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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邦杰不确定皇帝陛下为何突然召见他,但直觉告诉他——不是坏事!
于是,在同僚惊愕、艳羡、嫉妒的目光中,韩邦杰坐上了宫中派来接他的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全然不顾身后那些复杂的目光。一路上,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引得路人们纷纷驻足观望,好奇究竟是谁能享受到如此殊荣。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韩邦杰跳下马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仔细一看正是韩炎:“韩侍郎!您这边请!”
“有劳韩都知了!”韩邦杰这次没有再叫“叔父”,而是规规矩矩地喊了官职,显然也是心中分寸的。
韩炎点点头,示意韩邦杰跟他走。
韩炎一路无话,韩邦杰也不敢多言,只觉得今日进宫的路七拐八拐的,似与之前有所不同。
他毕竟是四品朝官,万岁殿他还是来过几次的,可今日这路线分明已经过了万岁殿,朝着皇宫更深处去了。
“韩侍郎,到了!”韩炎指了指眼前一座宫殿道,“您稍等!”
韩邦杰缓缓地抬起头来,只见殿门上方挂着的牌匾上写着三个遒劲的大字:尚宝司。他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为何要带他来这里。
韩炎进去通禀,不多时出来,让韩邦杰随他进去。
韩邦杰忐忑地跟在韩炎身后进了殿,只见殿中最显眼处,摆放着一张巨大而华丽的方案,那张方案之上,整齐地排列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印玺。这些印玺或金质、或玉质,有的小巧玲珑,有的则硕大无比,每一个都散发着独特的光芒和威严。它们仿佛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桌后站着一人正随意地拿起一枚印玺把玩,正是正宪帝!
韩邦杰慌忙跪下行礼,叩完头后却没有听到那声“平身”,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群臣都上了折子,你为何没上?”
正宪帝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韩邦杰却立即明白了所指为何,定了定心神,向上答道:“回陛下,臣自那日在朝上被陛下斥责、教训,心中日夜难安、朝夕反省,越想越觉得陛下胸怀之广阔、见识之宏远,绝非微臣所能企及。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由是,臣发誓今后必惟陛下马首是瞻,陛下但有主张,臣定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那这么说,朕不论下什么旨意,你都会照旨执行?那如果朕的旨意是错的怎么办?”祁翀眯起了眼睛,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说陛下是错的,那就是说自己是对的。可是,谁又敢说自己是绝对正确的呢?若有人这样说,那他就是狂妄至极,臣愿为陛下诛此狂徒!”
“好一番谄媚之言啊!起来吧!”正宪帝嘴上骂着,语气中却并无怒意,听得韩邦杰心中略安,知道自己这次大概是赌对了!
“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正宪帝指着面前的方案问道。
“臣进来前看到这里挂着‘尚宝司’的牌匾,那么这些想必就是国朝历代先皇用过的印玺了。”
“你说对了一半,‘尚宝司’收藏的除了历代先皇用过的青玉印玺之外,还有我朝历代左相用过的相印。我朝虽设左右二相,但历来独尊左相,只有左相用的是纯金之印,也只有左相在卸任之后相印不销毁,而是收藏于‘尚宝司’。朕设内阁,首辅之位更是超然于群臣,今后,首辅的纯金官印也会收藏在这里。朕手里这枚便是杜相最后一枚左相金印,比他如今那枚首辅金印略小一些。”正宪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只留下韩邦杰在那里脑瓜子飞速旋转。
陛下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总不能是让我当首辅吧?真有这好事?不可能、不可能!就算这次赌对了得了陛下欢心,也不可能这么快吧?可是万一呢......
韩邦杰满脑子胡思乱想,脸上也变颜变色,正宪帝看在眼里,不动声色,说了声:“退下吧!”放下手中之物,转身进了后堂。
韩炎上前道:“韩侍郎,我让人送您出宫!”
韩邦杰心中莫名其妙,又微微有些失望,稀里糊涂结束了这次觐见,随着内侍出宫而去。
韩炎随后也进了后堂,见祁翀正坐在书案前皱眉出神。
“陛下还是拿不定主意?”
“老韩,此人虽是小人,但罪不至死。朕若真的用他,他的下场恐怕注定不会太好,这对他不公平。”
“陛下,求仁得仁,他刚才的眼神您也看到了,陛下手中的金印正是他求而不得之物。至于日后——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见祁翀依旧犹豫不决,韩炎又劝道,“陛下,总得有这么个人出来打头阵,不是他,那就得是杜相、罗相,甚至是项国公,届时,您不是更舍不得?”
“唉!那就这样吧!你去颁旨!”
韩邦杰,对不住了!
工部侍郎韩邦杰蒙陛下单独召见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故,纷纷对其投来了鄙视、嫌弃的目光,甚至比之前他被皇帝亲口斥为“无情无义、不仁不慈”之时还要鄙夷。韩邦杰所到之处人人躲闪、处处孤立,就连看门小吏见了他都假装看不见,一时间弄得韩邦杰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然而没等韩邦杰难受多久,一道新的旨意再次击碎了众人的心防——韩邦杰入阁,排名阁臣最末!
这连升三级的奖励对韩邦杰来说不仅是一雪前耻,更是夙愿得偿!什么“八字评语”,什么“卖女求荣”,在这一刻全然都不放在他的心上了,他心里只有入阁拜相的欢心喜悦与志得意满!
而对于群臣来说,则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正宪帝用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回应了反对杜心悦为官的他们,让他们颜面尽失。
一时间,不少老臣痛心疾首,他们痛的不仅仅是牝鸡司晨、奸臣当道,更痛心的是宫中这位明明有圣君气象的少年天子怎么突然转了性要做昏君了呢?于是,又是一道道劝谏的折子如雪花般飞进宫中,正宪帝依旧全部留中,不予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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