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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桦接到宫里晚宴的旨意时很是莫名其妙,奉上丰厚的谢仪后才从传旨天使口中得知了真相,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他最近事事不顺,针对祁翀的种种谋划从未成功过,反倒是自己一方损兵折将;对付林家也进展不力,林正夫之案本来都是板上钉钉了,可今日宫里传出旨意,林正夫仅以家教不严致考题泄露之失判了免职,竟连罚金都不用交便出狱了!
好在祁翌之病让宫里那位到底是下定决心还政于先帝一脉了——这大概是近来唯一的好消息了。
也因此,他孤注一掷,将所有的精力、十余年积累的人脉都用在了此次的立储之议上,连日来不惜暴露自己一贯隐藏的立场,在世家大族中奔走游说。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冷不丁地后院儿居然起了火!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他心知肚明,可一来他暂时顾不上处理此事,二来他也不认为此事会对他的大计构成什么影响,因此便暂时放下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袁家竟然将此事闹到了御前!
什么情况?不要脸面了吗?跟亲王和离?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袁家疯了吗?
他现在恨不得立即冲到袁家去问问袁继谦是不是喝了什么迷魂汤!
可冷静之后,他还是觉得此事根源在碧玉身上。碧玉早被祁翀控制了,这一点他岂会不知?那孩子是不是他的孩子他更是无比笃定!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碧玉!你这个贱人!这可是你要找死,怨不得别人!
怀着这份自信,他以淡定的姿态出现在了邀月楼。不多时,袁妃也踏入殿中,果然身后还跟着抱着孩子的碧玉。
看到祁桦,袁妃神情冷淡,轻施一礼后便转过身去不再说话,碧玉作出一副忐忑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跟在袁妃身后,不敢正眼看祁桦。
不多时,承平帝与谢皇后自后殿而入,谢皇后身后还跟着祁翎。祁翎一看到碧玉怀里抱着的孩子面色便有些不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又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众人行礼落座,内侍奉上酒食。
“老七呀,你说说你,在外头养外室也不算什么了不得之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还至于闹到这个程度吗?”三杯过后,承平帝开始进入正题。
“是啊,弟妹,这男人嘛,都是这么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过老七有了孩子也是好事不是?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谢皇后也劝道。
“皇兄,皇嫂,”不待祁桦说话,袁妃抢先一步,委委屈屈地跪到了承平帝夫妇面前,哭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妾身无所出,殿下依律出妻,妾身无话可说;若是妾身忌妒乱家,殿下自然也可令妾身下堂。可如今,不是妾身无所出,是殿下从不与妾身同房!事到如今妾身也不怕说出来丢人,自八年前与殿下合卺之后,至今未行周公之礼,所谓夫妻不过有名无实!妾身只恨自身福缘浅薄,不堪承宠,不敢埋怨殿下半分,只盼着有其他福泽深厚之女能代替妾身为殿下绵延子嗣,因此府中从不缺美貌女子,更未曾阻拦殿下纳妾。可殿下从不将府中任何女子放在眼里,府中女子尽皆完璧!时间久了,妾身只当殿下一心礼佛不好女色,便也认命了。可谁知近日方知殿下竟在外面包养外室,所生子嗣宁可使之流落于外也不肯使之认祖归宗!妾身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殿下怀疑、忌惮至斯!知道的是殿下有心瞒着妾身,不知道的还以为妾身做过什么戕害殿下子嗣之事呢!若只是妾身自己受了委屈倒也罢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可袁家也是百年书香门第,何故惹来这无端非议?家中还有幼弟幼妹尚未婚配,若不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弟妹的亲事难免遭受连累。因此,妾身今日顾不得自身颜面,冒死将实情奏与御前,望陛下、娘娘明察!”袁妃想起昨日晚间母亲苦口婆心劝她为弟妹考虑之语,心中满是苦涩,但压抑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倒出之后,倒也有一股轻松之感。
袁妃说完,承平帝与谢皇后满是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半晌之后谢皇后缓缓开口道:“听你这意思,你俩成亲以后从未圆房?”
