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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张鹿安会三室友
“哈哈,谢谢这位官爷,张捡,赏。”
张鹿安高兴地吩咐道,张捡掏出了一点碎银子,明目张胆地递了过去,守门小官竟然笑眯眯地笑纳了,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张老爷但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来到这里,我算是初来乍到,不知道应该注意些什么,还有就是待会入学的流程是什么?”
“张老爷,进入国子监,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听话、跟随、照做。至于待会的流程,有人会引导你,给你办理入学考核,然后就是办理入住,上交束侑,不过张老爷不用担心,以前需要的六礼(指的是干肉条、芹菜、莲子、红枣、桂圆和红豆)现在也不需要准备了,直接折价了。”
“但不知折价几何?”
“不多,不多。每年81两。”
“俺的娘咧,这能买多少腊肉了哇。”张捡感慨道。
“非也非也,知识是无价的,多少钱都买不来。”
“不是说监生都是有廪饷可领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尚可以领取廪饷的都是各地的俊秀才俊,那都是一步一步考进来的,不包括恩贡生。”
张鹿安感觉很郁闷,原来这国子监的学生都是分三六九等的,而自己就是属于最末等的那一种。
张鹿安从张捡手中接过行李,就想要往前走去,却又被拦下:
“张老爷,只身一人进去即可,至于被褥、布袄、内衫等物品,里面自会发放的。”
张鹿安顿时一头黑线,这哪里是上学,分明跟坐牢一般,难怪叫国子监!
张鹿安只得按照指示,顺利地办理了入学和入住,来到国子监入住的地方,但见一排一排瓦房并列,张鹿安被带到最后一排房屋停下,就听见有人喊道:
“河南行省许州优贡生申靖邦,人字号丙排屋辛号房甲号床;河南行省裕州拔贡生王彦超,人字号丙排屋辛号房乙号床;南直隶霍丘恩贡生张鹿安,人字号丙排屋辛号房丙号床;广东行省钦州例贡生刁长寿,人字号丙排屋辛号房丁号床!辛号房满!下面安排戌号房:福建行省南安恩贡生郑森,人字号丙排屋壬号房甲号床……”
“郑森?”
张鹿安的心头一震,莫非是郑芝龙的儿子?后来的郑成功?张鹿安朝着下首方向看去,但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器宇轩昂、面容白皙的书生,昂首阔步的走进隔壁的戌号房,看上去跟这个时代普遍比较矮小的福建本地人一点也不一样。
这让张鹿安的心里更加确定了此人就是郑成功无疑,毕竟郑家自他爷爷辈从河南固始县迁居南安的。
张鹿安还在遐想中,后面一个颇为肥硕的监生拍了一下张鹿安的后背,勉强用非常不标准的官话说道:
“室友,进去啦。”
张鹿安笑着点点头,走了进去,按照之前的分配,找到了丙号床,坐了下来,跟相同房间的几名室友互相介绍了一下:
“我叫申靖邦,河南许州人,如今河南不宁,来此之前一直在帮着我兄长带队伍,如今闯贼几乎已经占领了河南全境,家乡那边实际是离不开人的,可是我长兄非得让我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毕业。”
“哈哈,我跟靖邦兄的情况类似,我们自己家的家丁也就只能控制本乡而已,不过我倒是自己想来的,河南太乱了,几乎无日能够得到清闲。当今乱世加剧,这南方果然还是一片祥和。让我仿佛看到了两宋故事将要延续。对了,我叫王彦超,字息民,裕州人士,见过各位同学加室友,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王彦超说完,和申靖邦一起看向了张鹿安,张鹿安朗声说道:
“我叫张鹿安,来之前曾为登莱团练总兵……”
“哎呀,张总兵,莫非是之前在河南斩杀袁老山的张鹿安?”
申靖邦突然跳起来问道。
“正是在下,不过要纠正的是袁老山不是我杀的,我其实是有意放过他一马的,他是被河南巡抚李仙风给杀死的……”
“他死了就死了,不要再纠结了,不过张总兵的大名却是在河南排的上号的,怎么你也来南京国子监了?难道也是对这大明朝廷失去了信心?弃武从文了?”
王彦超问道。
“哎,没办法,张某得罪了某些太监,官职被罢免了,如今就是平民一个,来南京国子监就读,也算是奉了上峰的命令。”
“岂有此理,国朝如今正在用人之际,该死的阉党竟然还在作恶,他们的眼里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家国天下?简直气煞我也。”申靖邦气愤地说道。
“靖邦兄休要大声喧哗,万一被坏人听去上报了,到时候治我等一个乱说之罪,恐怕就很难拿到监照了。你们是不知道哇,国子监的监照是很难获得的,拿不到监照就只能继续读下去。还是听说现如今的国子监也不能和之前相比了,你们是没遇到吗?大门口都已经公然行贿了。”
王彦超说道,把张鹿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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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靖邦和王彦超就来到张鹿安的身边,三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等会,室友们,我系来几于广东省廉州府钦州的贡生,我的名几叫刁长寿,我系……”
“行了行了,你一个例贡生,那是花钱买进来的,有什么好介绍的?这里都是中原豪杰,要么家世显赫,要么就是读书人家,你丫的跟我们压根不是一路人。”
申靖邦不耐烦地打断了刁长寿的话。
“拜托,说话之前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说?你这么说话,口音这么重,我们听都听不懂,很难进行沟通的。”
王彦超也忍不住说道。
张鹿安连忙拦住了申靖邦和王彦超,语气舒缓地说道:
“刁长寿,以后我们四个就是室友了,我们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可以互相了解的。你也可以更好的学习官话,到时候跟同学们沟通起来,会更加顺畅一些。”
“系啦,系啦,我们那边都系这么讲话的,我会改的。我们家是稻米生意的,就是从黎越(越南北朝)和南面的阮越做生意,本来在家继承家业即可,可系我老豆非讲让我来读书,读了书到时候可以捐个官做做,官商勾结起来,到时候才能把我们家族的生意做大做强。”
刁长寿对于室友的出言压制没有丝毫的不满,只是笑眯眯地解释自己来此的原因,肥胖而又油腻的大脸在这深秋之日,竟然已经是大汗淋漓,不断地用袖子擦着汗。
申靖邦和王彦超对于刁长寿的想法嗤之以鼻,但是张鹿安却突然来了兴趣。
“你们家是怎么运粮的?”
“陆路和海路都有啦,主要就是海路,不过现如今郑家的令旗涨价了,生意也不好做啦。”
“你们南海南边还需要郑一官的令旗?”
“需要的,所以我这次来读书,还有一层意思就系要与隔壁的郑一官的公子郑森打好关系,我父亲花了很多钱才让我能够与三位住在一起,刁某真是三生有幸啦。”
“你们家想要与郑一官搞好关系,干嘛不直接与郑森住在一起?”申靖邦对于如此直白的说法,感到非常厌恶。
“那就太明显的啦。哈哈,我系觉得同学之间没有利益纠葛,就应该纯粹一点,我系什么话都说了,等到休假日,出门逛南京,我来请客啦。”
刁长寿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梆子声,紧接着一声沙哑的声音喊道:
“各位监生,不要聒噪,全体都有,跟着我走,现在要去礼堂进行新生典礼开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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