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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栖梧不语,只一味地挥刀。
动作决绝,有种以伤换伤、有去无回的气势。
她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李阎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深。
甚至还多出了一种病态的兴奋。
他已经看出来,眼前的“李栖梧”并不是真人,而是和他的替身一样,是一个魔物。
甚至从她身上,李阎还依稀看出点自己替身的影子,仿佛二者是同一个技术路线、同一条流水线生产下来的。
但是!
对比自己的替身,这个人形魔物,特么太灵动了!
她的眼神,她的表情!
在身体协调性、灵活性方面,在认知和信息处理方面,也比自己费老大劲搞出的替身魔物强太多!
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那个替身,实际上取巧了,还走了力大砖飞的路子,硬要与“她”相比,那有点像拿着按键手机去与智能手机对比、拿着一张1.44MB的软盘去与一块1T容量的固态硬盘对比一般!
也许唯一不足的是,她似乎没有语言能力?还是她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
为了不把“她”打坏、满足自己“活捉”的愿望,李阎有些束手束脚的,甚至还受了不轻的伤,他忍着痛,终于把“女人”彻底放倒在地。这时姗姗来迟的手下们也慌慌张张地出现了,他们冲进来,心中既惊怒又有些忐忑。
李阎难得地没有做计较,他挥了挥手,原谅了手下人的失职。毕竟是他把他们支走在先。
而且拿下了这个难得的人形魔物,让他心情十分愉悦,也不愿此时过多苛责下面的人。
“把她抬下去。”
“丢到一号缸里。”
他淡淡地吩咐道。
手下人听到这个命令,顿时愣住了,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看向李阎。
“你们眼瞎了吗?”李阎气笑了,有点不错的心情突然又变得有些糟糕,“她是魔物啊。”
这个女人!她、她是魔物?!
有点少见多怪的手下们有点被震惊到。
但一想到李家李少在控物、造物方面的造诣,此刻也无人敢质疑。他们把“李栖梧”的“尸体”抬了下去,丢到一个直径两米多、高也有一米左右的大水缸里。
这种被称为一号缸的玩意,在收容师家族、收容师院校都能见到类似的,它里面盛放着一种叫做“禁魔剂”的液体,不同家族、不同地方的禁摩剂配方大同小异,作用也是大同小异:
并非字面意义,而是极大降低魔物的活性,使其进入某种无法被召唤、无法被收容的“休眠”状态,据说有些禁摩剂甚至有一定几率能让有主的魔物变回无主状态,即强行与原宿主脱钩。
魔物真身泡在禁摩剂中,尤其是本就状态不佳的魔物,就好比被拆了方向盘和轮胎的车子、被蒙上眼又哄入睡的顽童,几乎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了。
几个李家打手把李栖梧丢进一号缸后,还站在边上看了会,看到浑身如血葫芦一般的女人睁着眼、目光呆滞地倚在缸壁上,像拔了电源的机器人,一个个啧啧称奇。
观望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几人又相继离开。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前脚刚完全走开,缸里的“李栖梧”眼睛又恢复了灵动,她的眼珠子像活人一样开始灵活地转动,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四周……
李阎这边。
他自己找了点外伤药,给伤口处理了一下,然后又坐下来,继续对白驹进行研究。
作为一个热衷于控物、造物的收容师,通宵达旦地研究魔物,对他来说是一种常有的事。
庄园里的人也知道,这位李家目前的掌舵人是个技术狂人,一般当他开始着手研究某样东西的时候,都很识趣地不会轻易去打搅他。
原本有些喧嚣的室内,此刻又恢复了静谧。
夜风都被远远地挡在了屋外栽种的几棵树上,树叶翻转发出的“沙沙沙”声,传到屋子来时已经微不可闻。
“李少!”
一个声音把他从沉浸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
他有些不悦,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目光从白驹身上移开,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
“不是说了没事……”
话音才落,他身上的大小魔物们瞬间警铃大作,像从树妖身上伸出的一根根触手,自动朝着来人扎了过去!
有刺客!
又有刺客!
他有种荒谬的错愕感。
从来只有自己、只有李家的杀手源源不断地去行刺目标,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刺杀自己?!短短半个晚上不到就来了两次?!
李阎看向对方,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像是被强光突然照射的夜鸟,瞳孔急剧收缩。
李栖梧!
怎么又是李栖梧!
等会!我为什么要说又?!
他的冷汗直接下来了,意识到自己中了一个简单又有效的连环计。
“李阎,杀你者,李冠风、唐学勤之女,李栖梧。”
她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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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真人!她是真的李栖梧!
那个曾被他整得死去活来、自杀三次差点没救回来、前几个月突然从西芫消失的李栖梧!
李阎心中怒喝:“来得正好!”
“老子今天要斩草除根!”
他嘴角咧开,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正要说两句嘲弄的话时,他感觉到了剧痛。
仿佛身体在短短时间内,被数根、数十根触手洞穿。
力气,对魔力的掌控,各种腌臜或光鲜的念头,无不快速地从他身上剥离。
他坠入了永恒的黑暗。
李栖梧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浑身是血,但毫无疑问,
她赢了。
一场跨度长达十年、最后在几秒内终结审判的复仇大戏,就此落幕。
第二天。
芫山湖景区。
阳光灿烂,风景宜人。
一艘巨大、古色古香的画舫包厢内。
乐易对坐在他对面的鹿凌霜说:“要不是我想起来,你们都忘了还有两件事没做。”
鹿凌霜嫣然一笑。
坐在他旁边的陶然和姬一看了过来,姬一咋咋呼呼地发言:
“乐易哥,快让他们上菜啊!我听说这里的烤鱼很不错。”
陶然:“两件事,一件是吃烤鱼,还有一件,游览芫山湖?”