“回娘娘,妾身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娘娘若不信,可使宫人查验!”袁妃咬咬牙,含着屈辱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谢皇后与承平帝对视一眼,招手唤来了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嬷嬷,让她将袁妃带去了后殿。约莫两刻钟后,老嬷嬷扶着袁妃回到前殿,躬身对帝后道:“回陛下、娘娘,越王妃所言不差,王妃至今仍是处子。”
此言一出,承平帝脸色顿时一沉,骂道:“老七,你到底要干吗?家里放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你不碰,出去拈花惹草养外室,人家怎么得罪你了?啊?你今天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还则罢了,说不清楚朕饶不了你!”
“皇兄,臣弟冤枉啊!臣弟自多年前便已在佛祖面前发过誓,要终身礼佛,不近女色。臣弟是没跟王妃圆房不假,可也没在外面包养外室啊!偶尔到湄儿河畔也只是听曲看舞,从未与歌伎同床共枕。那女子,”祁桦一指碧玉辩解道,“她偷了臣弟随身携带的手串,又不知从何处弄来个孩子,便攀附说是臣弟之子,这实在是荒唐啊!除了那个手串,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孩子与臣弟有关呢?分明是这女子想攀附富贵,诬陷臣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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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平帝一听觉得似乎也有道理,正欲开口,便听袁妃道:“证据自然是有的!”
袁妃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沓纸递给了内侍:“陛下、娘娘,妾身也曾怀疑此事有异,便命人去湄儿河畔查访了一番,得知在碧玉自述的身怀有孕的那段时间,殿下的确是碧玉的常客;而且,老鸨子和多名船伎也证实殿下待碧玉与其他船伎不同,曾经连续包了碧玉多日,日夜陪伴;碧玉失踪前曾经手持殿下的手串向众人炫耀,说是怀了贵人的孩子,要跟着贵人从良了;一名大夫也证实那段时间曾经给碧玉看过诊,的确是喜脉无疑。证词在此,请陛下、娘娘过目。”
承平帝示意内侍将证词递给了谢皇后,谢皇后一一阅毕对承平帝点了点头。
“老七,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承平帝沉着脸问道。
祁桦此刻心中有苦难言。他当初的确连续包了碧玉多日,但那是为了设计谢实和谢昕而有意为之的;手串也是让申东观带给碧玉的,但那是为了骗她离开湄儿河畔,以便于杀人灭口;至于她当时是否怀孕,鬼知道!
“就算臣弟包过她,也不能证明这孩子就是臣弟的呀?一个船伎而已,半点朱唇万人尝,难道她只跟一个人上过床吗?谁知道那是谁的野种!皇家血脉岂容混淆,便是有半分怀疑也不能入宗牒!”
见祁桦态度坚决,承平帝也有些犹豫了,而且祁桦给出的这个理由也确有道理,断定是否为皇家血脉不是儿戏,岂能靠一串手串便认定真伪?
碧玉闻言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抱着孩子也跪在殿前哭诉道:“陛下,娘娘,贱妾身份低微,从不敢指望能在殿下身边有一席之地,可孩子的确是殿下的呀!殿下既然怀疑贱妾攀附富贵,贱妾情愿以死明志!”说完便将孩子塞在了袁妃怀里,起身决然地一头向殿中的柱子上撞去。
内侍们慌忙伸手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眼见得碧玉一头撞在了柱子上,额头顿时鲜血直流,人也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快传太医!”谢皇后连忙下令,内侍们七手八脚地将碧玉抬到了后殿休息,随后太医匆匆赶来为她诊治、开药、包扎。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祁桦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因为他明显感受到承平帝望向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怀疑。
是啊,人家都以死明志了,谁还能再怀疑她的说法的真实性呢?攀附富贵也得有命在才能享受不是?
“老七,先不说这女子所说是真是假,那你让袁逸帮忙找的那处宅子、养的那个外室又是怎么回事呢?”承平帝皱眉问道。
“皇兄,根本就没有什么外室!臣弟不过是偶遇了一家从外地进京投亲的百姓,看他们没找到亲戚,无处可去,一时兴起,便帮他们找了个宅子暂住而已!”祁桦拿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反正这家人现在已经失踪了,谁也无法查证。
“随身携带多年的手串丢了从来不找,根本不认识的百姓没有住处殿下倒是关心的紧,哼,妾身服侍殿下多年,竟从不知殿下还有这般好心的时候!”袁妃冷冷道。
“你......”祁桦伸手点指着袁妃,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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