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云暮并未直接回答,她收回手,道:“皇上不许臣多言,娘娘去了便知。”
而后她行至轿辇跟前,朗声道。“起轿。”
不多时,她的手心被人塞进了一个还带着余温的玉镯。
红玉低声道:“云将军,这些年娘娘待你不薄,你也该投桃报李才是,你就算只说几个字也行,让娘娘心里有个底。”
云暮眯眼打量手心的玉镯,通体碧绿,但里头却多了一丝血红之色,云暮记得这是去岁太子送给皇后的生辰礼。
虽说掺了些许杂质,但皇后视之如宝,日日佩戴。如今为了一句话便将心爱之物让出,当真是母子情深。
她将镯子塞了回去,“姑姑折煞我了,皇上那头不放话,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嘴,还请娘娘见谅。”
软的不吃,红玉的脸色瞬间变冷,“云将军,都说您知恩图报,娘娘这些年待您如何,您心里有数,您确定要与娘娘生分至此?”
竟是装都不愿多装一会儿,云暮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姑姑说的什么话,娘娘和太子殿下母子情深,难道不知太子做了何事?如今怎么反倒问起我这个外人来了。”
她斜睨了一眼红玉,“皇上疑心东宫的下人偷盗太子的东西,本将军奉皇命前去搜查,黄如海不是来回话了?”
黄如海早已被她们收买,给他们传过不少消息,但不管是梁文帝还是云暮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闹到她面前,还留什么情面?
红玉面色越发难看,云暮嗤了一声,转身对轿辇上的皇后拱手道:“娘娘,微臣还要去宫外宣旨,先行告退。”
本该外出宣旨的云暮回了勤政殿,老神在在地站在门外,皇后的轿辇姗姗来迟,红玉瞧见云暮,怒瞪了她一眼。
云暮微微一笑,抬手拦住红玉:“皇上有吩咐,只许娘娘一人进去。”
假传圣旨用过一次,第二次便不再管用。
红玉仗着在宫里的资历老,又是皇后身边的老人,并不把云暮放在眼里,她打掉云暮的手,气昂昂地跟着皇后进了勤政殿。
“我和你这种阉人不同。”
红玉拍打的力道不小,云暮的手背瞬间浮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奴才去寻热毛巾。”
“不必。”
云暮叫住吕梁,“不是什么大伤,不必了。”
她话音才落,勤政殿的门从里打开,方才还趾高气昂的红玉如今一脸愤色,发丝有些许凌乱,腹部的衣裳上还多了一个脚印。
“云暮,你很得意吧?”红玉满脸皆是怒火,抬手又欲打云暮。
云暮怎会让红玉如愿?她捏住红玉的手腕,“我方才已经将皇上的话如实转告,是你没听,怪得了谁?”
从前她对皇后还算有用处时,红玉对她也还算客气,后来因沈聿明和皇后生了嫌隙后,对方看着她便像看个叛徒,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此后见了她更是没好脸,可她从前和皇后也并无太多利益往来,真是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