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佑安在武将中素有威望,请他带兵入宫,一来确实有着让他助李敛一臂之力的考量;二来,若是裴佑安都向这等叛贼俯首,又有几个武将敢跳出来跟李敛唱反调?兵家之争,攻心为上!
杭玉京打翻了笔墨啐她一口:“汝敢与乱贼同流合污,我夫顶天立地,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受人挟制助纣为虐!”
旁边也有官眷劝她及时悬崖勒马:“冯家世代忠良,怎可跟着太子行此悖逆之事,如此非但百年声名尽毁,一旦事败,怕是万劫不复不得善终!”
太子妃恍然出神,她说的她岂会不知,可她冯家已然同太子绑在了一处,太子执意要反,她劝他不住,又能如何呢?就算他今日不跟着太子行此大逆之事,日后太子事败,她冯家作为太子姻亲就能独善其身了吗?是以她虽不赞同太子的行事,也只能跟着他破釜沉舟赌上一把。
“你有这心思,不若花些脑子劝劝谭统领,早日扶持太子上位,”她复转向杭玉京:“夫人写还是不写?”
杭玉京连一个眼神都不吝给她,她则指着不远处的血泊道:“我敬夫人忠义,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夫人也想像那些人一般,血流五步吗?”
“我夫绝不受制于人!”
“夫人不愧为女中英豪,刀斧加身不退半步,我着实敬仰,”她绕着她踱步:“可是你为你的夫君考量,我也得为我夫君筹谋,夫人写,我保证太子登基之后,裴家荣宠更甚;夫人不写,那您在我这连半分价值都没有,没了利用价值的人,您说咱们又何必耽搁彼此的时间呢?”
杭玉京下巴微掀,明显是不惧死。她则抽刀出鞘,未及上前,便听身旁的宫人低声劝道:“太子妃不可,她活着,最起码可以保证裴都督不敢妄动;她若真死于你手,裴都督怒发冲冠,谁来承受他的滔天怒火,于咱们,百害而无一利啊!”
她正踟蹰之时,展英一身血污大步迈了进来:“臣来不及禀报太子,先来告知太子妃知晓,片刻前,苏郡主率一队亲卫,冲破防线往城外去了。”
“废物,连个女人都拦不住,”她不是没让苏念卿入府侍疾,只是口信传到了,苏念卿不像眼前这些人一样听话照做就是,知她出城怒气更甚:“还不快追,若是擒不下她,你们便都不用回来了!”
苏念卿带人出城,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太子妃眼皮跳的厉害,死死的望着门口等着宫内的消息。