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不,不是..!因为京颐他..”州巳慌了神,他抬起脸定定看着归林,给出全然否定的答复,可话到一半却又被憋了回去,情急时险些说走嘴,他不得不立马从这套真假掺半的说辞中找出能够合理解释这些的原由,然而未经思考的话总是词不达意又引人误会。
“我真的只是把他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归林抬起他下颔,提踝踩上州巳硬了半晌的物件反复折磨,“州先生,一般我们管这种交情,称为追寻未婚妻。”
“不是,不是,我确实是为了他才想要到AS工作,但和你在一起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州巳用力攥着他脚踝,一味地摇头。
“没关系?一口一个京颐,谁听不出我们州机长用情至深?那天在诊室听见他已经有女儿了,你是什么心情,心酸,还是遗憾?总不会真的替他高兴,我出去买药,你们两位又是说了什么悄悄话,值得林戟那样的大发雷霆?”捏在下颔的几指悄然发力,归林低身附上州巳耳廓,“无妨,这不怪你,我那小嫂子确实姿色出众无人堪匹,州先生,我同你交情不浅,你要是当真喜欢,我不介意做个中间人,为你劝劝林戟。”
脚踝间的掌越收越紧,骨头被攥得硌硌地发响,归林仿若不知痛般,照旧漫不经心地说着,“到时我们兄弟同你两个有情人一块儿凑凑热闹,万望州先生莫要介意才好。”
这番贬损折磨的酸话无形之中叫人臆想连连,听者纵然气愤,却半错开了脸,抬眼望着归林那张淡漠的面孔,摆出一副卑微可怜的模样问他。
“这我倒从没体验过,可林戟也是alpha,不知道我的主人到时要把我安排给谁?”
话音入耳,归林略微一怔,更觉得这话令人发笑,只惜笑意不显于面,惟冷色更重,“州巳,我把你当人,你又把自己,看做什么?”
热泉波涌,州巳只觉前胸一痛,便毫无防备地仰面翻到了水下,顷刻间苦烫的温泉水就强横地涌进喉咙鼻腔淹没胸肺,他明知归林就在身边,可慌乱挥动的四肢却连他一片衣角都碰不着,只能任由溺水所带来的窒息将人对死亡的恐惧感无限放大,说不出是何等的绝望无助才令州巳在被拎出水面的瞬间就后怕得泪流满面,湿透的头发被人攥在手心,在冰天雪地中散着白色的热雾,等他哭了个够,归林便又垂压臂腕将人逼进水中,只恰好漏出那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在水面。
“言十妄九…如果我与林戟是一路人,你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今夜你就盼着同林竟何一般,给这林子里的树当养料么?”
“还是想和赵京颐一样,一辈子..都沦为林氏的牺牲品?”
归林目光里带着轻蔑,露骨而婉转的责备间却尽是垂怜惋惜,州巳双眸被泪水浸得模糊,耳朵也如塞了两团棉花,一副恍惚的模样,不管归林说了些什么,他就耷拉着眼睛,瑟缩地躲在水里吐泡泡,仿佛是在认错,又更像是想要顶嘴奈何有心无胆。
“州先生,航空业永远不缺飞行员,AS航司也从不缺机长,在你二十多岁事业这么成功时,你从来都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在你大二的时候碰巧能赶上中飞院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改驾?为什么你们学院大改驾唯一的名额偏偏落到了你的头上,让你顺理成章地从应用气象转到了飞行技术?又是为什么你能轻轻松松签了其他人挤破头也进不来的AS?你真把这一切都当作是命运的眷顾吗?!”
“你是否真的外向我不了解,但为了交到张有文这个朋友你确实是连命都不要了,他那样的半吊子少爷全航司的机长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跟他绑一组,英语英语说不利索,飞机飞机开不明白,万一出点意外磕着碰着,就算是林戟也未必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你倒好,你贴心,你有能力,帮作弊帮考核还由着他虚报飞时,你把他照顾得白白胖胖的,逢年过节一和长辈聚会就在饭桌上把你指名道姓拎出来夸,硬是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夸出来一个业界最年轻的机长!本来你耍的这些小聪明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由他过去算了,可你都是怎么报答我的?”