乐易:“嗯。”
他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湖面,神清气爽道:“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计划之所以能称为计划,就是有着很强的自我驱动力……呵呵,你们看,最后还是完成了。”
鹿凌霜轻轻白了他一眼:“狡辩。”
“我觉得你是为计划而计划。”
“怎么讲?”
“比如说今天这个湖上吃烤鱼,明显是加塞的,如果不加塞,我们现在已经在南斗了。”
陶然附和她:“就是!易哥分明是给自己不擅长制定计划的行为强行挽尊。”
乐易干笑一声,替自己抗辩:“我怎么不擅长制定计划了?小然你摸着你的大胸,嗷,摸着良心说,难道我昨晚的计划不好吗?”
“当然!计划能实现,也多亏了房姐的场外技术支持。”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房姐的马屁。
房姐很受用,它想了想,给出自己看来比较公允的评价:
“乐易这小子挺适合玩这种微操的。脑子不错,就得多用。”
乐易赶紧虚心受教:“是是是。小然听到没。”
陶然“啊哈”一声,开始掐他……
忍着疼,乐易开始给她们讲“战术回顾”:
“昨晚,我先让房姐弄出的那几个身外身,假乐易、假凌霜,先是在环城路上虚晃一枪,既消耗了李家的防卫力量,又降低了他们的警惕心。此其一。尤其是故意把假卡芙卡留给他们,更是一大妙笔……”
他说到得意处,又不忘再拍一次房姐的马屁:“当然,这还得感谢房姐对身外身的大力支持,不仅搞了两个假人身外身,还搞了个假卡芙卡身外身……”
房姐依然很受用,但它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行了行了,说一次就够了,说多了就像溜须拍马的佞臣了……”
陶然:“听到没,像佞臣,听到没……”
乐易:“……”
他继续说:“假卡芙卡留给他们,是我打赌李家的人既然这么想要得到它,一定会带回去给李阎过目,到时候,我们能见到的就是真的李阎了。此其二。”
“但是难保李阎这人疑心病过重,所以我计划的第二个环节,就是再来一次回马枪。让假李栖梧去探路,嗯,猫眼放她身上了,这样就确保见的是真的李阎。此其三。”
“一般人,在一天内连续遭遇两次刺杀、两次回马枪,几乎都会有种到此为止的错觉和误判,认为对方再蠢也不会再来第三次了。所以根据这种思维定势,我的计划里,最后一环,也就是事主,李栖梧登场了……”
“铺垫了那么多,看似繁琐、耗时耗力,实则环环相扣、洞察人心,怎么样,爱妃们,点评一下?”
说完他自己有点洋洋得意、有点忘形,忍不住口花花了一下。
鹿凌霜的脸立即红了,她微微低头,凭感觉看向陶然所在的位置。
陶然松开了掐住乐易的“魔爪”,笑吟吟道:“要我说,能给个八分吧,满分十分。”
“丢的两分丢在哪?”
“丢一分是做的坏事不够多,还有一分是,嘿嘿,你懂得。”陶然止住了说话,看向不远处走来的李栖梧。
李栖梧刚才上了一趟洗手间。
她心有所感,突然问乐易:“我怎么觉得,身边好像有多的人?……你有这种感觉吗?”
乐易装糊涂:“有吗?……难道是我们的行踪被李家余党盯上了?”
“不是,我是说感觉周围好像有人。”
“拜托。你可是魔女。不要疑神疑鬼的。”
“呵呵。你帮了我大忙,我不跟你争。”
乐易岔开话题:“李家的覆灭,是可以想见的了,我有内部消息,嗯,上头已经派出专门的工作小组来彻查李家了。翻总账的时候到了。”
他所谓的内部消息,不过是今天凌晨的时候,余清欢给他发了条消息,告诉他749那边已经注意到西芫这边的情况,不日将派出工作组,清算李家这个不法的收容师家族。
乐易收到消息的时候其实已经睡着,被来消息的声音吵醒后,他迷迷糊糊地回了句过去:
“知道了,爱妃。跪安吧。”
今天早上起来,他看了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还没被余清欢拉黑时,长舒了一口气。
李栖梧淡淡笑道:“翻不翻总账,反正也跟我没关系了。我的仇在李阎死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她的眼睛深深地看向乐易,脸上出现了一点红晕:“放在古代,你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我就是给你做妾,也绝无怨言,只要你敢要我……”
乐易怔住了。
鹿凌霜美目圆睁,不敢相信她竟能说出这么奔放的话来。
陶然和姬一保持着嗑瓜子的看戏模式。
正当乐易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这沉默的尴尬时,房姐又给他发来预警:
“乐易。有臭虫。”
乐易:“?!”
房姐:“有种熟悉的味道……对,酒店餐厅的那个。那个魔物的主人,错不了。”
“现在就在这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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