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意识开始回笼之时,琴酒首先感觉到的是头部的一阵剧痛。
「发生了什么?」
宿醉之后的大脑艰难思考。
他记得自己昨晚为了做任务而伪装身份潜入了一场宴会,被迫喝了很多酒,再之后……
琴酒抬手按了按自己抽痛的太阳穴。
记忆有些断片,回忆中的画面零零散散无法连成系统,但可以确定的是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琴酒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时间已经不早,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阳光穿过厚重遮光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在他的身上映出一条细长的光斑。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时间起床了,他素来醒的很早。尤其是十六岁生日过后,他每天几乎都是天还未亮就已经醒来,踏着清晨的蒙蒙微光出门。
房间之中光线昏暗,却也足够看清事物的轮廓。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映入眼帘,就连床铺上都是零散的花瓣。空调的空气净化功能看上去已经运转了很长时间,但空气中玫瑰花的香味依旧清晰可闻。
房间的面积不大,室内的软装以玫瑰的红为主色调,暧昧感尽显。床铺上方还有垫了柔软的毛皮、一看就是作为情趣用品使用的吊环,甚至另一旁还有一个八爪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管怎么看,这都是标准的情趣酒店的配置。
他昨晚酒后乱性强行随便找了个人宣泄欲望?琴酒蹙起了眉。
对于清醒的琴酒而言,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从来都是靠自我抚慰来度过难熬的情欲,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也不会想要去找个什么人来泄欲。
但身为一个性欲旺盛的alpha,在理智不存的状态下,这种事却也并非不可能发生。
可即使是找人泄欲,琴酒也自认为他不可能还会特地挑选情侣酒店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在宣泄完欲望之后还会留在这里过夜,一觉睡到天亮。
再怎么醉酒再怎么欲望上头也不可能。
幼年时期贫民窟的独特生长环境养成了琴酒多疑的性格,他极少会相信他人,就算是他目前颇为满意的小弟伏特加,也没有同他一起过夜过。
他是真正的孤狼,不需要伙伴也不需要伴侣。在这个世界,他存在的意义那就只有一个——为了那位先生。
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和你、和「那位先生」以外的人……
等等,「那位先生」?
刺痛的大脑再一次开始运转,某些先前未曾记起的画面呈现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身下之人的面容熟悉到刻骨,而他却压在那人的上面不住耸动身体,一次次倾诉并宣泄着自己的欲望。
“先生……让我、让我进入您。”
“让我……肏一肏……”
“鸡巴……好难受,想肏……”
“刺啦”的裂缯之声响起,琴酒身上盖着的被子生生被他撕裂。
他昨晚都做了什么?
属于杀手的阴沉气息蔓延开来,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开始下降。
他发了疯似的向你求欢,毫无廉耻地乞求你满足他的欲望,甚至是……
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愤怒席卷了他,并不是对其他任何人,而是对他自己。
诚然,他的确有理由为自己开脱——他喝醉了,那时的他根本就毫无理智可言。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释放过了,对于一个生而欲望强烈的alpha而言,隐忍欲望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这些理由十分充足且正当,但琴酒却并不会试图这样去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论何种理由,做了就是做了,他只看结果。
而现在的结果就是,失去理智的他主动向你求欢,并且很可能真的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不会此时此刻在这种地方醒来。
他理应自己承担所有的后果。
他明明知道,你素来只喜欢omega,而他却是你最讨厌的alpha。
可他还是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难道说……是他强迫了你吗?
虽然从理智上来说,琴酒并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个本事强迫得了你。尽管现在的他经常被组织内部的其他成员称之为“武力最强”“组织的topkiller”“那位先生最锋利的刀”,但实际上对于你们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他一直都非常清楚。
可他却又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以解释目前的状况。房间内此刻说是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显然是经历过了一场激烈的性爱。身下的床品是被新换过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被换下来的那一套就在床位的地上团着,一眼看去便是一片明显的湿痕,散发着相当不妙的淫靡气味。
甚至琴酒还从一旁的地毯上看到了明显的、因为几个小时过去都已经凝固了的乳白色精斑。
还有那零散的记忆之中仿佛深入骨髓的快感。
这些年来,不管是通过某些不可言说的春梦亦或是憋到别无他法时的自我抚慰,琴酒都高潮过很多次。但那无数次的高潮却没有任何一次能够比得上昨夜。
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如同烛光之于烈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从出生到现在,琴酒终于于昨夜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快感与高潮。
那又怎么可能会是幻觉?
他甚至还能够清楚地记得自己伏在你身上耸动身体的样子,记得他俯下身去撕咬你的唇齿。
“先生……我肏得您舒服吗?”
