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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后!连你也和芙蓉一起欺负我!”绿荷说着玩笑话,又欣喜于沈蜜今日的好心情。转身收拾起芙蓉扔下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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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于风由芙蓉领着,甫一跨入殿门,入眼便是两个站在窗边赏花的背影。
一人着青衣一人着绿衣。
林于风此时并未多看,提摆跪下道:“属下拜?君后大人。绿荷公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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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蜜愣住。
当日天光昏暗,并未真切的看到那女子的面容,只记得喷在脸上一股股带着酒气的气息以及沙哑动情的嗓音。这侍卫声音清亮通透,听来甚为悦耳,也无那日一丝的作弄与恶意,沈蜜却知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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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荷?沈蜜许久不言,只立在原地,直直盯着那小侍卫,有些奇怪。又不致让场面太过尴尬,出言道:“何须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哈,对了,到如今还未知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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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沐?。”林于风也并未太过推辞,该行的礼行完,起身侧立,微抬起头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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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绿衣男子便是沈君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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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虽常在宫里往来,却只在养春宫一带,也未真正和宫里这些人打过交道。现在想来,还是姑父在宫里操持有度,才得以如此悠闲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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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余光中这君后?与传言中所闻大相径庭。身量?相皆属普通,带些清丽无甚惊艳之处,不至于像外界说的那么难听。眉眼透着温柔,一看就是个性子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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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侍卫,今年多亏有你,总算的了个安静的夏夜,整个凤栖宫都精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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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君后福,都是属下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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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侍卫可别谦虚了,君后最近心情都好了不少呢!”芙蓉一旁帮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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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话多。”绿荷瞪了一眼没心没肺芙蓉,又暗自奇怪,一直都自己与木侍卫说话,这沐侍卫竟像是和君后交谈似的尊敬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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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君后之前明明对这小侍卫极有兴趣的样子,如今倒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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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蜜如此全身紧绷的样子,绿荷暗叹一口气,只好继续打岔,还是先把沐侍卫遣出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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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侍卫功劳,理应赏赐。先赐一百两银子...余下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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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我吧!最近宫里来了不少稀奇玩意儿!我去给沐侍卫挑几样,定不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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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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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主仆一唱一和的样子,林于风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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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里竟是这般模样,没个规矩,倒像是普通人家,实在不合一国之后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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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宫早已那般混乱,帝王无状,何必苛责,这番超超闹闹倒是另有一番天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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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其他两人吵闹,林于风不着痕迹得偷看了一眼木头桩子般杵在一边心心念念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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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对上投来的目光,带着一丝羞怯,五分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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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是已经认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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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于风调笑之心又起,对那急忙躲避的视线紧追不舍,闹够了,又恢复了正人君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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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荷被芙蓉吵得头大,也知他是个懂分寸的:“嗳嗳嗳,闹不过你,从了你就是。”有转头询问沈蜜,毕竟还得他做最后抉择,“君后,这样安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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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像挑破了什么,整个场面安静下来,周遭空气也变得黏着,像静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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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于风一时没反应过来,面露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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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说话的沈蜜缠紧手指,颤抖着开了口:“如此,芙蓉,你去办吧。”说完就转身进了内室。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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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一向开朗,此刻也觉得尴尬:“诶,沐侍卫,跟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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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于风此刻大概是明白过来,一阵滑稽感涌来。黑着脸径直跟着芙蓉出了殿门。
“诶,君后早上刚刚心情还不错,怎么一下子就生了气。不过君后平日里虽有些火气,待我们很好的,你别放在心上,也别听外面那些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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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一路上絮絮叨叨说是什么,林于风并没有入耳。
枉她一直自以为是,觉得什么事情都会按她所思所想顺利进行。虽不至于自负,却是第一次跌的这么惨。
是了,他是君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告诉一个欺负轻薄他的人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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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需怨怪他,从一开始就是我招惹了他,想着他。他不过欺我一个名字了。看他样貌,本该早猜到是那传言中
', ' ')('的皇后。自己一叶障目罢了。若他只是个侍子,抑或是其他贵君,定是要缠上去向他讨个说法,弄得他双眼含泪的说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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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偷偷养面首的贵君大人也是有的,女帝淫乱,不知这些事,众人也都默认了。
可他竟是当朝君后。虽说平常他霸道跋扈,说到底是一国之父,有些小打小闹,却没做出过更加逾矩之事。且两人身份立场之间,太过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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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于风顿步,脸上又浮起了往常一般的亲切又疏离的笑容:“芙蓉公子放心,今日属下有错,扰了君后心情。实在是昨日抓了一晚蛙?,身体实在有些不适。这赏赐,芙蓉公子若得空交予午时换班的刘裕侍卫便好。属下可先回侍卫所休息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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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知她累了一整晚,又因自己极力挽留才有了君后面前的失仪举动,心下抱歉:“你赶快回去休息吧。赏赐我让小侍送去予你,定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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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于风道谢,转身离去时又想起什么“前两日听你说绿荷公子夜里总浅眠易醒,我调配了一些药磨成粉,夏日里可清凉除燥,睡前闻一闻就能一夜安睡。若不放心可照太医检测一番。”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精致白玉瓶,递给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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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一事宫里自有规矩,我们又是君后的身边人,须得先找太医测验。不过我定会帮你完整带给绿荷哥哥的,木侍卫放心。”话语中带着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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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于风此时也已想开,自嘲一笑,并未太过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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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谢过芙蓉公子了。明日我就回养春殿了,若芙蓉公子有需,直接让小侍去侍卫所寻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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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以后对着李侍卫又得无聊了...可能在宫里多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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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春宫近日来也积压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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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要是君后能将你要了来,就好了。沐侍卫以后定要与凤栖宫常常往来。”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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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凤栖宫内。
沈蜜早已受不住了,全身止不住颤抖,委屈的泪水也快夺眶而出。摸索着进了内室,咚的一声扑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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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委屈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如何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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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首于被褥间,沈蜜混乱思索着,她知道我是君后了,她怎么想呢?不会要传出去?要不要让姐姐去解决的这个小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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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刚才她有是那副登徒子的样子,还朝着我笑得那般亲密,她想干什么?她看着比二皇女还年轻。她知道我多大吗?她的声音如那日一样好听...她后面是不是又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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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乱了。陡然坐起,沈蜜拿来床头的雕花镜,抚脸看着镜中人。皮肤虽依然白皙光滑,却有白粉也遮不住的纹路与老态。细眼,塌鼻,微厚的嘴唇,怎么看也算不上个好看,还有高壮的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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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然是想作弄自己,或是一时醉了,或是黑灯瞎火没看清?想必她此刻很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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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怎么会...怎么会...那般年轻好看的女子家中应该有夫郎了吧,不知她对她夫郎是否也是如此温柔又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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