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马车驶去的方向,目光极是悠远。
原来那是薛府的姑娘。
正在愣神之际,彦初寒又是一拍他的肩膀,这次气力可就有些重了。
“皓然,我就说,我就说,定是她,一定是她。”彦初寒的声音又惊又喜,不住地说道。
不待穆子轩说话,彦初寒又道,“那是薛府的马车,马车里定也有她。”
“她是谁?”穆子轩这才低低出声。
彦初寒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意,忙道,“今日救那妇人的姑娘定是薛家的姑娘,她们家的马车都来了,她也定是来了的。”
闻言,穆子轩眸光一闪,难道会是那个少女?
“皓然,我今晚便回去给祖父说,想法子再去薛府一趟,定要问问薛六姑娘她的师傅是谁。”彦初寒似乎是比穆子轩还要开心。
也难怪,彦初寒与穆子轩自小便相识,二人称兄道弟。
不论是出于对病患的关怀还是对兄弟的道义,又或是对医道的追求,他都时刻将穆子轩的毒放在心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他自是十分开心的。
其实,穆子轩也隐隐有些开心,只是他开心的却不是这毒有了治愈的希望,而是他知晓了那个有着一双宝石般的眼睛的少女是薛府的姑娘。
他突然记起当初薛府宴请之时,他也是去了的。
不仅去了,还与薛府的大老爷和二老爷说话敬酒了。
饭后闲逛时,他还进了薛府的后花园,看到了一贼子行色慌张,且出手将他打昏了。
不知为何,他脑中竟闪过了在薛府后院所看到的“碧竹苑”三个字,这三个字一出现便与刚刚那仅一面之缘的少女相重叠。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总觉得那碧竹苑中所住的小姐便是刚刚那位少女。
同是那般清雅,那般纯粹。
但片刻,穆子轩又隐隐有些自嘲,暗叹自己想得太多。
他本是那笼中鸟,处处受制于人。
连自己都顾不得,却有闲工夫去想这些无关的。
索性摇摇头,言道,“那我便先谢谢苑博了,我可等着你带着解药前来见我。”
闻言,彦初寒重重点头,“皓然,你便放心吧。”
穆子轩眸中突然染上一丝笑意,看向官道所衍生的方向,久久无言。
马车在薛府大门停下,不一会儿,饶氏便带着薛婧瑶前来迎接。
饶氏心情似是很好,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便是薛婧瑶心情也是不错的。
“母亲可算是回来了。”饶氏率先迎了上去,笑着言道。
薛老夫人就着冰岚的手一下车,听到饶氏这话,眉头便不自觉地往上挑。
不过是才离了府不到一天,难道府中又有事发生。
薛老夫人在心中揣测着饶氏此番用意,但面色却是如常,她问道,“媳妇这是怎么了,笑得如此开心,莫不是府中有何喜事?”
这时,冰菊也扶着薛婧萱下了车。
她刚站稳,便隐约觉得有一道热切地目光在身上扫过。
抬眸便瞧见饶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待她有所反应,饶氏便将目光移开。
她对着薛老夫人言道,“母亲,可不是么,咱这府里沉寂了这般久,可算迎来了一件喜事了。”
说着她抬手捂住嘴,又是一笑,“妾娘家来人了,正在厅中等着母亲呢,夫君还未回来,我已派人前去通知了。”
饶氏这番说辞,令得薛老夫人愈加摸不着头脑。
这饶氏也怪了,不过是娘家来了人,只要备了上好的酒菜招待了便是,犯不着这般郑重。
薛老夫人不禁有些发怵,她抬眼问道,“你娘家来的是谁?莫不是亲家母?”
饶氏却是摇摇头,大红地牡丹绣花小褂映着一张笑得异常明媚的笑脸,“那倒不是,是我嫂子携着她的哥儿来了。”
说到这里,饶氏顿了顿,又扫了一眼薛婧萱,“母亲想必记得吧,我那嫂子乃正六品府丞嫡女,大哥如今也是翰林院侍讲。宇哥儿如今也是才识过人。”
饶氏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非是宣扬她那娘家大哥与嫂子的身份地位,又夹带着夸奖她那侄儿。
薛老夫人神色一惊,她倒是没有想到饶氏的娘家嫂子竟是正六品府丞嫡女,那可是詹士府,专门负责太子的机构,容不得她不上心。
饶氏有意无意地眼神令得薛婧萱暗暗心惊,她不禁暗道,饶氏这回莫不是冲着她来的?
果不其然,她正想着,饶氏便道,“母亲,我那嫂子今日是特意过来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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