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淮按了按隐隐胀痛的太阳穴,愈发烦躁起来,打电话回薄家,佣人回复说夫人一直没回来。
他又打电话给秘书,让他询问所有与安凝有联系的人,只要查到她的去向,第一时间通知他。
看着外面的雨势依旧不减,他忽然想起安凝那苍白的小脸和那双满是失望和痛心的双眼。
他又想起她辩解时那豁出一切的样子,眸低划过一丝晦暗,他抿了抿唇,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开了安家别墅。
安凝漫无目的地走出别墅区,她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却又冷得想裹被子。
那股寒意仿佛从她的骨髓中渗透出来,她只能抱紧自己,牙关咯咯作响。
她不想回薄家,却又不知,此时此刻她还能去哪里。
这三年,她失去的太多了。
她仰起头,看着路灯下的盈盈细雨,湿了眼眶。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刚想回头,却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你就是安凝?”
脖子上刀刃触感冰凉,仿佛随时会划破她的动脉!
她强撑着打起了精神:“不要冲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别墅区有车出来,灯光刚好打在两人身上,安凝想求救,脖子上的刀却毫不客气地划破了她的皮肤。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脖颈间阵阵刺痛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
“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她头痛欲裂,此刻也只能靠着肾上腺素带来的片刻清醒,勉强与身后的人周旋。
“我不要钱……”
那人猛地扯住她的头发,她听得出他话语间咬牙切齿的意味:“趁早跟薄宴淮离婚,否则下一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从别墅区出来的车几乎已经行驶到近前,那人将安凝猛地往车前一推,自己则从小路跑了。
幸好刹车及时,安凝趴在车前,差点被卷进车底,她狼狈地想要站起身,却因为起得急了,眼前一花,又重重跌坐回了原地。
驾驶室里的人走了出来,她有些无力:“实在不好意思……”
抬眼,却见开车的人是薄宴淮。
悬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看到薄宴淮,她总是心安的。
薄宴淮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爬起又跌倒,眼底一片冷漠:“薄夫人跟奸夫私会,不会正巧被我撞见了吧?”
刚落下的心瞬间又揪痛了起来,她不顾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咬着牙,缓缓站了起来。
她懒得多看薄宴淮一眼,转头就走,走得干脆,险些滑到。
薄宴淮下意识去扶,也被她甩开。
若车里下来的是个陌生人,她甚至都愿意冒险求对方带自己去医院。
可偏偏是薄宴淮!
刚走了两步,她又被薄宴淮狠狠拽了回来,鼻子的柔软磕着他胸膛的坚硬,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薄宴淮垂眸看着眼泪汪汪的安凝:“不打算解释一下?”
安凝推开他,笑得有些讽刺,她没忘记刚刚在安家,他是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怀疑自己的。
“解释什么?解释了你会信?”
听着安凝话中的嘲讽,薄宴淮有些动怒。
最近一段时间,她似乎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掌控,从前她从来不会,也不敢用这样嘲讽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薄宴淮捏住她纤细的颈子,将她按倒在车的引擎盖上:“薄夫人,我可还没同意离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话还没说完,他觉得手指间一片温热,松开手,手指上的猩红在灯光下尤其刺眼。
“你……”
薄宴淮一愣。
难道是刚刚那人用刀伤了她?
安凝下意识想起身,却被薄宴淮强行按了回去,他拨开她的长发,看见了她脖子上细细的伤口。
幸好没有伤到动脉,但伤口很长,还是出了不少血。
“是刚刚那个人伤的?认识他吗,看清长什么样子了?”薄宴淮皱眉,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安凝用衣领遮了遮伤口,她不想让薄宴淮觉得自己在故意装可怜。
“没看清脸,但他好像知道我是谁。”
看来那人没把他薄宴淮放在眼里,明知安凝是他的妻子还敢伤她!
他眸色一暗。
“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吗?”薄宴淮还想再看看她的伤口,却被她推开。
“不用你管!”
现在连碰都不让了?
他将人拉到自己身前:“还是说,你认识那个男人,想要替他隐瞒?”
安凝本就难受至极,被他这么猛地一拽,更是眼前一黑,脑仁一阵剧痛,她缓了半天,只想早点摆脱薄宴淮。
她难以置信,薄宴淮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这么瞪着我,你这么急着离婚,难道不是外面有了奸夫?”
薄宴淮眯了眯眼,安凝嫁给他就是为了钱和地位,如今这两样她还没有得到,就这么急着离婚,除了心里有别人,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看着她愈发红润的唇,占有欲瞬间侵蚀了大脑。
他俯身吻了上去,安凝的唇一片灼热,今天的她似乎格外有兴致!
难不成,刚刚她就已经开始跟那个男人调情了?
这想法萌生的瞬间,他便暴力地将人又压回了引擎盖上,接吻的力道也让安凝逐渐不能承受,睡裙被掀起的瞬间,她一个激灵,猛然清醒!
她不是开放的人,薄宴淮在床上磋磨她已经让她难以承受,他还想在外面这样羞辱她吗?
他到底拿她当什么?!
她一巴掌扇在薄宴淮的头上,终于获得了片刻喘息:“薄宴淮!你非要这么羞辱我吗?!”
她瑟缩着,将被撩起的裙摆拽了又拽。
不知是发烧还是情欲,她满面潮红,愤怒地推开薄宴淮:“这里离安家不远,你要是想要,大可回去找安柔!小心被谁拍了去,脏了你薄总的名声!”
她不想再过任人摆布的日子了!
这样的羞辱,她不会再承受!
“而且我告诉你,从我向你提出离婚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所以,别碰我!”
“你以为我愿意碰你?”薄宴淮一步一步靠近她,逼得她连连后退,“是你先招惹我的!”
安凝知道他说的是三年前,但她不想跟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争辩。
“薄宴淮,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了,就算你要惩罚我,这三年我也已经赎罪了,而且当年的事我没有错,我不需要对你们任何一个人负责!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离婚,就像你答应了的……照顾安柔一辈子……”
安凝顿了顿,有些说不下去。
“所以,我们离婚吧。”
薄宴淮的目光落在安凝身上,似乎想把她穿个窟窿。
这几天离婚这两个字他几乎听的耳朵都起茧子,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觉得有逃离自己的资本?
“好。”
他看着她,玩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