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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主义这种东西很害人,我真的觉得大家列队迎接大领导这种事情很傻逼。
老总自己不会尴尬吗?可能这就是境界的差距,不然为什么我是打工人他是老总。
我尽量把自己缩在最角落的地方,虽然我们在攻的眼里大概就是一群会捧场干活的萝卜或者韭菜形象,但说不好他就看某个菜不顺眼呢,天凉王破啊。
站在我边上和我一起浑水摸鱼鼓掌的赵大师嘀咕:“龙总身上的气有点问题……忧虑过度,肝火炽盛……”
这位赵大师没事就给办公室老少娘们看看面相瞧瞧手相,问生肖五行说得那叫个头头是道,扯起星座塔罗也完全不虚,身为封建迷信多面手的他担起了办公室妇女之友的重任。
他身上曾触发过剧情,那时剧情的微妙震动一出现,我还以为自己的普通生活要泡汤,但仔细观察后发现剧情震动来自赵大师,我就放心了。
主角的剧情里压根没这哥们出现,应该是其他作品里的角色,但发现他是剧情角色后,我莫名地对他的业务能力多了几份信任。
此时他这样一说,我多瞅了攻几眼,店长给我开天眼没持续多久,从主角家出来后就失效了,所以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他眼下泛青,额间也有抬头纹,这让他稍显疲惫。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我盯他看的时候眼神好死不死跟他对上了。幸好他只是微微眯眼,接着就跟没事一样走了过去。
我紧张得胃都开始抽抽,很不想承认,但哪有耗子不怕猫?我真的对这个人有点害怕。打又打不过,反倒是被他收拾了一餐,连剧情里他都是我的天敌属性。
没再一次见到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早忘了,可与攻真人对视,才发现原来只是懦弱的自己把耻辱的记忆和无能为力的痛苦一起扔进了记忆最底层。
因为我情绪不太高,工作也受到影响,弄到很晚才解决完所有任务。
疲惫地走出公司,却在大门口看到了准备上车的攻,在车后座上的……是主角吗?
好像是他,这个天气还穿长袖,是车里空调太低了吗?
罢了……这也不关我的事。
第二天,我却在公司一层的咖啡厅看到带着食盒的主角。
他周身打扮……我想了又想,终于知道应该用什么词形容,贵妇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养尊处优的气息。
高中时因为狗屁课外阅读要求,我在家中书柜随便抽了几本推荐名单里出现过的名着读了一下。
看完之后,大概是朽木不可雕也,没什么精神心灵的升华,却记住了书中阴冷忧郁的异国情调,豪华大宅中纤细脆弱到神经质的女性角色。主角苍白而精致的面容和即使在夏天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着装,令我在脑中将他与深宅怨妇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他幸福吗?巧取豪夺的剧本里有真正的幸福吗?
我不知道啊,但他除了和攻在一起还有别的选择吗?我试着去改变过,很明显,什么都改变不了。
仅仅是多看一眼,就被他捕捉到了我的视线。他站起身,我也不好当作没看见,就上前和他打招呼。
“戊哥,好久不见。”
“是啊,你来送午饭吗?”我看向他的饭盒。
他的手指抚过盒盖,却没多说,只是轻轻答了句:“嗯……”
这种沉默的尴尬我真的很讨厌,而我明明有很多想问的事,却一个都没法问出口。
还是快点走吧,不然总感觉……
“翾翾,怎么不上楼?”攻的声音突然插入,很有主权意识地自觉站在主角身边,伸手环过主角的肩。
“碰到熟人,就聊了一会。”
“哦……是你啊。”这时攻像刚刚才发现我站在他们对面,所幸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主角离开了。
公司里什么八卦都逃不出助理小姐的耳朵,何况是发生在大庭广众下的事。她凑过来假装埋冤道:“王哥,干嘛骗我们说你不认识龙总老婆。”
“芯姐,我和人家就是点头之交,人也没跟我说过他跟龙总是一对啊,你八卦的时候又没给我看过照片啥的。”
“跟我说说……”
当我在回家路上见到主角时,他微笑着对我说:“好巧。”
“……是啊,出来逛街吗?”
“嗯,散散步。”
“我去前面地铁站坐车。”
“我也是,顺路一起走吧。”
他问我毕业后都在干什么,我毕业后的生活很简单,面试,入职,上班,和他说了下办公室里的趣事。
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引导话题,哪怕最初我跟他之间气氛还有些尴尬,现在那种凝滞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投桃报李,我也问他搬出去后的生活。
“起初我自己在外面找工作,工作还可以,只是客户总喜欢约我出去吃饭。一天晚上,总监把我留下来加班,说是要手把手教我业务上的事……但他没安
', ' ')('好心,我逃回家之后,靖宇就让我去他们公司上班。”
早该猜到,他这样的人设,在哪里都无法安宁吧。
“在公司里为了避嫌,我就没公开和他的关系,结果高副总有事没事就给我安排任务,前不久还和我告白……我只好告诉他我和靖宇的关系。”
副总……这么说起来,总公司前段时间人事变动很大,好几个高管集体离职,不知道有没有这位。
“这件事闹得大家都很不愉快,我也在公司里待得不太习惯,就没再继续干了,现在家里做米虫。”他说着,转头对我轻笑。
我很难受,嘴快过思维,来不及阻止,话已经出口:“……不要笑了。”
这些事情,有什么好笑的?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用撒娇一样的口吻问我:“为什么?”
他没听到我的答案。
因为几个穿着不显眼的男人猛地把我撞倒在路边,扛起主角就塞进路旁的车内,我从地上爬起时,他们已经发动车子离开了。
报警后,我做完笔录,在大厅见到了赶来的攻。
攻皱眉和警察说着什么,警察似乎需要他提供线索,他很配合。
身为在现场看着他老婆被绑架的目击证人,攻也和我问了情况,但我总觉得有种微妙的不和谐感。
他坐车从警局离开时,我想明白了。
他的一举一动,太标准了。
被绑架的不是别人的,是他的爱人,他的情绪变动却处在一个没有出格的范围。
在警局里提供信息后就这样走了,也没多问什么,完完全全像个事不关己的良好公民。
他已经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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