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帝几人不占理,那些曾经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漏洞百出,不愿同云暮攀扯,便宣了沈聿明。
“父皇,儿臣带了几个人来,想让父皇一见。”
梁文帝疲惫地捏了捏鼻根,“什么人?”
沈聿明的目光在裴然和陈御史的身上扫了一圈,才道:“他们是从润州回来的,说是被人追杀灭口,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回京城告御状。”
裴然和陈御史心里直打鼓,但都在告诉自己只是一个巧合,他们前几日通的书信里曾说人已经被杀了,他们如何能从润州回来?即便是鬼魂,在这龙气十足的勤政殿也撑不了多久。
一个两个拿证据的拿证据,拿人证的拿人证,都在逼梁文帝论裴然他们的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梁文帝再不见,只会落得一个包庇的罪名,他只好道:“把人带进来。”
几个衣衫整洁却略显局促的人走了进来,他们低垂着脑袋,眼睛不敢随意乱瞟,“微臣参见皇上。”
梁文帝看着沈聿明:“从润州一路仓皇逃回,却穿得如此整洁,你莫不是在诓朕?”
沈聿明坦然道:“入宫面圣,衣不蔽体,蓬头垢面岂不污了父皇的眼,来前儿臣命他们梳洗了一番。”
梁文帝冷哼了一声,“来告御状,为何不言?”
梁文帝今日没有服药,全靠能摁死云暮的那口气撑着,如今已是在强撑。
云暮的目光在吕梁身上停了一瞬,很快,一碗冒着丝丝热气的药出现在梁文帝面前。
“皇上,今儿的药都快凉了,您还没用呢。”
梁文帝这次不再扭捏,不顾药汤还烫着,端着碗一口灌下,最后还是故作不耐地将吕梁驱了下去:“行了行了,喝个药都啰啰嗦嗦,退下。”
事情妥了。
再几人的絮絮叨叨里,梁文帝重新看向云暮递上来的证据。
“你们作何解释?”
裴然用了云暮最初说的话:“皇上臣也在京城,如何能将粮草卖于东胡啊?”
陈御史也开始附和。
云暮讥讽道:“裴大人手眼通天,自是不用亲自到润州也能将粮食卖出去,挣得盆满钵满。”
至于陈御史,不过是一条看不清形势又被人三言两语哄住,自以为对大梁和梁文帝好的蠢货罢了。
但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云暮看向梁文帝,道:“皇上,臣亦有人证。”
梁文帝嘴里还留着苦涩的药味,他只能道:“宣。”
几个胡人很快就被带了进来,这一次,裴然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他决定倒打一耙,“胡人怎会做你的证人,云暮,你果真和胡人勾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