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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夏霏墨右肩膀伤处的布条,向芯妤修长的小手轻轻触碰到他的肌肤,瞬间,一股滚烫的热度从手心传来,这时候她才惊讶发觉,夏霏墨竟然全身都在发烧。
“你发热了。”向芯妤的声音里透着担忧和焦急:“这伤口被感染了,有脓血。”
夏霏墨偏过头来,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患处,那伤口虽然不大,却颇有几分深度,此刻,污秽的脓血正渗在出血的部位,并散发出阵阵难闻的腥味。
“恐怕……得先刮去腐肉,才能上药。”向芯妤眉黛紧蹙,神色凝重地说道。
夏霏墨看向身旁的女子,眼神素素地说道:“你怕么?”
向芯妤回看着夏霏墨那双好看的眼睛,摇了摇头回应道:“不怕,会很疼。”
在那个没有麻药做辅助的时代,生刮腐肉这种操作,是能把人痛到死去活来的程度,其痛苦简直难以想象。
夏霏墨沉气,下定决心说道:“我能忍受。”
向芯妤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小刀,她先极其仔细地用烈酒消毒,随后,微微颤抖的小手缓缓伸向了夏霏墨右肩的伤处。
“放心下手吧,我信你能医好我。”夏霏墨故作轻松的态度,以及充满信任的语气,如同给向芯妤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般,鼓舞着她。
向芯妤定了定心神,紧紧握住小刀,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小手不要颤抖,看准腐肉的位置,精准往伤口划了下去。
顷刻间,渗入骨髓的疼痛,发疯地刺激着夏霏墨敏锐的神经,每下一刀,他的心便猛地一颤,剧痛难安,但是男子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向芯妤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这一刻,她的心跳得十分厉害,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在男人身上下刀。
聚精会神,向芯妤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小刀每刮一下,她都能够感受到夏霏墨的痛苦,但是她不能停下。
时间流失,不知忍耐了多久,伤口的脓迹终于被清理干净,重新敷上金创药,用全新的布条包扎好伤口,等待处理完毕之后,向芯妤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息,她的小手已经酸痛不已。
夏霏墨的脸色越发苍白,左手紧紧地握住了身下的软褥,古铜色的额头上落下了斗大的汗珠,可是男子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始终咬紧牙关,坚持到了最后一步,等待伤口包扎好后,夏霏墨的身体终于痛到了极致,他再也承受不住撞心的疼痛,一下子晕倒了过去。
“少主人……”向芯妤赶忙将夏霏墨放平在软榻上,一颗芳心紧紧揪着,这会儿,她满心满肺都充溢着对夏霏墨的忧虑之情。
这一日,向芯妤寸步不离地一直守在夏霏墨的身旁,她紧张的看着夏霏墨陷入昏睡的脸庞,心底默默祈祷他能够平安度过此劫。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两人身上,给整个房间铺上了一层淡淡地金色。夏霏墨的脸颊被这温暖的阳光照亮,让原本肤色看起来多了几分生气。
向芯妤安静地看着昏睡的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关怀备至的色泽,冬天的屋内虽然生有碳火,但是夏霏墨受伤的臂膀身无寸缕,担心他的患处会感受风寒,向芯妤贴心地取来一床锦被,轻轻地盖在夏霏墨的身上。
被子经过小心翼翼地调整,尽量不碰触到夏霏墨受伤的右臂膀,就待向芯妤的小手摸过他左手旁边的时候,夏霏墨的手指突然动弹了一下,紧之,他抓住了向芯妤的右手。
向芯妤心中一惊,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用有些惊讶眼神看着夏霏墨,发现他并没有苏醒,如此想来,应该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
“不要走......”睡梦中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又轻柔,完全不似从前的冷酷。
这一幕,向芯妤的心扉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她安静地陪坐在床边,凝视着夏霏墨那张渐入安详的脸庞,心中思绪万分,回忆着与夏霏墨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女子秀丽的眉黛间充溢着复杂的感情。
‘再次与他相见,应该是惧怕的,可是为何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坎坷不安……’向芯妤扪心自问,不得答案:‘其实他并不坏,只是……’
忽然,夏霏墨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困扰。见他难受,向芯妤不由自主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想要借以抚平他眉宇间的所有愁云。
“我在这里,我不会走。”女子附耳轻咛,仿佛在回应他梦中的呼唤。
这一守,便从白天守到了暮色降临,冬天的夜晚,寂静而寒冷,凛冽的寒风肆虐天地,窗外的树枝在风中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风中偶尔有几片雪花飘落,在月光下闪动着晶莹的光华。
夏霏墨的高热体温终于在经过向芯妤不断物理降温之后,终于降了下来。
凝风烛台,半柱茗香,逐影呼吸,渐回心弦,在一片柳絮纷飞的梦境里,男子羽翼般的睫毛徐徐挣动,缓缓涌动,一线亮光终于打开了夏霏墨昏暗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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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霏墨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待他想要抬起有些发麻的臂膀,一股疼痛感骤然袭来,逼得刚刚苏醒的他本能地发出了一记声音。
听到响动,让一直陪坐在床边打瞌睡的向芯妤立刻醒觉了过来:“少主人,你终于醒了。”
夏霏墨这才注意到床榻旁边的向芯妤,看到她一直守护在身边的姿态,男子傲冷的心中泛起了一股暖意:“我昏迷了多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向芯妤查看了一下月色,回道:“已经整整一天了。”
“这么久,呼……”长舒气息,夏霏墨心中明白,知道自己的昏迷给向芯妤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饿了么?”向芯妤小心翼翼地问道。
厨房送来的饭菜被向芯妤额外贴心地挑选了几样容易消化的食物,一直温在火炉上热着,方便他随时醒来,随时食用。
一日半宿滴米未进,夏霏墨确实感到了饥饿,于是他点了点下巴,向芯妤连忙起身,去一旁的火炉上将温热的米粥和小菜端了过来。
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夏霏墨的肚子不经意地发出了一记轻微的叫声。听到响声,向芯妤竟然笑了一笑,她将饭菜放到床边的桌子上,然后搀扶夏霏墨坐了起来。
“能动么?”向芯妤好意提醒的指了指夏霏墨受伤的右臂膀。
夏霏墨无奈的摇摇头:“不能。”
“那让奴婢喂你进食吧。”
在得到夏霏墨首肯,向芯妤这才端起一碗热粥,纤细的小手轻轻挑起纯银的汤勺,感受碗底的温度,正适入口,于是她迎着夏霏墨动容的目光,将碗中米粥喂入了他的口中。
张嘴慢慢细品,米粥的味道在唇下蔓延,温暖的气息逐渐传遍全身,透过烛光,夏霏墨看着向芯妤,不知不觉之中,男子的心河涌起了缕缕别样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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