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直都在下小雪,等到天刚蒙蒙亮,雪才停。
李毅看了看窗外蒙蒙的亮光,穿好衣服,走出了院子。
远处的谷场传来沉闷的鼓声。
“师父,大家都去谷场了,咱们快过去。”
李过兴奋的叫嚷着。
今天是团练比试的日子,不仅是他们,许多乡亲也都去围观。
等到李毅到了谷场,鼓声刚好停下。
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乡亲们,喧哗议论。
青壮们则整齐的列队,满脸都是紧张和兴奋。
要知道,获胜的什可是能得到六百文钱,够买一石的小麦了。
更不要说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
高杰一脸好奇的四处打量,十个汉子站在他身旁,打着哈欠,对着队列指指点点。
见到李毅到来,高杰走上前笑着道:“李兄弟,这才过去七八日,你就着急比拼,不用多训练几日?”
这个比拼并非是团练对战,而是李毅和高杰的赌约。
两人曾经约定,李毅训练青壮组织团练,和高杰手下比拼。
若是青壮一方胜了,高杰甘愿领着手下听从李毅号令。
李毅笑着道:“七八日已经够了,若是再晚,怕是赶不上明天的好戏。”
高杰一怔,他知道李毅是说劫艾家货物的事情。
“货物明天就要来了吗?”
李毅微微一笑,“这个稍后再说,高大哥,你觉得我组织的团练如何?”
高杰瞥了一眼队列,带着几分轻视道:“站的挺整齐,可惜厮杀不是看谁站的整齐,到底是中看不中用。”
跟在高杰身后的一个秃头汉子冷笑道:“一些胆小怕事的庄稼汉,怕是血都没见过。爷爷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剩下的汉子哈哈大笑。
他们也是甘泉里的汉子,自然认识团练的青壮。
这些青壮都是老实本分的窝囊废,他们经常欺负,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高杰压下手下的哄笑,带着几分得意道:“李兄弟,你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只不过我想劝你一句,厮杀本就是好勇斗狠,你找些土里刨食的庄稼汉,训练短短八九日,就想练成一支精兵不成?
更何况我这帮手下本就是群亡命之徒,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你这些团练兵丁,岂能和他们相比?“
秃头汉子也冷嘲热讽道:“李兄弟,要不然你早些认输,俺怕待会一不小心,伤了你这帮宝贝疙瘩。”
“哈哈哈……”
高杰手下放肆的大笑。
李毅微微一笑,“战场拼杀本就是你死我活,诸位若是有这个本事,不必手下留情。”
李自敬跑过来道:“队正,请下令。”
“先开始长跑热身,然后训练武艺。等到天完全亮了,就开始对战。”
一声令下,团练开始常规的训练。
一帮大汉像看戏一样在旁边聒噪起哄,见青壮练习队列行进,纷纷发出嘘声。
青壮们憋着一股气,愤怒的望着他们。
要不是军纪严明,他们恨不得上去打这帮泼皮一顿。
李毅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
高杰低声对李毅笑道:“都是帮闲散惯了的汉子,李兄弟别生气。”
李毅淡淡一笑,“我倒想看看,待会他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高杰微微一愣,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太阳快升到日头,李毅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上前一步。
“今日第一什和第二什对战,胜者奖励六百文钱,还会杀一头羊,给他们添个荤腥。”
听到赢的人不仅有钱拿,还能吃上羊肉,青壮们顿时沸腾起来。
狗蛋手持长牌,恶狠狠的瞪着第二什的人。
今天,谁都不能阻挡他吃肉。
两什相向而立,每一方都是刀枪盾牌,摆出鸳鸯阵。
木质长枪的枪头,还有箭矢的箭头都被碎布包裹,涂上草木灰,刀刃短矛皆是如此。
李毅高声喝道:“两方听好,比试中要害被击中者,立即退场,否则军法不容,听到没有。”
两什青壮皆高声道:“遵命。”
“比试开始。”
鼓声响起。
乡民们顿时伸长了脖子,好奇的观望。
“笑死爷爷了,拿着木头兵器,这么点人就敢搞演武,还真是让俺大开眼界。”秃头汉子憋着笑道。
高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秃头汉子头一缩,撇撇嘴不再说话。
回过头,高杰认真的望着那行进的队列。
两个什在什长的带领下相向而行。
长牌手居前掩护,长枪手放下长枪对准敌人,狼筅手在旁边骚扰,刀盾兵从两侧前冲迎敌。
两个阵型步伐整齐,让高杰瞪大了眼睛。
双方离了十几步,弓箭手分别拉弓射箭。
二什的长枪手不慎被击中,李毅令旗一指,愤恨难平的长枪手只能退去。
高老实并不着急,反而低声道:“千万莫慌,按平日里训练的打。”
有些慌乱的阵型慢慢稳固下来。
很快,双方阵型撞到一起,狼筅手上挑横扫,长枪兵趁机杀敌。
狗蛋这个长牌手有些急躁,一步上前,长牌重重的撞倒二什的长牌手。
他立刻大喜,手中短矛一刺,没想到被狼筅手挡住。
高老实趁机长枪一扫,打在狗蛋的小腿上。
狗蛋痛呼一声跪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枪戳在胸口,气的哇哇大叫。
他这一倒,一什的队列门户大开。
“有破绽,长牌手往里冲,刀盾手跟在后面。”高老实低喝道。
二什抓住时机,快步冲散一什队列,然后将剩下的一什青壮分割开来,各个击破,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这场战斗,只是短短一刻钟就分出胜负。
高杰一脸震惊的望着,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他娘的不是战阵兵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