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静静听着,狭长黑眸一错不错地盯t着裴瑕的每个神情。
他试图寻出一丝破绽。
却寻不到。
眼前这个人,对娇娇,亦是真心。
足够陪娇娇度过一生的真心。
裴瑕被谢无陵这目光看得浑身不适。
他宁愿谢无陵阴阳怪气,或是咄咄逼人,也比这副平和到诡异的模样要顺眼。
难道,自己那两拳头也把他打糊涂了?
谢无陵。他沉沉开口。
?
你眼神别这么恶心。
???
谢无陵浓眉拧起,挥起拳头:你才恶心。
裴瑕:
这样才正常。
也不欲与他多言,裴瑕撑着一旁的草垛起身。
抬步刚要离开监舍,谢无陵叫住他:我与你一起去。
裴瑕侧身。
谢无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杂草:我答应了娇娇,她给我绣个荷包,我帮你出狱。
裴瑕眉心轻折。
又见谢无陵走过来:拿了荷包,我明早带兵回燕北,一个人。
稍顿,他冷冷淡淡睇一眼裴瑕:裴守真,你赢了。
娇娇她,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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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陵来时是骑马,去裴府时,他坐了马车
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抛头露面实在丢人。
但和裴瑕同坐一辆马车,大眼瞪小眼,车内静谧到出奇时,谢无陵心想,早知道还不如出去丢人。
他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见裴瑕那张冰山脸,憋了又憋,终是没忍住,开口道:我也是看在娇娇的份上,不想叫她为难,才不与你争,并不是怕了你。
反正我把话撂在这,倘若你胆敢对她有半分不好,或是胆敢负了她,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老子知道了,一定第一时间扒了你的皮。
裴瑕蹙眉,想了想,忍住。
谢无陵继续道:娇娇面上瞧着文静,其实内里是个极有主意的,且她比一般女子都机敏、坚强、韧性。她学东西也快,当年刚被我带回家时,她学着烧火生灶,学着挤羊奶,还学着揉面做炊饼,对,她还学了好些金陵话,学得可快
当时他就想,真是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