在高潮的余韵之中,他自己的声音在醉酒和情欲的作用下变得朦胧而遥远。
头疼到仿佛快要炸裂,琴酒坐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头,手指插进银色的发间,手背因为过分用力而绷起明显的青筋。
他还是全身赤裸的,柔顺的长发散落满他的脊背。他的身上遍布着暧昧的红痕,其中有几处甚至随着他的动作而再次开始渗血。
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大脑疼得仿佛要将人折磨疯狂,各种杂乱的思绪全都混杂着,就连琴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可他却又根本无法停止思考。
“嗒”“嗒”“嗒”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想起,声音很轻,但对于久经训练的琴酒而言却是无比清晰。
就连那不疾不徐的频率都是该死的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下一秒,他抓起地上的衣服迅速地往身上一套,而后跳窗离开。
而就在他消失在房间之后三秒,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你走进了房间。
你环视了一圈房间,而后走到某个柜子前面,用自己的虹膜打开抽屉,里面装着满满的各色军火枪械。
“居然连这些都没拿就离开了啊……”你幽幽地叹道。
“看来您又失败了呢,boss。”
优雅的女声自耳机的另一边传来。
“听起来你很幸灾乐祸,莎朗。”你说。
“啊呀,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另一边的贝尔摩德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抽屉里的枪械装备,一时间未曾开口。
“那么boss,您打算怎么办?”
贝尔摩德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刑讯室。”
你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泊莱塔,那是你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我还以为您不会舍得这样对他。”
耳机另一端的贝尔摩德沉默了几秒,道。
你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那把泊莱塔,将每一个细节都认真描摹了一遍,仿佛在欣赏什么稀世的艺术品。
“我的确不舍得。”
你忽然拉开枪栓扣动扳机,飞驰的子弹击穿了一朵玫瑰,死死地嵌进了对面的墙壁之中。
“但是啊,莎朗。狗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从主人身边逃走呢?这样不乖的狗狗,当然要惩罚才行。”
另一端的贝尔摩德没有再说话。
她意识到,这次的你是真的生气了。
你素来很少生气,不管任何时候,你似乎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在她尚且年幼之时,她曾跟在你身边很长时间。她见过你杀人,见过你做研究,见过你运营组织时的运筹帷幄,见过你以各种各样不同的假身份出现在任何场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不管任何时候,你似乎永远都是笑着的,儒雅随和的微笑,却又淡漠而疏离。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曾非常叛逆。她意识到了组织的真实和你的可怕之处,曾一心想要追逐光明。她甚至明里暗里破坏了好几次组织的行动,还仗着自己被你偏爱的身份强闯组织的研究基地,删掉了不少重要的研究资料。
但即使是这样,你也没有生气。
你只是免除了她在组织内部的一切职权,而后当真如她所愿那般将她送往了光明的一方,甚至还帮她洗白了履历。
那时的贝尔摩德甚至已经做好了会被你杀死的准备了,但“好运”却竟然就这样从天而降,给了她意想不到的狂喜。
于是在那之后,她满怀期待地想要以“莎朗.温亚德”的身份踏入演艺界,却又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彻底清醒。
你并没有刻意为难她,事实上你也不需要刻意为难她。那所谓的“光明世界”,其罪恶和肮脏足够将一个天真少女的幻想撞个粉碎。
她终是彻底意识到,没有了你,她什么也不是。
美貌?演技?才华?在现实的肮脏面前,这些东西只会加速她的绝望。
所以她最终还是狼狈地回到了你身边。
贝尔摩德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的场景,她跌跌撞撞地走进组织的北美基地,看着你的背影在她面前回身,朝她笑着伸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欢迎回来,莎朗。”
你一直是这样的人,哪怕发生再多的意外,哪怕被亲近之人“背叛”,你也永远面带微笑游刃有余。
但是现在,你在生气。
尽管此时此刻你仍旧是在笑着的。但另一头的贝尔摩德却感觉自己忽而被一阵冷风吹着了似的,那种看似平静的大海之下,愤怒正在风起云涌。
在这一刻,贝尔摩德忽然产生了怀疑,怀疑琴酒一旦进入惩罚室,究竟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她和琴酒终究是不同的。
“boss,我不认为琴酒他是真的想要……背叛您。”
大约是这几年来日常的猫狗打架积攒下了那么点情谊,良久之后,贝尔摩德字斟句酌地开口,竟是极为罕见地为琴酒求起了情。
“我知道。”
你的气息已经平静了下来,声音是一如往常的温文尔雅却又淡漠,好似刚刚那让贝尔摩德感到战栗的愤怒不过只是她刹那间的幻觉。
你当然知道他不会背叛你。事实上,对于他此时离开的缘由,你也可以猜到十之八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是你的利刃你的狼犬,但他并非只会单方面服从你的命令。他如此聪慧,并不允许自己以无知无觉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
他的确不需要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但他依旧单方面认为自己需要向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素来喜欢他的孤傲,但这种自说自话似的行为仍旧令你感觉不悦。