“这边跟我官宣,另一边还吊着宋时驭,你以为是谁让乘务长去告诉你宋时驭不舒服的?我们州机长就是会安慰人,三言两语就把人哄到了怀里?!”
“还有,我不相信曾建斌能空手套白狼从你嘴里撬出陈延这个秘密,更不相信林戟会让一个目击了他残害手足的外人活到现在。”
州巳心虚地眨了眨眼,把头又往水里缩了缩,“O..o…O......oo”,破事越捋越多,归林看着水中冒出来的泡泡和自动掉下去的脑袋心里顿时燃起一股无名邪火,“用不着你抵赖,不是曾建斌,还能是谁告诉你林戟和林竟何的那些破事儿?你呢,你又对他了解多少?他到林氏的第一个老板就是林竟何,后来被林戟花几个臭钱买通了,就毫不犹豫把自己老板送上了断头台。”
“……”
“其余的还要我替你回忆么,你送给我的手机,我一直收在君山主卧的床头,它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辆车上?”
放在隔屋的座钟敲响了子夜的第一声啼鸣,州巳躲在温泉下的身体忽然打了个冷颤,他仰起脸望向归林那双似乎将一切看得透彻的灰绿瞳孔,嘴唇轻轻颤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讨厌你对我忽冷忽热,时而又找陈延来敷衍我,手机是我给曾建斌的,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在哪在做什么…”
“……”
历尽口舌之劳后,连无声的回答也多了一丝疲惫意味,对于州巳,归林无法强求他对自己剖心以待,更无法向他鬼话连篇避重就轻的态度妥协,就算归林迫切地想要解决问题,此刻再怎么抛问引导,州巳大抵都会托辞敷衍,欲在这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归林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头顶的迫压慢慢松放,州巳眼睁睁看着归林的眼睛从隐含期待变得黯淡无光,他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就好像呼吸在瞬间被冻结,冰碴顺着气管钻进身体刺痛心肺,惩罚着他的虚伪与怯懦。
看着归林转身离开,州巳运足了力气想要去抱住他、留住他,可当浑身的血液流向手臂,他却连再近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就算自己接近归林确实目的不纯,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难道就为那些难以坦白的别有用心,这半年以来的真情实意就可以被轻易否定吗。
胡乱的思绪在脑海不停闪烁,他光着半截身子在风雪里站了许久,雪花落在他肩背开了又败,冰雾在他发丝上凝成了霜,等那座钟再次敲响,州巳才从水里捞出湿透了的衣裳穿到身上,他整个人昏昏沉沉,走不几米就要趔趄一步,理智告诉他该找个暖和的地方休息一夜,第二天再离开,可他觉得那点酒劲困不住他。
于是一阶、一阶,他循着来路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下走,可每走一步,膝盖缝就痛一分,尽管越走越慢,他依旧握紧了拳头坚持着,出奇倔强地迈出下一步,然而不过多久,一股无名的燥热便从下身烧了上去,在零下三十度的夜里煨热了耳面,州巳咬紧后槽牙,加快步伐想快些离开这地方,随着他鼻息的热气愈发急促,雪地的脚印也愈发凌乱,终于在一处崎岖的小路滚下了楼梯。
州巳的离开还以归林寂若死灰的空虚,这感觉似乎与方才并无不同,可那点难得的期待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杨全莘在山下没有走,苍依不在,他得在这值个夜班,正困得迷迷糊糊,放平座椅准备眯一会儿,恍惚间却看见一个黑影从台阶上翻下来,撞上了多怀门前的巨石柱才停下来,他脑仁嗡的一震,赶忙摸出手枪下车查看,别是归林这脆皮E真折在自己手上了,哪知不看吓半死,一看更是吓得活人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