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色的天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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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之后,我们出去玩了。

她实在是不太出去玩,所以攻略是我做的。

我想了想,偶像剧里老套的像游乐场和电影院这种约会地点就算了,看了看最近有没有她喜欢的乐队演出,发现真是巧,这里正好有演出,还是今天晚上的,那在此之前,先去国家博物院瞧瞧吧,正好我们都对这些感兴趣。

我跟她说了,她很赞同,于是我俩很快准备了几瓶矿泉水,还有一些饿了可以垫肚子的小零食,我们查了地铁路线就出发了。

北京夏天真的好热,应该不是我的错觉,(虽然上海也热)地铁下来路上就几百米功夫我就汗如雨下,她从包里不知道哪个夹层掏出来一张湿巾纸,清风的,给我擦汗,透心凉心飞扬,啊不是,窜台了。我们路上没什么话——热得像狗一样于是没了说话的欲望。

过了一会儿我把我刚想说的话跟她说了:“你还记得余淮说过那个……”

“‘如果我是清风,我一定弄死心相印’。”

她笑着说,我也笑了。

终于到了,我们一进去看到的是现当代美术,大幅的画,挺好,挺正能量的。咱也不学艺术,不知道怎么欣赏,那就浅浅看一下吧。

“弘扬革命精神,很对,宣扬爱国主义,也很对,就是唉,有些人忘记了初心。”我作势捂住她的嘴,她沉默半晌,来了句:“太贴切现实了。”

我一开始没懂,后来懂了。

“删减,敏感词汇,zzzq……文艺工作要“百花齐放”,可那些花儿到哪里去了?”

我沉默了。她应该是觉得话题有点沉重,换了别的话题,带我去了其他展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正确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第二大经济体,基础怎么样?”

她是懂了我的意思,但她有自己的思考。

“可能抵不过基数大之后分摊的平均值小。”

“不只是基数,有些时候社会意识和社会存在并不匹配……文化生活的多元化与否很大程度上反应了社会进步与否。”

我觉得她思维发散的有点快,“但是屏蔽、敏感词等背后的问题不是文化是否多元,是否具有文化多元性更多的是一种结果的呈现”

“是的,我想说的是这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至于问题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说得大一些我想是对人权的认识不充分。”

“怎讲?”也不知道为啥出来约会变成了论辩,但这也不错。

“明明说的是有言论自由……我们也都知道自由应是有限度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样的权力无限度的被迫让渡(当然这已经是美化的说法),千年前就有子产不毁乡校,而如今空间给的太小,甚于防川。”她的话故意只说半句,但其实也很好懂,走蜀道山路总归是得拐着弯的。

“公权力来自哪里?人民的让渡。”很熟悉的内容。

“洛克的意思也是:人民的认可才是政治权力的基础,而政权存在的必要性体现在——政府是否可以有力地保护和增进人民的自由和权利。”我补充了这个谜语人的话。

“那么如果……”她及时暂停了讨论。

“很多时候并不一定是公权力操控的,也有社交媒体平台自行的过度自保的原因。”我刚说完就看见她笑了一下。

“那么某些情况下为什么会无法自保呢?”她问我。我察觉到了她的谈话模式跟不断挖坑的苏格拉底的有点像。

“好吧,好吧。但适度管理也很必要吧,比如净网啥的。”

“我没有忘记那个前提,我只是觉得镣铐太重了以至于有舞不起来的危险。你知道‘萨皮尔-沃尔夫弱假说’吗,那个关于蓝绿色的表述的经典例子?”

想起来了,我记得她转载过一条微博。

“不可言说的禁忌,会导致语义理解的彻底消失。”我记不太清说的对不对,反正大差不离。

可能是我的表情比较严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停下来看着我眼睛充满笑意。

“干嘛笑我?”

她揉我的脑袋,“没有笑你,只是觉得你好懂我,好喜欢你。”

这年头哲学生都是这么会的吗?烦人!

她在我身侧继续剖白,“我真觉得遇见你好幸运啊。”

这个人真是闷骚。这下好了,闷转明了。

出国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我和她都饿了,毕竟中午就拿三明治之类垫了垫肚子。

“要吃什么?”她问我。

“……”我绞尽脑汁想个她喜欢的清淡的菜系,但又纠结着来这不吃特色菜。

她像是知道我所想,“其实我觉得这边没什么特别的极有特色又能吃的惯的菜,除了烤鸭之类。”

众所周知,去全某德就是脖子一伸——等着被宰。

“那……你推荐吧。”我打算把选择权交给她。

“我记得之前刷视频刷到过某家店的推荐,还算近,我们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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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然后就去了那,烤鸭真不错!

