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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说,贴皮还没到医院,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今年也就二十六岁,他虽然比耗子大六岁,但他们俩的命运却如此的雷同。
二十六岁的贴皮可能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横死在街头,死后,他甚至在阎王那都无法交代,因为,他连到底是谁杀的他都不知道。
因为,面包车司机肇事逃逸。
曾经,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面包车司机是喝多了酒,但从事后了解的情况来看。
面包车逃跑极其果断,所选择的路线,都是绕开县主干道的,而且,事先准备了第二辆交通工具。
因为,当天晚上,停在蒸水河畔芦苇丛里的肇事面包车已经被公安找到,找到面包车时,面包车已经被火烧得仅剩铁皮外壳,而肇事司机是谁,幕后主使是谁,至今是个谜...
……
目送救护车远去后,我思绪纷杂的钻进我的蓝鸟车内,车子刚启动,我就接到了陆峰打来的电话。
“峰哥。”
我接通大哥大,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竭力让自己冷静,问道:“什么事儿?”
“你现在在哪里?”
贴皮出事才十几分钟,陆峰显然已经通过他的渠道得知了贴皮被撞的消息,电话里,陆峰语气极其严肃,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话语中透着的焦虑和紧迫!
“刚出东方饭店,在回家的路上!”
“那就是还在大塘街是不?”
“嗯。”
“立刻,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回太白茶馆!老鼠找人堵你去了!”陆峰话语急迫地说道。
“老鼠堵我?娘的,又不是我干的,他...”
“你的嫌疑最大!你和老鼠本来就有恩怨!他会听你解释?”
我无言以对。
“立刻到太白茶馆!晚了我都保不住你!”
陆峰话语极其严厉的,从牙缝中吼出一句,挂了电话!
我内心有些沉重,赶忙猛踩油门,专心开车,一路狂摁喇叭的往太白茶馆赶去。
车内副驾驶上,宋哲望着车窗外,好一会,扭过头看着我,目光幽幽,低声说道:“老四,这事儿有点古怪!”
“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事儿很可能是熟悉的人干的,甚至就是我们内部人干的!”
我有些惊讶,“怎么这么说?客运站这个盘子,盯着的人太多了。”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但细细想想,其实没那么复杂。”宋哲蹲在副驾驶上,双手抱着膝盖,语气冷静地分析说道:“咱逐个分析下就知道了,客运站一旦开起来,王涛也是有股份的,他没理由这么搞!而江波,从他一贯的表现来看,这人现在已经是半退隐的状态,他现在只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他没那个胆魄干这种事儿。”
“还有,肇事司机怎么知道我们吃饭的地点?那么精准的在饭店门口等着?这明显是有预谋的,他为什么只撞贴皮?看似是为了杀鸡儆猴,让老舒知难而退,但其实,老鼠才是后面的老板,贴皮只是推到台前的办事人而已,这么干,只能加剧我们和老鼠的矛盾!”
宋哲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约老舒在东方饭店吃饭,是我们前天才定好的,这两天你有把这消息透露给其他人没?”
我摇摇头,有点抓不住头绪的说道:“不好说,刘八斤羊克,刘彦明他们都知道,周梦就是刘八斤找的,除了他们之外,昨天和超哥在饭店吃饭时,我也提了一嘴,当时小卫,鸡婆他们都在,用周梦勾引老舒,这事儿我没说,但请老舒吃饭,这事儿根本没什么好隐瞒的,都是自己人,谁能想到出这事?”
宋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说话。
“你怀疑是谁?超哥?不可能吧,小卫就更不可能了,这人跟老三有的一拼,脑子有点不正常,所以,你觉得是鸡婆?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对他也没有好处啊?”
宋哲幽幽说道:“只能寄希望公安能找到肇事司机了,找不到人,这永远都是无头案,没凭没据的,谁也不能断定就是哪个干的。”
我心烦意乱的抽着烟,这时,太白茶馆已经到了。
昏黄路灯下,夜晚的茶馆黑黝黝的,像是一只荒野巨兽,匍匐在竹林掩映的路边。
我将车开进茶馆前门的停车场,刚下车,超哥和鸡婆就迎了上来。
超哥脸色有些凝重,冲我微微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峰哥在二楼”,然后就在前面带路。
上楼梯时,鸡婆伸手冲我比了个大拇指,语气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的说道:“小四,够狠啊!直接把贴皮搞了,这下客运站稳妥了吧?”
我故意说道:“唉,办事的司机不太专业,娘的,还开车窗吐了口痰,脸全露了,嬲!”
说这话时,我一眨不眨地盯着鸡婆。
我明显感觉到,鸡婆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丝丝惊慌,但很快,他就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开玩笑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看见了也没卵事,只要公安抓不到人,死无对证,你也别上火,这事儿搞得漂亮!就应该狠点搞!”
鸡婆这副模样,让我对他的怀疑更深了两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们肯定不会搞这事儿。
一来,我们刚在道上打流,这么狠的手段,我们做不出来。
再者,这事儿干的风险太大,即便搞死了贴皮,我们也未必能拿下客运站,而这么一来,老鼠肯定彻底得罪了,得不偿失。
但鸡婆却是一副笃定的语气,认定是我们找人撞死贴皮似的,给我一种急于把帽子扣到我头上的样子...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二楼。
最左边的包间,推开门,就看见包间内,陆峰脸色严肃的坐在八仙桌前,在他身边,屈泰丰、小卫都在,还有王涛这位道上大哥居然也在。
这阵仗太大了,我不明白陆峰把王涛找来目的何在。
一进门,我就感觉陆峰一双眼睛宛若觅食的鹰隼一样,死死盯着我,直到我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时,他才指了指八仙桌左侧,贴着墙角立着的一尊八尺高的关公铜像,说道:“小祥,当着关二爷的面,你给我透个底,是不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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