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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希是被主人传来刑堂的,看到主人面前跪着的人,裴泽希连忙跪在地上,刚想要解释就看见主人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主人这会脸上带着笑,可裴泽希却感觉浑身发冷。
“这张脸如此普通,没想到居然如此得裴大人喜欢,竟夜夜前去私会。”沈昱瑾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刚刚从奴营抓出来的奴隶,眼里是压不住的火气,“听说裴大人格外喜欢听你的呻吟声,不如让我也听听,有多好听。”
“主人,主人,不是这样的,您听奴解释……”裴泽希发现主人误会后,慌忙地爬向主人。
沈昱瑾见裴泽希这会如此激动,更是生气,“掌嘴。”
刑堂的人满怀歉意地看了裴泽希一眼,裴大人这会还看不清楚形势吗,非得在这时候惹家主生气。两个奴伸手抓住裴泽希,防止他乱动,另一个奴上前行刑,裴泽希的脸被巴掌扇得左右晃动,一时间也懵住了。
主人甚少在众人面前罚他,即便是罚也不过是罚跪或者打几下板子。他不是没有掌过嘴,但不是自己动手就是主人赏的。这还是第一次让别人打他脸,看来主人真是气极了。
二十下后,沈昱瑾叫了停,“管住你的嘴,你的账我们待会再算。”
刑堂的人下手哪有轻的,二十巴掌把整个脸都扇肿了,裴泽希这会也不敢再惹怒主人,可那个奴隶也是无辜的,若是因为自己丢了性命,他如何能安心。
“叫什么名字?”沈昱瑾看向面前跪着的人。
那个奴隶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家主问话又不敢不答,“回家主话,奴……章闲。”那个名叫章闲的家奴,浑身颤抖,人对于死亡总是有种直觉,而他知道他今天怕是走不出这个刑堂了。
沈昱瑾一个眼神,刑堂的管事就把章闲抓了起来绑在刑架上,鱼鳞鞭沾上盐水就抽了上去。
一鞭子落下就是一声惨叫,鱼鳞鞭一鞭子就能刮下一片肉,章闲疼得受不了,拼命想挣扎却也躲不开身后的刑罚。
“这就是裴大人每夜就算是耽误伺候也要去听的声音?”沈昱瑾冷笑了声,“裴大人的品味可真是不一般呀。”
裴泽希爬到主人脚边,希望他的主人能消消气,沈昱瑾用脚尖勾起裴泽希的下巴,“乖,好好看着。”
裴泽希抬头看向章闲,此刻的章闲已经没有了喊叫的力气,一鞭子下去身体本能地抽动,地上已经有了一摊血迹,刑堂的人怕污了家主的眼,连忙拿水冲走。再打下去,章闲怕是活不成了。
“主人,主人,您开恩……”裴泽希看不下去了,只能颤抖着拉住主人的衣角。
沈昱瑾抬手擦干了裴泽希眼角的泪,明明是如此温柔的举动,却让裴泽希无比恐惧,“裴大人心疼,那剩下的你替他挨。”
即便是在气头上,沈昱瑾也没有舍得真往裴泽希身上使鱼鳞鞭,让人换了根藤条来。藤条终日泡在油里,拿出来时还泛着油光,刑堂的藤条向来韧性极好,就算是把人打折了这根藤条都不会折。
家主没有下令去衣,刑堂的人也不敢大胆到去扒裴大人的衣服。只是穿着衣服挨打,后续伤口处理起来不亚于重新受一遍刑。
裴泽希被人按在刑凳上,藤条夹着风声落在身上,后背、臀部、大腿,甚至于手心脚心都挨了打。裴泽希的脸上全是鼻涕眼泪,狼狈极了。藤条一下就是一道血痕,再抽就直接破皮。衣物被抽烂,破碎的布料沾在伤口上,被血染红,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是被抽烂的布还是被抽烂的肉。
裴泽希抬起头,靠着仅存的意识寻找着主人,明明知道这顿罚是主人赏的,明明知道主人不可能饶过自己,可在这时候,他还是本能的向他的主人求救,可主人与他对望一眼就移开了眼,裴泽希觉得主人怕是也要把自己一起打死了。
他的主人不要他了。
裴泽希卸下了所有的力气,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下一秒彻底晕了过去。这一晕把刑堂的管事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确认了一下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家主,裴大人受刑晕过去了。”刑堂管事此刻也想晕过去,家主这会还在生气,罚定然不可能停下来,可要是真把裴大人打出个好歹,那刑堂的人也别想活着了。
沈昱瑾走过去摸了摸裴泽希的头,头发全被汗打湿了,看上去可怜极了,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
“拿盐水泼醒继续打。”沈昱瑾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得让裴泽希好好长个记性。
高浓度的盐水泼在伤口上,裴泽希一下子疼醒了,身体忍不住地挣扎却被人死死按住。
“主人,主人……”裴泽希疼得脑袋发晕,只能不停地喊着主人,喊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后绝望地抱着刑凳大哭。
等人不挣扎了,刑堂的藤条就又落了下来,一藤条带起一阵血沫,受刑的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小。裴泽希只感觉浑身发冷,身上的温度好像在一点一点流失。
“主人,您不要奴了吗?”裴泽希望着主人的方向,问出这句话后又后悔了,他怕他的主人真的不要他了,“您别不要奴。”
