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敢劝,又不晓得后头到底写上了什么,只好手上不停地磨墨,一边用眼神示意立在几步之外的赵毅去请扶娥姑姑。
幸亏这些日赵毅已经和清雪相熟,认出了她的口型,虽然不大明白,但还是悄声出去了。
虞臻和认真题诗自然不晓得两人的动作,等扶娥进来站至她身旁,虞臻和已然写完了上阙。
扶娥定睛一看,也是身子一颤,只见那纸上正写着——《清平乐·亡夫冥寿寄言》
虽然娘娘您有亡夫众人皆知,陛下也不曾在意,但在宫中如此明目张胆地怀念亡夫不太妥当吧?
但扶娥终究年纪长,还算稳妥,接着往下看去。
洁白的宣纸上正写着——
“冥辰将到,惆怅情难了。往昔温情烟散杳,孤寂云悠谁晓。
香烬案畔风飘,院里花残枝傲。……”
扶娥的手伸了出来,忍不住要阻止自家娘娘继续写下去,就在她犹豫挣扎之时,扶娥看到了最后两句。
她的面色古怪起来,手立时垂了下去。忍不住转过身去,然而再转过身来,这番动作终于叫沉浸在情绪和作词里的虞臻和醒神。
她停下了笔,不解地看向扶娥,而后疑声问道:“姑姑,可是本宫写的词不妥?”
这直接戳在了扶娥的心头,她憋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是不太妥,但若是叫陛下看见,似乎应该也不会怎么样?或许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娘娘写这些打算给陛下一观?”
扶娥不禁问道。
却见自家娘娘摇了摇头,“不是给陛下看的,等会把这些叠了花船,放到湖里去……”
虞臻和这才想到扶娥姑姑大约是担心什么,不禁笑道:“姑姑,本宫没有那么傻,在这宫里行那种祭奠之事,岂不是触犯宫规?”
听到主子说这些,扶娥也松了一口气,“娘娘心里有数就好,那奴婢就不打扰您的思路了……”
她转身就想走,复又停下嘱咐了一句:“娘娘,您这首写的极好,就按这个写……”
被扶娥这般叮嘱,虞臻和不禁失笑,她又不是蠢人,哪里会给人机会在这上面抓把柄,就算是去放花灯,她也要亲自瞧着花灯沉下去。
至于再像皇后上次那般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再让此发生了。
可虞臻和也不料,中萃宫那边急了,自虞夫人去劝说未果,帝王那边也迟迟没动静后,虞亦芙便知道她的二姐姐靠不住了。
“既然她如此不顾姐妹情谊,那本宫也不必再顾……”
“茯苓,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
茯苓垂首道:“徐金只在灵和殿做些杂活,平日并不得进屋子,并无什么消息……”
见自家主子脸色不愉,茯苓急忙道:“徐金说他帮赵毅搬了一卷宣纸……”
“这消息有什么用!”虞亦芙大怒。
可自红俏一案后,再送入灵和殿的人都很老实,无论她怎么贿赂收买都没用,最后才勉强贿赂了个洒扫太监,也答应传几句话,至于放东西什么的是不答应的。
挥手赶走了茯苓,虞亦芙一个人躺在榻上的沉思,她不由自主想到了没有虞臻和在宫里时她的日子。
她从良人一步步登上昭媛之位,期间有与她人同辉也有独领风骚之时,总体也算得宠妃。
可怎么也想不到一念之差,引荐姐姐入宫后,自己却落得这样孤苦无宠的局面。
真是引狼入室啊……
她不禁开始想一些虞臻和痛苦的时候来慰藉自己煎熬的心灵。
虞臻和最痛苦的时候无疑是她生女亡夫之后……虞亦芙记不清了,好像就是冬日的时候……
冬日……宣纸……
虞亦芙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冬日里前姐夫死了,难道姐姐能一点表现也没有吗?应当是有的,只是掩饰的很好,或者陛下不知道……而自己就可借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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