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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添帮池落星收拾完,出了一身汗,他知道池落星有洁癖,便让池落星等他一下,他回宿舍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带他出去吃午饭。
池落星点头答应。
谢锦添回来的时候,看到池落星被围坐在三人中间,聊着什么,嘴角竟微微有些上扬。
他很久没见池落星笑过了,他的腿脚不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平时无论谢锦添怎么逗他,都很少见到他笑。
他笑着走过去,把手搭在池落星肩上,问,“饿不饿?”
“还好。”
“你想吃什么?酸菜鱼?还是烤肉?”又转过去看着另外三人,“一起吧,我请客。”
“我想吃小龙虾。”池落星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得的软糯。
看来是真馋了。
谢锦添自己对吃的不太讲究,但却从不让他吃这种食物,总觉得不干净。即使要吃,也是让陈姨给他做,不可以在外面吃。他在池落星面前永远是温柔却霸道的。
这种霸道几乎渗透到池落星生活的方方面面。
池落星其实并不喜欢这样,但他被这样管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在这种状态下麻木地接受了。如果有人问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是谁,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谢锦添的名字。
谢锦添爱他,这是他从记事起就知道的事情。
他感动于谢锦添对他的好的同时,又被这份用爱意织成的网束缚的透不过气。
挣不脱,又逃不掉,他已经习惯了谢锦添,甚至也逐渐习惯了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但谢锦添喜欢这种相处之道,并乐此不疲。在他心里,他的小星星可以一直都是他的宝贝,他的小朋友,他希望他可以永远不用长大。如果不是池落星不允许,他甚至都想帮他穿衣服,给他喂饭,一口一口喂,再看着他吃。
奶奶走后,致远乱成一锅粥,他刚进致远那几年,为了站稳脚跟,稳定人心,时常忽略了星星,很少陪在他身边。他能感受到星星对他不再像以前一样依赖了。
三年前谢锦添彻底开始掌控致远,集团内部也趋于稳定。这位年轻的总裁用能力收服了一众人心,因此他不需要再费太多的精力在公司管理上面。
当他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陪他的星星做他想做的事的时候,他才得知星星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竟忽略了星星这么久。
池落星如愿得到了吃小龙虾的机会。
因为当他用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谢锦添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就像那一次,他易感期突然来临,他压抑着血管里肆虐的冲动和狂乱的信息素,把池落星压在身下,把头埋在他的脖颈,细细的嗅着,却闻不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
他感觉到不满足,为什么还是闻不到信息素呢?星星都快18了,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的血液叫嚣着想要咬破身下人的腺体,却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哽咽:“不要......”
他终于抬起头,就这样直直的撞进了池落星水汪汪的眼眸。
然后用着最后一丝理智站起了身,把自己关在了浴室。给父亲打了电话。
那次易感期来的异常凶猛。他的父亲派部下带走了他,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度过了一周,家庭医生24小时待命,Alpha易感期专用的抑制剂对他的作用微乎甚微,需要用专门的锁链将他的手绑起来以防他伤害自己和其他人。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S级的信息素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掠夺,侵占,控制。
但他忍住了,即使那么想要,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的星星说不要。
池落星走的很慢,左腿几乎使不上力,右腿情况好一些,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谢锦添在他身边想伸手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了。
“我自己可以的。”
池落星表情虽然依旧淡然,但根本掩饰不了此时的吃力。
室友体谅他,也都刻意放慢了步伐。
从宿舍到校门口几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近半个小时。
西门外面就是一条美食街。
他们选了一家相对干净的店,新生陆续入校的原因,店里人特别多,包厢也都满了,他们只能坐在大厅。
谢锦添用开水烫了烫餐具,把干净的餐具放在池落星的面前,又拿出消毒湿巾给他擦手和手机,最后把手机装进餐厅提供的塑料封袋里。
至此,吃饭的准备工作才算做好。
看得对面三人一愣一愣。感慨怪不得自己没对象。
既做不到像谢锦添一样无微不至,又长得没池落星好看。
谢锦添的无微不至同样也落在了旁边那桌人的眼里。
方淮勾了勾唇对对面的人说:“没想到咱们学校工商学院的天之骄子谢大少爷也有这一面吧,等我下,我去打个招呼。”
', ' ')('邵暝微微颔首,好奇地看着他走向旁边那一桌。
然后他看见方淮对着其中一个人叫了声“小星星,到哥哥怀里来。”
那个被唤做小星星的男孩子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被女娲精心雕琢过的脸。眉目如画,眼尾微微上翘。鼻翼上有一颗小巧的痣。
男孩对着方淮叫了一声方淮哥哥。
方淮是池落星舅舅的孩子,他的表哥,联邦大学军院的学生,现在大三。
方淮很喜欢这个弟弟,虽然长大了变得越发沉默寡言,但特别不经逗,一逗就会脸红。以前见面次数就不多,自从池落星病了以后,更是见不上几面,谢锦添恨不得把他装衣服口袋里随身揣着,又将他藏的严严实实不让别人瞧见,占有欲十足。
所以当方淮知道池落星也考上联邦大学的时候高兴坏了,叮嘱他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电话,他来接他。结果这个有男友没哥哥的小东西竟然把他的话忘了个彻彻底底。
“星星,我跟室友也在这吃,介不介意跟哥哥拼个桌啊。”方淮问的是池落星,看的却是谢锦添。
“你们不介意吧?”
