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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乐半拖半架地把萧茵茵送进了房间,对着门口的下人们吩咐:“茵茵心情不好,我留下劝慰也就是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人太多的话,反而会让她难为情。”
萧茵茵并不是个随和的主子,侍从们本就担心被她迁怒责罚,听闻纪长乐让大家散去,皆是求之不得,故而屋子里很快就肃静了。
等到再无旁人,纪长乐捏了捏有些发酸的胳膊:“萧大小姐,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我二人之间,终于可以卸下伪装了。”
萧茵茵身上无力,却怒目圆睁,本就尖刻的面相,带上了几分狰狞。只是她干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憋得满脸通红。
“真可惜,你现在还出不了声,因为你后颈的哑门穴,让我给封了。”纪长乐找了张圈椅坐下,“你这种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妄自尊大,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真以为每个人都任由拿捏?”
“袁守成常年混迹在女人堆里,你的心思,他不用琢磨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相较于铤而走险、冒犯朝廷钦封的郡主,与高门贵女缔结姻亲、寻求庇护,显然更加稳妥。你也不想想,他不过是想寻个营救父亲的途径,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呢?”
“还有你的贴身侍婢,勤勤恳恳地服侍了你好些年。你若是疑惑她为什么说假话,我也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前阵子她的老母亲病重,想求你预支半年的例钱,你是怎么做的?”
萧茵茵有印象:正是三皇子维护纪长乐、拒绝送自己回府的那天,她心里气不过,看什么都不顺眼。刚好那丫头来支例钱,她便没好气地说了几句:“一开口就要支上半年的例钱,谁给你的脸?想白使我们萧家的银子,做梦去吧!你老娘也一大把岁数了,活得越久越拖累!”
“万事利己,轻贱他人,还妄图得到尊敬和忠诚,世上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纪长乐悠悠道,“听说你那侍婢绣工很好,我会把她要到乐盛华居里,萧夫人可是很感激我的,应该不会反对。”
萧茵茵使劲儿地捶着床,气得嘴唇发白,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纪长乐做出倾听的样子:“是在说我恶毒?指责我陷害你?”
“萧茵茵,若是我没有提前绸缪,你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就会是我的遭遇。难道别人可以被肆意践踏,换成自己就觉得不公平?”
“论起来恶毒、害人,你可是先我一步。我不过是把你的想法加诸在你的身上,你要是恨,就连自己一起恨吧。”
萧茵茵觉得自己陷入了困局:袁守成毁了她的清白,断送了自己与三皇子的可能,更可恶的是爹娘都把纪长乐当做好心人,很大可能会把自己嫁到袁家去。
正在焦虑愤愤,萧茵茵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五脏六腑中好似升起了一团火,像是要把她焚烧殆尽。
随着纪长乐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一只虫囊,萧茵茵的痛感加剧。她难受地在床上打滚,嘴巴一张一翕,像是离开了水的濒死鲶鱼。
纪长乐觉得差不多了,才停止了对虫囊的敲击。
萧茵茵的痛苦渐渐平复,她觉得好似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浑身汗水湿透,紧张又惊惧。
纪长乐拔下了萧茵茵后颈上封住哑门穴的银针,萧茵茵刚想张口叫骂,就被纪长乐捏住了脖子:“可要想好哦,你已经中了我的蛊毒,只要我动动手指,你就会一直疼痛,直到死去。”
在萧茵茵的恐惧中,纪长乐继续提醒:“蛊毒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脉象不显,且非下蛊之人不可医。就算你四处去告,也根本拿不出证据。”
“好好静下心来养身体吧,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是你跟袁守成的好日子。”纪长乐说完,就准备离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声音:“是因为三皇子吗?”
萧茵茵是前所未有的挫败丧气,“你不想我喜欢他?所以才如此设计?”
这绝对是今年里,纪长乐听到过的、最好笑的事情,她慢慢转身:“其实,我觉得你跟君璟屹才是绝配,就连害我的手段,都能想到一起去。”
萧茵茵崩溃大哭,冲着纪长乐的背影呼叫:“那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纪长乐站定,曾经,她还叫做盛流芳的时候,在那处破败的宰牲亭里,她的生命差点就终结了。
彼时,当萧茵茵一刀一刀划花她的脸,一点一点切割开她的皮肉,她也问过为什么,可是回答她的,却是施暴人更加疯狂的行径。
纪长乐学着当年萧茵茵的口吻,轻飘飘地回答道:“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而已。”
......
食为天酒楼。
纪长乐开始打发萧茵茵的贴身婢女:“包袱里有二百两纹银,还有能医治你母亲疾病的药方。走得远一点,就算做活也别再进官宦人家的大门。”
那小丫头却有自己的盘算:“郡主,我能不能留下来服侍您?我会尽心的,我......”
“不能,”纪长乐直接回绝,“不管怎样,背主就是背主,你要明白,我并没有泛滥的同情心。”
方才还一脸和煦的乐安郡主,原来也有雷霆威风。那小婢女连忙磕头,生怕惹恼了贵人:“是是是,郡主已是仁至义尽,奴婢这就回去收拾,尽快离开京城。”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袁守成按照要求独自前来:“郡主,您的吩咐我都照做了,萧家怎么说?萧沐风会不会杀了我?我父可怎么办呀?”
纪长乐已经很累,但还是耐着性子提醒着:“你们毁掉的良田,必须尽快恢复,要记着就算散尽家财,也要保耕者无忧。你要代替你父补偿你们袁家欺负过的劳苦大众,再诚心道歉悔过,得先平息了民怨,你父才有活路。”
“萧沐风很快就是你的岳丈了,他财大气粗,断无袖手旁观之理。你也无需客气,有用得上萧家的地方,就带上萧茵茵去求。”
袁守成撇嘴:“别的倒好说,就是萧家的那只母老虎,不打死我已经够好了,怕是不会跟我一心。”
纪长乐将一只虫囊摆在桌上:“我给她下了虫蛊,只要引逗幼虫,她体内的成虫便会释放毒素。其中的滋味,萧茵茵已经体会过了,相信在你的调教下,她能够学会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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