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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府宅门前停了下来,夏府管事许嬷嬷马上微屈着身段,走到那一顶装饰古朴的马车前,亲自撩开了布帘。
满头银丝的夏老夫人探出头来,细眉凤目,鼻梁很挺,据说鼻梁挺直的面相,其性情会是一个相当硬气的人。
夏老夫人走下马车,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保养得怡的右手扶在了许嬷嬷递过来的胳膊上,随后她抬眼扫视了夏府门前的众人,那压人的气场立刻让众人噤声,不敢低低私语。
“少主人呢?”走进夏府正门,夏老夫人随口询问迎上前来的韦萱。
“回祖母,今日夫君早朝尚未归来,孙媳携领众人迎接祖母归来。”韦萱毕恭毕敬的回禀,态度端庄。
“嗯,”夏老夫人环视一周,颇为意外的发现人数明显不对,于是锐利的眼神再度望向韦萱,继续问道:“少夫人呢?怎么没有看见表小姐的身影?”
“这……”韦萱顿时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
见韦萱不敢坦言实情,许嬷嬷马上接口说道:“老夫人,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请回谙萃轩,再容我等回禀其中缘由。”
“哦,好吧,先回谙萃轩。”夏老夫人轻点额头,在众人的簇拥下,一同进入了夏府深宅之中。
夏天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深宅院内粉墙环护,绿柳斜垂,三间芙花门楼,四面燕云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茉开珊楼上悬“谙萃轩”匾额。
“你说什么?!”在听完许嬷嬷的禀告之后,夏老夫人圆目虎瞪,说话的声音明显抬高几分,尽显厉狠之气。
瞧出老夫人似乎有些愠怒之气,使得一直在从旁禀告的许嬷嬷,赶忙收紧了声线,拱手畏敬道:“回老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那向氏行谋害之举在先,又在柴房里做出了苟且之事,还将脏水泼向了三王爷家的皇甫世子,现在已被少主人发配边疆了。”
“府上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竟然不派人去知会老身一声,你说说你们这些当下人的,怎就任由着少主人独断专行呢。”夏老夫人面露郁色,十分不满。
许嬷嬷慌忙解释道:“老夫人,奴婢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回家养病了几天,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是旁人在打理,谁成想,偏偏就是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大的动乱,果真是奴婢的过错,奴婢就不应该这个时候生病。”
“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善后,”夏老夫人挥了挥衣袖,一脸筹措的继续说道:“向氏不守妇道,做下了错事,现在三王爷府必定心气难平,说不定何时便会对夏府发难,这明枪易躲,可是暗箭难防呀,往后夏府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传我口令下去,即日起,老身闭门谢客,拒绝一切外事。”
许嬷嬷一听,不禁狐疑问道:“老夫人,后日便是您的六十大寿了,那寿宴呢?”
“一切从简吧。”夏老夫人打断道。
闻言,让立于一旁的韦萱面色明显一动,于是她轻步前行,靠近夏老夫人安坐的主座,说道:“祖母,后日生辰,外客倒是好打发,可是家族里的族人们一定是要来叩拜祖母,如若回绝了他们的好意,必定会惹得众人猜忌不已,更何况宫里早就传出话来,那一日,王后会送来贺礼,如若是让宫里的人瞧见府上冷冷清清,恐怕会将此事带到宫里去。”
浅浅思绪,夏老夫人深觉韦萱所言确有道理,于是改变口令道:“既然如此,宴席照旧。”
说着,夏老夫人将目光仔细盯在许嬷嬷的脸上:“那个破坏倚木栏的贼人呢?现在何处?”
“回老夫人,那贼人已被少主人下令关押在府中暗牢里,等待寿宴之后,便将其送入刑审司。”许嬷嬷不敢怠慢,如实回禀。
“嗯,看好那贼人,莫在出现任何纰漏。”夏老夫人严厉的嘱咐之后,一挥手,屏退了房屋里的众女。
等待众人离开谙萃轩,夏老夫人复将肃厉的目光落定在身前的紫檀案桌上,在那片精致的桌面上,正摆放着一封尚未打开过的书信,一看那有力的字眼,夏老夫人便明白这是赵莲生父赵明的亲笔书信。
‘表小姐被赵府的人接走了,为何走得这般着急……’心中寻思,夏老夫人的眼神暗了又暗。
一晃,后日生辰宴席如期而至。
夏府上下喜气洋洋,夏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昭烈王后代表王族送来了贺礼,这可谓是整个夏氏家族的荣耀,一大早,夏府门前布满了前来恭贺的人影,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十分热闹。
清晨起来,韦萱便指挥着夏府下人们开始为夏老夫人的寿宴操忙不停,寿宴一如既往的安排在夏府的迎宾大厅,一进正门,满目的大红喜色,流水的精美糕点,在来往宾客的寒嘘中,将宴席的气氛烘托得奢华绚丽。
为了让夏老夫人开心,昭烈王格外恩准了夏霏墨这一日不必履行公职,早早的,穿戴一新的夏府少主人便亲往谙萃轩,给老祖母请安,然后祖孙两人去往祠堂,向先人焚香,祈求家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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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迎送完宫中内侍官吏之后,夏老夫人便回到了谙萃轩,除了面见家族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之外,就再没有与外客相见,一切外事皆有夏霏墨和韦萱去应酬。
望着谈笑风生的韦萱,游刃有余的行走在达官贵戚的奉承中间,一些细碎的闲言蜚语慢慢地从不知来处的角落里流传了出来。
“怎么不见夏府的当家主母呢?”一位上大夫的官夫人小心谨慎的询问站立在身侧的相国夫人。
“嘘,妹妹,小声些。”相国夫人故意伸出右手放置唇边,压低声音道:“听说夏府向氏好像犯了什么错,被夏将军给休了。”
“什么?!”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八卦,必须深挖,官夫人惊异道:“何时发生的变故?”
“就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听我家夫君说,夏将军私下请的圣意,已经正式休妻了。”相国夫人横眉一瞟,将别趣的眼神投向在人群中迎宾的韦萱说道:“看来这韦氏是要被扶正了。”
“哎呀,”官夫人掩嘴巧笑道:“这夏将军真是有意思,放着那么漂亮的正牌夫人不喜欢,偏偏宠溺模样身段都很寻常的姨娘。”
“瞧妹妹说的,这人不可貌相,正牌夫人再美,那也是山里的村花,论手段,哪能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对手。”相国夫人摆出一副媚傲的姿态,搔首弄姿的抚了抚鬓角一丝细发。
官夫人赶忙讨好复合道:“姐姐说的对,那韦氏看着就有些手段,想必是一个精通闺房之乐的主,这才能够抓住了夏将军的身心。”
“嘻嘻。”两位地位显赫的官夫人开始自娱自乐的说笑起更深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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