我歪歪扭扭卷了一个饼塞进嘴里,她乐了,卷了几个方正的喂我(倒也不是说真的形状方)

之前我对小情侣喂食嗤之以鼻,今天我——嘿嘿嘿嘿,真好吃,比自己卷的好吃多了。

我看见旁边桌子一个十来岁小男孩朝我们这儿望,我正好用表情示意着逗他玩:嘿,我有人喂你有吗?

他大概是很嫌弃地斜着瞥我一眼,自己吃饭去了。

我回过味来才意识到他估计在想:这么大了还不会吃饭是吧!

呵,小屁孩,你不懂爱。

吃饭的时候,我没埋头苦吃,而是时不时地看她几眼,看她修长白净的手指撕开叠在一起的饼皮,看她拿筷子夹片好的带着烤到酥了皮的鸭肉,然后是青白色的葱丝,碧绿的黄瓜条,放到摊在手心的饼皮上,再刷上棕褐色的酱卷好,然后递过来喂我。我看得直吞口水,不是馋鸭子,是馋她。

我吃了几个便让她不要光喂我,给自己吃去,她总算听了话,乖乖吃饭去了。

我想起某位哲学家说的,爱恋激情不过是个人化了的性欲,实在是深以为然,可是我们两进度还卡在浅尝辄止的接吻上,唉,我们这恋爱谈的还是太纯了。怪我,一定是我装的太好她不敢下手,我打定主意:这就不装了,摊牌了,姐姐,我可以!

酒囊饭袋啊不是,酒足饭饱之后,我们踏上了前往观看乐队演出的路上。

天色已晚,天空是灰蓝色的,啧,这不就是那个乐队某首歌的歌词吗?

光污染搞得城市天空都看不见星星,只能看见一轮弯月,我想起来我选的地理,问她:“这是什么月相?”

她戴上痛苦面具,“上上上西西,下下下东东?额……”

“你搁这念咒语呢是吧,农历每月初七初八,上弦月。”

“哇你好厉害啊!”她敬佩地朝我拱手,大概她学的最不扎实的就是地理了,虽然她们地理老师是着名特级教师,还是我们俩都喜欢过的有名的某位青春文学作家的高中地理老师,但可能人都是有固定的天赋点的。

她又开始夸赞起我当年初中地理和思想品德成绩满分的事情。嘿嘿,我尾巴要翘到天上了但我不说。

路上安静起来,我们也都不说话了,只是牵着彼此往前走,风带着些许寒意吹来,她的手很暖也很软,捂着我有点凉的手。

我想起顾城,又想起些别的什么诗人,文字有时候能传递很多东西,但我总觉得,这一刻已不能用任何语言文字形容。

要是时间就永远停在这里也不错了。

很快我们看上了演出,真带劲,我跟着音乐一起蹦,她就象征性的动了动。

这乐队是她推荐给我的,有人说这叫emopunk风格,有人说这像日摇,无论怎么说,我们其实不太研究这个,好听就完事了。这现场效果真的好,我看得出她也很高兴。

演出快结束的时候,我吻了她。

她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抱住我回吻。

这次不像平常,吻得我有点缺氧,她的舌头跟她本人一样软,真可爱。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洗了洗之后我们两躺倒在床上。

我们面对面的躺着,我看着她的嘴唇——感觉好好亲的样子,心动不如行动嘛,我就上嘴了。

吻着吻着我有点不安于现状,往她的脖子上亲,当然生物常识我还是有的,我动作可小心了。

她人都僵住了,我才意识到她肩颈这儿有多敏感,然后想起来初中的时候我睡觉都喜欢靠着她肩膀,那时候她好像呼吸都放缓了。

“姐姐……”我一边咬她一边叫她。她呼吸一下子加重,翻了个身把我骑在身下。

本来我该是正中下怀的得意心情,但还是未免感到有点慌,毕竟是第一次。

她手覆在我胸上,不太敢用力的揉了揉,然后用一个绵长的吻堵住了我的嘴。

最后她还是没继续,可能是觉得太快了,总之,到嘴的鸭子飞了。

哼哼,看我不……啊我还真不会啊。

我偷摸着把《小姐》拿出来再看几遍,顺带上了回海棠拜读几本书,貌似懂了点,实操这事得找个时机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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