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秀真落入虎口无力回天
虎子嗷嗷的惨叫声，瞬间把附近那几个昏昏欲睡的守夜人，全给惊吓得慌忙望向了他这边。
“虎子，送你几句老话，宁做蚂蚁腿，莫学麻雀嘴。低头的是谷穗，昂头的是谷秧。别把老实人给逼急了，不然的话，你连下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黑牛在怒斥着虎子时，他那张原本儒雅随和的面容。瞬间紧绷了起来，额角处暴起的青筋依稀可见。眼神里的寒光透露着刀锋般的戾气，牙关更是被他给咬得咯咯作响，使得他整张脸看上去冷硬如铁。
这时的虎子就再也没有了方才那种猖獗之状了，依旧是被疼得面容扭曲龇牙咧嘴的嚎叫着呢。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虎子，因你一时起了贪念，害死了多少无辜人命呀！咱们都是贫苦人家出身，照理说，俺本不该为难你的，可是你却闯了这么大的祸。这就等于是说，你自己造下的孽，你自己去承受吧！你也怨不得别人，还是来世再托成个好人吧！”
黑牛看着虎子这张年轻的面容，说话时，字里行间全是对他的惋惜和遗憾。
黑牛刚要转身离开时，虎子却发着痛苦的呻吟声喊叫住了他。
“黑牛，留步！”
黑牛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他说道。
“想说啥就说吧！”
“俺虎子是从野孩子堆里爬出来的，挨了不少打，也挨了不少饿！俺那时候压根就没敢想过，俺还能活着长大嘞！后来黄老爷到街市上选家丁，他当时压根就没瞧上俺，嫌俺太瘦了，说俺不禁打！为了混口饱饭吃，俺硬是把比俺壮实的人给撂倒了。黄老爷这才又勉强把俺给留下了。来到黄府，俺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自己哪点做不好，再被人家给赶出了黄府！于是俺就拼命的表现，拼命的讨好人家。可到头来，俺除了被人家给更加的瞧不起外，俺却啥也没捞着。后来俺也就想通了，或许是因为俺身上的本事还不够？不足以引起人家对俺的重视。于是俺又拼命的学本事！可是，当俺觉摸着自己差不多的时候，总会有人比俺还要出类拔萃嘞，俺也就只能屈居于别人之下了。俺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到头来还是跟原先一个屌样！慢慢的俺也就没啥想望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算了！自打那回俺听大少爷说去南边闹革命的事，俺的心又被他给说活了。他走之前，俺求了他好多次，俺想跟他一块儿去闹革命！可他却死活都不肯带俺去！也难怪，像俺虎子这种平淡无奇的小人物，咋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呢？不去就不去吧！那俺就继续在这老老实实当个看门狗吧！哪成想，锁子竟然把大太太给害了，而且他还把长顺给打残了。等锁子死后，俺便在这些个看家护院里面显露了出来。后来俺又得知了黄府的靠山没有了，大奶奶和大小姐又都是些妇道人家。俺就觉摸着俺虎子逆天改命的机会来了。俺是想着等把黄府的钱财给弄到手后，俺再拿着这些钱招兵买马，拉起一支自己的队伍来……”
虎子语速平缓，喋喋不休的跟黑牛说了这么多，听得黑牛刚开始的时候还对他心生惋惜呢，可听到后面时，他却忍不住的打断了虎子的话。
“拉起一支队伍干啥？是不是想学那些土匪，也到处打家劫舍，干些个丧尽天良的事？”
“在现如今这么个人吃人的世道，想要保全自己不被别人欺负，那就得让自己变得比别人强大才行嘞，让别人不敢惹！”
“虎子，看来你能落得如今这么个下场，全都是你自己作的，根本就不足为惜！”
“黑牛，俺虎子既然敢这么做，俺又哪可能会不知道，一旦失了手会落得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既然你啥都知道，为何还要干出如此这般的蠢事来？”
“黑牛，说句实在话，俺虎子当初千算万算，就是忘记把你给算计在内了！倘若不是因为你的及时醒来，俺虎子这回还真就把事给做成了呢！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俺虎子没有那个发达的命！”
“俺问你，后不后悔？”
“事已至此，后不后悔又能怎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