', ' ')('裴泽希的声音极小,混在藤条抽下的声音里几乎听不到,沈昱瑾没有听清楚裴泽希说了什么,但是自己近奴近乎绝望的神情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沈昱瑾挥手让施刑的人退了下去。
沈昱瑾看着满地的血,心里一软。他的小奴隶还从来没有挨过这么重的罚,明明知道自己在气头上,还偏偏不怕死的往上面撞,“把人拖下去吧。”
这便是不打算带人离开了,看着刑凳上已经第二次晕过去的裴大人,刑堂的人忍不住感慨,家主的宠爱真是这世界上最难以抓住的东西。
离开之前沈昱瑾也特意吩咐了叫个医生来给裴泽希处理一下伤口,刑堂的医生手法熟练经验丰富,但是却不温柔,都是采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处理。比如伤口上沾着衣服布料,那就直接扯下来,裴泽希硬生生的再次被疼醒。
疼痛让他失去了思考力,药粉撒在伤口上时,裴泽希整个人忍不住地往墙角缩去,那药碰到伤口疼得让人受不了,刑堂的人只能把人抓回来按在床上让医生接着上药。
等伤口都处理好,裴泽希觉得累得很,晕乎乎的睡了过去。等半夜醒来,他才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主人最终还是不要他了。他想爬去找主人,他想香主人解释,他和章闲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伺候不好主人,想讨主人欢心于是去奴营重新学习,可现在这幅身子是属于主人的,他也不敢让奴营的人碰。恰巧遇到章闲受罚,见人即便是挨打喊叫的声音也软糯好听。裴泽希知道主人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奴,所以想着把章闲带走,仔细观察他受刑挨罚时的模样,也刻意的模仿练习,希望下一次侍主时不至于扫了主人的兴。
一次学不会就多看几次,白日里要伺候主人,裴泽希只能晚上去学,可怜了章闲日日挨打受罚,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裴泽希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屋子,害怕地缩成了一团。想得越多就越害怕,当天晚上裴泽希毫不意外的发起了高烧。被关在刑堂的奴谁会在意,就算是烧死也没有人会发现。可偏偏温梓奕大晚上的一个人闯到了刑堂。
温梓奕随便抓住一个刑堂的奴就问出了裴前辈被关的位置,等打开门就看见裴前辈浑身通红,烧得迷迷糊糊。
“都给我滚开!”温梓奕扶起前辈就往外走,却别人拦了下来。
“温大人,是家主下令关的,您也不能把人带走。”刑堂的管事拦住了门,今天裴大人要是被带走了,那他这个刑堂管事也是做到头了。
说到这温梓奕就压不住脾气,“主人都没有下令处死,你们凭什么把人丢这不管,今天我就是要带人走!”
温梓奕看着浑身是伤的前辈就心疼。自己来这两年,前辈一直对自己很是照顾。今天的事情他也是晚上才得知,前辈一颗心都扑在了主人身上,怎么可能会和其他人私会。主人怎么舍得把裴泽希前辈丢在刑堂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今天要是没有来,明天前辈死了都没有人发现。
“怎么,一个比一个胆大,温家这是准备造反?”沈昱瑾揉了揉眉头走了进来,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他连个安心觉都睡不成。
温梓奕先小心翼翼地把前辈放在床上后才跪下请罪,“温家不敢,梓奕也不敢。”
“可是主人,您不要裴前辈了吗?前辈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不是吗?”温梓奕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为前辈抱不平,又对现状无可奈何。
“我要是不信他,他早死了。”沈昱瑾有些无奈,不过是打算给个教训罢了,自己反而成了罪人了。
“别人都说您疼裴前辈,宠裴前辈,所以裴前辈什么都有,但其实裴前辈什么都没有。”温梓奕第一次如此大胆地和主人讲话,“主人,您现在连那份宠爱也要收回去吗?”
“主人,您看看裴前辈现在的样子,是您想看到的样子吗?”温梓奕眼眶通红地指着床上的人,“您给的惩罚奴等向来甘之如饴,可您的冷落太可怕了,足够击碎一个奴的意志。”
温梓奕膝行两步到主人腿边,“您别冷着裴前辈,别把裴前辈丢在这里,连您都不疼裴前辈了,他会死的。”
每个奴都说,自己这辈子是在为了家主而活,可事实上呢?自己有温家,有亲人作为牵挂,孟前辈心里更是记挂着父母,为了父母能过得好一些而努力,秦逸柯想要权,所以竭尽所能利用优势拴住主人。只有裴前辈不同,裴前辈满心装的都是主人,纯粹的为了主人而活,于前辈而言,主人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沈昱瑾的脸上不辨喜怒,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温梓奕你倒是胆子大。”
温梓奕当然不会把这句话当成夸奖,刚想请罪就听到主人继续说,“这份大胆值得欣赏,也很难得。”
今天但凡换个其他人,都不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也就这个孩子了,才能有这样的胆子。
“走吧,和你裴前辈一起回去。”沈昱瑾伸手把床上病着的人抱了起来。温梓奕的那番话,让沈昱瑾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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