一片塞到祁默的口中去。起初祁默的确是会嚼一嚼,但兰斯能看出来,他仅仅为了填饱肚子而咽下去而已,他的眼里,没有任何吃到肖想已久美味的满足和欢愉。

他到底想要吃什么呢?难道……非得是人肉不可?

又过了几日,祁默连生肉也不肯吃了。兰斯望着爱人深陷的目眶、黑沉沉的眼瞳,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祁默还在回味那只耳朵。怎么办呢?兰斯不可能为了祁默去杀人吧。

于是,他鼓起勇气,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颤抖着手,慢慢将自己的小指,送到了祁默的唇边。在五指中,小指是最没用的,也不密布着什么要紧的动脉神经,如果真被祁默咬断了……也无所谓吧。

兰斯心中祈祷着,希望祁默的反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不是非人肉不可,不是,不是的……

兰斯紧闭着眼睛等了许久,做好了祁默的牙关咬合后就再不肯松口、自己被咬得钻心剧痛的心理准备。可是,兴许是奇迹,兴许是爱情,兴许在祁默的心中,尚且还存留着一丝理智,和对兰斯的温情。

当兰斯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个满眼哀凄的祁默。消瘦的颊上,两行清泪,淌过高耸的颧骨。爱人的眼里,暂时恢复了清明,默默地望着自己,献祭一般送上的小指,泪流满面。

“祁默,你回来了吗!”兰斯不敢置信地噗通跪了下去,搂着祁默,无力抽噎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他撑得太苦了,实在需要缩在爱人久违的怀抱里,汲取一些温暖和慰藉。

可是,好景不长,祁默清醒了一段时间后,又陷入到之前的狂暴和迷失之中去了。

兰斯是个识趣的人,他相信,既然齐悦对他说了“会尽力”,那他就一定会尽力帮自己。总是催着齐悦也没用,更何况,兰斯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有办法。齐悦这个人,就像个谜,兰斯唯一能确定的是,站在讲台上一本正经的“齐老师”,应该只是他戴的一层面具。

可是无奈,短暂的复得复失,让兰斯实在是一刻也等不下去。所以今天,他来到了齐悦上课的教室,踩准了下课铃,想再求求齐老师,哪怕,只是找个人倾吐一下苦水也好。

可是他发现,齐悦自己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抱歉。”齐悦低着头,匆匆迈步,不小心就和兰斯撞了个正着。他头也没抬,只下意识地说了这句,便想绕过去,快些回家。可他略一侧身,一阵晕眩感又再次袭来。他站都站不稳,直到被兰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才迷迷蒙蒙抬起头来,看清了来人是谁。

他当然知道兰斯是为何而来,可是目前的状况,自己都自身难保,再去逼问餮,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兰医生……”齐悦有些虚弱地说,“抱歉,我现在实在是有点急事要赶着回去,你的事我一直有记在心上,只是目前还……”

“没关系没关系,”兰医生看出了齐悦脸上不正常的陀红,又触了一下他的额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你发烧了,而且温度绝对不低。你这样还怎么能撑着自己回去?正好我有车,来,我扶着你,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74.避免误会

齐悦事先也不知道,产珠的先兆会让他这般难受,且来势凶猛,根本不似普通的发烧感冒那样易熬。渐冲头顶的眩晕,让他很难完全控制身体的平衡;愈发灼烫的体温,烧得他意识恍惚。

直觉告诉他,兰斯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也顾不得旁人的观感,就那样靠在了兰斯的肩上,任他半架着自己,一路往停车场走。脚下虽然不停迈着步子,但似走在云朵上一般打飘。

齐悦和兰斯本都是惹人注目的长相,再加上两个大男人,以如此“暧昧”的姿态行走在校园中,穿过人群密集的走廊和操场,无疑会惹来一道道惊异、窥觑的目光。

兰斯自然不在意那些,他目不斜视地扶着齐悦,在校内师生好奇的目光追随,以及背后止不住的议论指点声中,快步走到了自己的车位,打开门,将齐悦小心地平躺安置在车后座上。

“齐老师,你想去哪儿?”兰斯欠着身,托在齐悦后脑勺的手,缓缓从沙发上抽出来,小声问,“是送你去医院,还是回家躺着好好休息?”

“回家,我回家。”齐悦马上答道。他心里清楚,自己目前的体温,绝不在发烧的寻常范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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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即便到了医院也无济于事,且不说吃药挂水都是徒劳,如果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产珠,恐怕会把医生和护士给吓疯。更何况,这人啊一病起来,就没用地只想往爱人的怀里钻,此时此刻,齐悦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餮。

兰斯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齐悦的黑甲上,他略一停顿,见齐悦下意识地回缩手指,便知道对方不去医院,一定有难言的理由。

他自觉地移开了目光,只道:“好,告诉我你家在哪儿?”

还没待齐悦回答,车子另一侧响起了急切的拍玻璃声。兰斯抬头,有些诧异地降下了车窗,一个脑袋从外面伸进来,悬在齐悦头顶:“齐老师你没事吧?我刚才远远看着你过来,你……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齐悦本能地蹙眉,这种时候,他真是一点应付宋智余的闲心都没有。

他闭上眼,不去理会宋智余的问题,只对兰斯道:“学校最北面的小公寓,麻烦你了兰医生。”

兰斯会意,按了钮,车窗渐渐抬升,把宋智余的脑袋及时地阻隔了出去。

在宋老师不甘的目送中,车子驶出了停车场,也把那些八卦的目光,统统留在了原地。

到了目的地,还没等兰斯熄火,齐悦就支撑着坐起来,摸到了门把手。

兰斯在后视镜里见了,忙说:“齐老师你等一等,我扶你进去。”

“不用了谢谢。”车刚一停稳,齐悦就焦急打开了门,踉踉跄跄地走下来,往屋门口走去。

“齐老师……”兰斯赶紧追了上去,伸手要扶齐悦。

可这一次,齐悦与先前在学校时的反应完全不同,他坚决,甚至可以说是蛮横地一推兰斯,拒绝了他的帮助。

上一次,让餮看见自己与宋智余在一起的错误,决不能再犯第二次,虽然这一次,对方是早已心有他属、对自己毫无企图的兰斯,可餮的内心是敏感而易怒的,如果他认定了什么,自己再怎么解释和否认,都是无用的。

兰斯显然没想到,齐悦一到家口,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顾了。突如其来的一推,叫他往侧后方退了几步,差点绊进了路边的花坛里。

那一推,也让齐悦摇晃了好几步,才找回了重心。他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毕竟兰斯是好意。但他下意识地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了那道、自窗口望过来的深邃目光。齐悦心头一惊,随即又庆幸,幸好及时推开了兰斯,否则,餮怕是又要误会了。

齐悦可以想象,在餮的心中,外面那个偌大的花花世界里,到处充满了诱惑,挤满了与齐悦有着共同话题的同代人。而他呢?既出不去,也管不着。齐悦却在里头,自由自在,随时可能“拈花惹草”。大概每一个被囚禁者,都会理所当然产生这样的想象吧。为了让餮安心,即使得罪了其他人,又有什么所谓呢?齐悦是理解餮的。

“抱歉兰医生,”齐悦扶着太阳穴,艰难地的迈动步伐,“真的很感谢你送我回来,但接下来就不麻烦你操心了。你快些回去吧,祁先生的事,我一有消息就会立刻联络你。”

兰斯没想到病中的齐悦,看起来那么虚弱,可推人的力气却那么大。他目瞪口呆地目送齐悦进了门。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简单,但他确实不该再过多介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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