凭心而论,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眼中自己的所有错误实则都是拜你所赐,你戏耍着这匹雪狼,看他在你布下的罗网之中仓皇奔走,而你却站在高岸上观赏。
你的不悦和愤怒因他而起,但却并非对他而去。
因为你意识到,你的驯养方式似乎出现了一点偏差。
贝尔摩德和琴酒毕竟是不同的,你可以给予一只娇弱的宠物猫以宠爱和自由,因为她本就无法离开你而独自存活。但对于一只尚未被驯化彻底的狼,哪怕他已经从野狼变成了家狼,他也依旧需要皮鞭和镣铐。
你本就不应该费劲心思去猜测他的想法,一只合格的狼犬不应该由主人来费心讨好。他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行动,可以孤傲可以冷峻可以卓尔不群,但在面对你的时候,他理应不存在丝毫的隐瞒。
手段太过温吞的话,是无法彻底驯服一匹狼的。
“谨遵您的旨意,boss。”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再次见到琴酒的时候,是在组织的刑讯室里。
作为一个以药物研究起家的跨国犯罪集团,组织在全世界的各个基地不一定都有研究所,但却绝对都有刑讯室。
组织的刑讯室通常有两种作用,一是对任务失败导致组织面临了重大损失而被追责的组织成员施以惩罚。二是为已经失去了存在必要性的卧底和叛徒而准备,目的是运用所有可能的手段榨取他们最后的利用价值。
不管哪一种情况,刑讯室都是组织成员们绝对不想要踏足的禁忌之地。
不同基地的刑讯室各有其特色,比如北美基地,往往更加注重直接纯粹的血腥与暴力,以肉体疼痛感施加惩罚。这样的优点是实施过程简单直接且对其他成员有较为明显的震慑作用,而缺点则是很容易导致被惩罚者受到不可逆转的身体损伤甚至是直接死亡。
而东京基地的刑讯室则以众多不易致命却足够磋磨人的法子而闻名组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的优点是大部分情况下不会对受罚者的生命健康造成损害,但缺点是精神方面。简而言之,从东京刑讯室出来的成员多多少少都带点疯。
你是在东京基地的刑讯室见到他的,此时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他的刑讯并不由你来亲自动手,组织有专门的刑讯人员,他们总能以别出心裁的手段和创意再一次深化你对于“变态”这个词语的认知。
组织并不缺乏用以审讯或者单纯折磨人的现代科技,但东京基地刑讯室的负责人似乎更加青睐于传统的方式,所以哪怕组织基地几十年来经过了多次改造升级、充满了远远领先于外界的高科技,放眼望去入目之处皆是满满的现代感,但唯有刑讯室却依旧保留了古早风格,使人仿佛回到了中世纪。
刑讯室位于地下三层,由于缺乏自然光源而格外阴冷潮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和其他几层不同,通往刑讯室是没有直达的电梯的,想要过去就必须从地下二层的训练场踏入向下的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到达目的地。
虽说被称为“刑讯室”,但实际上并不是只有一个房间,整个地下三层都属于刑讯室的范畴,具体还包括了毒气室、电击室、水刑室等等各色功能的房间,依次排列在那走廊两端。
此时此刻,整个地下三层都未见人影,只有“嗒”“嗒”“嗒”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最终停在了漫长走廊的尽头。
踏入刑讯室时,你没有闻到丝毫血腥味。
房间中的灯是关着的,地下三层没有任何自然光源,在关灯的情况下完全是一片漆黑。
“啪”
你按下了灯光开关,刺目的光线刹那间席卷所有的黑暗。
和其他功能各异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空空荡荡的,只房间正中的位置立了一个黑铁的十字刑架,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设备。
而此时此刻,那黑铁十字架上的人影,你再熟悉不过。
十字架很高,他的双手被平向打开束缚于十字架的两端,戴着粗重镣铐的双脚却未能踩到地面,整幅身体因为重力的缘故自然下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甚至就连衣服都是完好的,并没有破损的痕迹。
看上去就好像他不过是在这里睡了一个星期而已。
但他的状态却又是显而易见的异常。
他的头发散乱,常年睡眠缺乏甚至昼夜颠倒的生活状态下都能够保持柔顺的长发此刻却是全无光泽,干枯得像是一丛被漂白了的枯草。
他的皮肤本就白皙,此刻看上去却更是全无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甚至是尸体似的可怖苍白感。
刑讯室的地面上并没有水痕,可他的全身却都是湿的。浸了水的衣物扭曲成异样诡异的褶皱,好似一条条毒蛇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只肉眼望过去时便令人感觉窒息。
他的头颅低垂,似是已经昏死了过去。散落下来的银发遮挡住了他大半的面孔,只露出青紫色的、暴皮开裂的嘴唇。
他的呼吸很轻很轻,说是气若游丝也毫不为过,低垂着头颅时面前的发丝都没有感受到丝毫气流的痕迹。他本是健壮的alpha,是组织里武力最强的孤狼。可他此刻被悬吊在那里,只一眼看过去时破碎感便扑面而来,直教人怀疑稍微用力碰他一下都能令他当场消亡于此。
你是从未见过他这般情态的,哪怕初见他满身泥污被他人束缚住手脚压在身下时,他的头颅依旧倔强地高高昂起,你仍旧能够感受到他高傲不屈的灵魂。
而现在,他的整个人却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悬吊在那里,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朝着他走了过去。
他并没有真的昏睡过去,当你骤然按开灯光的一刹那,你看到他身体颤动了一下。但当你步步向他而去时,他却始终未曾抬头。
不是他不想,而是现在的他也许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你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视线犹如实质,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移动。
“多么美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