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休息室从热闹转而变得寂静,一下子仿佛都能听到猛然剧烈的心跳声。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影,西野七濑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停顿了一下,有些忐忑不安。尤其是此时没过多久,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而已,不由得感到微微有些紧张,小手忽的抓紧了一旁椅子上的把手。
“白云桑......”
“不用紧张。”
白云山则语气轻松的摆摆手,似乎发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愣,倒映着女孩面容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异色。接着走近她找了把椅子坐下,温言安慰。
“马上把伤养好就行了,放心吧,我会帮你的。虽然说耽搁了一些时间,但还是能够赶得上的,也不用因为受伤而感到难过——”
马上把伤养好...就没事了吗?
女孩无意识的垂了垂眼眸,没有说话,心里一片默然。
哪里有这么简单?韧带扭伤,这是她亲耳听见的,至少需要两个礼拜的才能差不多康复的诊断也是说得明明白白。就算她再不愿意相信,可至少此时脚踝处传来的微微刺痛也骗不了自己,这的的确确是扭伤没错。
而其中所耽搁的时间,所耗费的心血,以及经过一次受伤后必然会受到影响的心态,这些都是无可挽回的东西,哪里是说没事就没事的?
这显然是句安慰,也只是句安慰。
况且——
“......其实休息一段时间也是挺不错的,娜娜我本来就已经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舞台剧这个企划,如今可以休息了,就像前面和小実她们说的一样,正好还是一件好事不是吗?白云桑不用为我担心的——”
默然过后,西野七濑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平淡的姿态与刚才一样,搭配着软糯的声音缓缓说道。
白云山则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还有必要撒谎吗?还是说,你只是想骗自己?”
空气忽然宁静了下来。
撒谎?什么,没有,我——
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如之前那般故作惊讶的笑道:“诶?白云桑,连你也认为我是在撒谎吗?不是的哦,娜娜我说的都是真的哟,刚才真的都是我的真心话来着——”
“大家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娜娜我从来都不会撒谎的。”说着又搬出了前面某北海道女孩的那句话。
软糯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休息室里,面前的白云山似乎被这个理由说服,一言不发。
是的,眼前这个名为西野七濑的女孩,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撒谎。
这是所有成员,包括白云山在内都知道的事实,也是经过了日复一日的日常的来的经验之谈。
只是——
“你的确不会撒谎没错,我们都知道——”
白云山看着女孩故作轻松的神色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怜惜,然后默默地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盒抽纸,抽出一张缓缓地在女孩脸颊上清晰的泪痕擦拭了起来,微微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因为你的心情如何,早就已经写在脸上了啊。”
纸巾柔和的触感在脸颊上摩擦,仿佛轻轻擦去了什么东西,女孩这才发觉自己的脸上似乎沾染上了什么东西,喉咙里的声音也有些发哑。
随后,西野七濑看着那张被泪水打湿的纸巾,顿时怔在了原地。
没错,女孩不会撒谎这是公认的事实,但不会撒谎并不单单只是表示她从来都不撒谎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意思,那便是她一旦说谎,实在是太容易被看出来了。
哪怕她自己再如何想要隐藏,也依旧如此。
这在很多地方都有所体现,在平日里的日常是如此,在录制节目时的表现也是如此,乃至于在人狼游戏时都是如此,她实在是太不擅长欺骗别人了,而除此之外,更不擅长的,就是欺骗自己。
这是之前某北海道女孩会那样说的理由,也是之前女孩们围在她身边不肯离去的原因之一,因为当她开口佯装自己并不在意的时候,难过的泪水便已经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只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罢了。
她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自己。
毕竟怎么可能不会难过呢?
半个月的努力付诸东流,一遍遍咬牙坚持的结果,换来的只是一次韧带扭伤,换做谁能够不因此而伤心难过?
但是难过又能如何呢?哭出来,以泪洗面,就像以前的西野七濑一样,只会这样让身边的人担心吗?就像出道单发售,第一次去宣传发纸巾时的场景一般,软弱无能的自己在大街上就这样哭了出来,不仅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还要当时在她身边的女孩们过去拥抱安慰——
不,她并不想要再变回以前的自己。
哭又有什么用呢?哭出来,嚎啕大哭,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身边的人更加担心。而她不想要让身边的人无谓的担心与顾虑,甚至因此拖累到她们,影响了她们的自身的心态。
所以女孩选择了笑。
选择了最不擅长的撒谎,哪怕其实难过的眼泪都已经流出来了,却还是故作轻松的装作没事,只希望能够让其他人安心,不必因为自己受到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