池落星问完室友们,又把目光转向了谢锦添。后者对他点了点头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两人入座后,方淮忍不住又调侃道:“谢锦添你这是还把星星当宝宝呢。”
“他可不就是个宝宝吗。”谢锦添边说边剥虾,剥一个放进池落星的碗里,又接着剥下一个。
“牙膏都不会自己挤的宝宝。”语气尽是宠溺没有一丝抱怨。
池落星本来就面皮薄,听完后羞得满脸涨红却又无法反驳。他被谢锦添宠得已经完全丧失生活自理能力,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但这是他想要的吗?
10岁那年,他想要的是哥哥陪在他身边,但哥哥永远不在。
15岁那年,当他终于他不再想要哥哥了,哥哥却回到了他身边,对他无微不至。
人生为什么会如此可笑。
“星星宝宝,你怎么没给哥哥打电话?”方淮逗弄他。
“我...忘了。”
“不乖,你的生日礼物没了。”
谢锦添急忙接话,“咱不稀罕他的礼物,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星星宝宝,要他的银行卡密码,致远股份,还有还有,房屋产权证什么之类的!”
在场的都被这对冤家逗得忍俊不禁,除了一语不发的邵暝。
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审视着池落星,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谢锦添和方淮的小学鸡式互呛吸引过去了,没人注意到邵暝的目光此刻近乎贪婪的投射在池落星的身上。
那目光犹如实质,似是能穿透他的衣服,刺到皮肤里。池落星感觉四周空气都热了起来,皮肤一阵滚烫,后颈处也有些发热。他被那目光灼伤了般,随即慌乱的低下了头。
邵暝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男孩泛红的耳根,连带着侧颈的皮肤也微微泛着红。
他想,那里的皮肤一定非常娇嫩,轻轻一吮就会出现抹不掉的印记。
如果可以的话,他要多吮几个出来,那画面一定会非常美。
吃完饭,谢锦添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有人付过了。应该是方淮吧,他没多想,便朝着池落星走去。
池落星的腿不能再走了,回去的话以他的速度至少得走半小时,下午还得去领书,晚上还有班会,他怎么吃得消。
一行人都等在饭店门口,于是他走到池落星身边,二话不说就将他打横抱起。池落星惊愕之余,只能堪堪搂住谢锦添的脖子以防自己掉落。
此时推拒只会拂了Alpha的面子,而且他的腿确实也不能再走了。池落星想了想,便放弃了挣脱怀抱的念头。
三个beta室友受到了成吨狗粮的攻击,打趣地笑了笑。
方淮倒是早就习以为常,他叮嘱道:“星星腿脚不方便,辛苦你了。以后你也多多担待点。”
难得见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讲话,谢锦添也就没再跟他逗贫,只应了声,“放心吧。”
邵暝看着两人的背影,终于出声,“你这弟弟还挺娇气的。”
方淮不置可否,“星星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再加上前些年伤了筋骨,双腿可能...这些年医院没少去,复健也没少做,药也没少吃,但总也不见好...”
他看得出方淮是真的疼他这个弟弟,脸上的担忧一览无遗。
“你知道吗,星星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舞蹈家,他从3岁就开始学跳舞,到了10岁那年突然就说不想学了,也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他仿佛在倾诉,却又像是在自顾自地说。
邵暝听着方淮的话,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前方,那男孩的双腿悬在半空,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裤管下漏出一对纤细的脚踝,皮肤在日光下白的晃眼。
邵暝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他
', ' ')('的腿,是怎么回事?”
“生病,肌肉萎缩,神经受损,具体原因查不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很多年了,治不好,15岁开始腿就出现问题了,我那时候高三,学业又忙,很久没去看他,家里人怕影响我学习也瞒着没跟我说,我高考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去他家看他,那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他坐在那里,一语不发,眼睛经常会放空,看不出情绪。
你知道吗?他以前小的时候眼睛总是忽闪忽闪的,像个洋娃娃一样,但现在...”
方淮顿了顿,“哎...算了不说了,下午没课,你什么安排?”
“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回学校吧。”
晚上池落星躺在一米二宽的硬板床上,左腿一阵一阵抽搐地疼。
今天硬扛着走了那么多路,果然还是太过逞强。
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
是新好友验证消息--我是邵暝。
邵暝?他怎么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他想起午饭时那人露骨的眼神,不由得一阵心慌。
邵暝这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却又像磁场一样引诱着人前去探寻。
池落星不知不觉,鬼使神差般点了验证通过。
对方发来消息。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还有一段语音,池落星点开,邵暝略低的嗓音通过金属屏幕穿出来带着一点蛊惑,“你的名字是取自这首词吗?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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